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辛府内就传来了消息:嫡女辛桐愿替其兄领罚。
朝野上下一片哗然,说什么的都有,只有座上的那个满意的点点头,指婚辛桐嫁去西王府,做李瑞的正妻。
辛深冒着冷汗接了旨,那天的早朝意外的安静,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辛府这是与皇室血脉沾了亲故,理应是喜事,只是无人不知李瑞的德行。
深知辛桐若是真的入了虎口,唯一的下场就是死。
然而即便是这样,辛深也接了,辛桐也没有大哭大闹,反而十分的平静。
全京城的人都以为辛桐疯了,只有姒苡知道,她这是心死了。
心死的那一刻,已然成为了行尸走肉,生与死早已不重要了。
“她为什么会心死?”禾宁不理解的问。
姒苡笑得有些牵强,“辛桐心悦于当朝皇子侍读,司均言。”
“在其兄入公主府的那天,司均言正好去了姒府,以上门求娶的名义给我传达信息。”
“虽然是假的,但辛桐还是大受打击。因为她发现,司均言眼中根本就没有她。”
“她将怒气牵到我的身上,一直给自己洗脑,好让自己真的认为司均言是被我抢走的,这样她就能好受些。”
禾宁入京之前就听说了辛府小姐与姒苡毫不对付,两人几乎就是冤家,无时无刻看对方都不顺眼。
一直没问出口,是以为姒苡对辛桐深恶痛绝,此时才了解事情原委,不禁唏嘘。
“可怜了她一片痴心了。”禾宁可惜道。
姒苡犹豫了半晌,还是把话说出了口,“我倒觉得,她挺傻的。”
禾宁不明所以的看向她,等着她开口解释。
姒苡站起身来,看向四周郁郁葱葱的林木,这些树木好像能把她的话语全都吸收走,不留片刻痕迹。
“人生是自己的,和别人有什么关系。”
声音变得有些凛冽,“若是我,我会选择活得更好,活得灿烂。”
“世上有那么多人,有的人可以装在心里,有的人可以完全忽视掉。”
“唯有自己与众人不同。”
“既如此,为何要因为一个人就毁掉这一生?”
说着说着,她便想到了姒秋,有些怅然。
整个古国的女子,似乎都是一样的——生来就是为了嫁人,嫁不了心爱之人便随意的、浑浑噩噩的过这一生。
如此的话,是生是死,又有什么所谓。
禾宁被她的话震惊到了,“可是……女子若不嫁人,又能做什么?”
姒苡的思想太过于超前,就连她自己也没发觉这一点,此时听到禾宁的疑问,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
话语中的凛冽微弱,换上了丝丝温和,“比如游山玩水,比如多赚点银子,再比如……”
她顿了顿,突然回头,“你去过曲流舫吗?”
禾宁一脸茫然的摇摇头,侍立在亭外的尔琴恨不得把脑袋低到地底下。
“好地方,可以去看看。”
姒苡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前前后后的反差犹如两个人,看的禾宁是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