萧凌然的眸子黯淡下来：“我很小的时候，就看到他家暴妈妈。”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妈妈的死不是意外。”
萧徵倒退一步：怎么会？
萧凌然看着萧徵：“我离开帝都之前，她还好好的，可一夜之间，说没就没。”
“萧立阳从来不掩饰对我的厌恶，他最想做的大概是打断我的腿，一辈子囚禁起来。”
“我是这样，对你亦如此。”
萧徵做不出表情，双目却赤红。
“我恨他，这十二年来没有一刻不恨的！”萧凌然咬牙切齿。
明明做错事的是他，他却将一切都推到孩子的身上。
有这样的父亲，他宁愿是个孤儿。
当年他们兄弟被绑架一事，是不是他策划都难说！
将人逼成这样，谁欠了他的？
半晌，萧徵才深深吸了口气，身后拍拍萧凌然的肩膀：“我、在。”
萧凌然望着他，心中一阵钝痛。
原本他们兄弟二人都该有个光明的未来，可是现在却被逼得，一个心中住着恶魔，一个连话都不会说。
萧凌然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的恨意，恢复平静：“我们进去吧。”
萧徵点点头，率先往前走。
那保护的姿态，不言而喻。
进了大厅，萧家的人居然都在，但气氛去很沉默压抑。
最惹人注目的，就是缠着纱布包裹得像木乃伊的萧乾了。
一看到兄弟两人进来，萧乾的目光立刻阴狠下来：“你还敢回来？”
萧老爷子一脸惊喜地起身：“然然，你回来啦！”
一老一少截然不同的语气，让大厅所有人都变了脸。
“爷爷。”萧凌然唤了他一声，对其他人视而不见，“我回来了。”
萧立阳的脸色尤其精彩：“孽子，你给我跪下！”
“爸，萧凌然把小乾打成这样，你连一句话都没有吗？”萧以昆怒道，“你就算惯着，也看看情况行吗？小乾也是你的孙子。”
“呵……不该回来的人，干嘛要舔着脸回来？不是口口声声号称不会踏入萧家半步吗？现在怎么灰溜溜的滚回来了？还把我儿子打成这样，你今天好好给我个交代！”萧乾的母亲张丽玲尖声道。
“爷爷，你就这样由着他打我？你看看我都被打成什么样了？”萧乾因为萧老爷子的偏心，更是怨怒。
萧凌然冷笑：“先撩者贱，你自己讨打，还怪我打了你？不服你打回来就是。”
“闭嘴，这里轮到你说话了吗？”萧立阳怒吼。
“大哥，既然你教不好儿子，那今天逾越一下，代为管教！”张丽玲说着就上前，扬手想打萧凌然。
众人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萧老爷子沉下脸，正欲训斥。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格外的突兀。
众人愣住。
张丽玲捂着火辣辣的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萧徵。
“你敢打我？”
萧徵面无表情：打你怎么了？然然轮到你来管教了吗？
“啊……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都是什么人，连长辈都打，反了！”张丽玲歇斯底里地尖叫。
啪！
又一记耳光响起。
张丽玲被打蒙了。
这一次打她的不是萧徵，而是萧凌然。
“我说过，我忍萧家的人已经很久了，既然你们一个个上赶着找虐，那我就不客气了！”萧凌然神色阴鸷。
顿了顿，他看向萧立阳：“我记得我说过，你再找我麻烦，我不介意在萧家制造点什么血案出来的。”
“反正是你带我去诊断出我有精神病的，杀人也不犯法！”
萧立阳脸色大变。
“然然，别胡来。”萧老爷子心急如焚，“有什么事，好好说。”
“你看看，这都说什么话？大哥，你何必再心疼，是时候送去精神病院了，不然萧家早晚要被他灭门！”张丽玲尖锐的声音，格外刺耳。
“来人，把萧凌然给我拿下！”萧立阳冲着保镖厉声吼道。
萧凌然嗤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张丽玲是两夫妻呢？她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怎么，我跟我哥不是你亲生儿子，萧乾才是吗？”
这一番话，气得萧立阳浑身发抖。
而萧以昆和张丽玲的脸色则由红转青，再由青转黑，相当精彩。
“啧啧，真没想到，你们兄弟还有共妻的爱好！”
“这么丑又恶俗的女人，你是怎么看得上眼的，一个陈俏青还不够辣眼吗？”
萧凌然句句恶毒，字字诛心。
萧立阳已经气得，抬手抓起茶杯就往萧凌然身上砸去。
而张丽玲已经不管不顾地扑上去要撕打萧凌然。
萧凌然眼皮都懒得动一下，抬脚一踹。
哗啦。
砰！
茶杯落地，张丽玲被踹了出去。
“真是不长记性，非得找抽！我都说了，我忍你们很久了！”萧凌然一字一顿。
萧凌然打了张丽玲，不啻于在萧立阳和萧以昆两人脸上打了个响亮的耳光。
萧立阳死死地盯着萧凌然，他失策了，这些年就不该将他送到S市去，应该一直困在精神病院的！
“后悔将我放到S市吗？”萧凌然仿佛看透了萧立阳想法，轻轻一笑，“可惜太晚，我已经长大了。”
萧立阳双拳紧握，极力压下亲自上前动手打萧凌然一顿的冲动。
“萧凌然，你眼中还有尊重还有长辈吗？”
“长辈？你们配吗？”
“自从你们将我逐到S市开始，就不配长辈两个字了。”
“我跟我哥的一生，都快毁在你们手上，我还得高高兴兴地跪着感恩？”
“你不是做梦没睡醒吧？”
萧老爷子闻言，老泪纵横：“造孽啊，都是造孽啊！”
“爷爷，跟你没关系，有的人天生喜欢当畜生，即便是被人生下来，也改变不了他的本性。”萧凌然看着这老爷子。
“比如萧立阳，比如萧以昆！”
“住口！”萧以昆勃然大怒，“你这个孽障，回来打人还强词夺理？来人，给我上去把他抓住，家法伺候。”
“我看谁敢！”老爷子狠狠一敲拐杖，“我还没死呢，你们就敢当着我面胡来？”
“然然这么乖巧一个孩子，都被你们逼成什么样了！这些年我不管事，你们真的当我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