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住了,想了想,心情突然由阳转阴,闷了半晌,才道:“你如果要报复东乐王,记得叫上我。”
“加我一个。”
?
姒苡瞪圆了眼睛,没能从这二者中找到关联,想问,又见他情绪低落,便没吭声。
一下午都很安静,姒苡闲的没事干,又搬出来了她的那个小炉子,捣鼓那些奇怪的药丸。
赏花宴那日,因着这药丸不给力,差点害了她。
那天回府后,她便想把药丸改进一下,至少要缩短发挥药效的时间,但无奈一直没腾出时间来。
经历了那一次,她明白保命时的千钧一发之际,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
天冷了,天黑的时间也比往常来的早。在袅袅药香之中,最后一抹光辉也落入了地平线内,就听“嗖”的一声,什么东西穿过了黑夜。
姒苡下意识的扔掉药丸,站起身,对上顾卓然狐疑的目光时才尴尬的又蹲了回去。
白南冥一直在姒苡给他安排的侧屋中待着,始终没出来,等的就是晚上这个时间。
一身夜行衣灵活的穿梭在黑暗中,轻巧娴熟的躲过夜晚的巡逻队,不一会儿就到了皇宫的大门处。
白南冥正要翻墙而入时,宫门诡异的打开了。
他一个撤步,眨眼间便警惕的藏在了石狮子后面,悄悄地注意着宫门处的动静。
宫门开了,没人把守,也没人现身。
候了片刻,白南冥还在犹豫时,宫内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问:“走不走?”
虽是压低了声音,但他因为职业特殊,还是一下子就听了出来那是泽阳世子。
明白没有风险,却也不愿意承情,还在犹豫时,就看到宫门慢慢的在关上。
白南冥翻了个白眼,不再犹豫,快速入内。
宫门在他身后慢慢的关上了,白南冥感觉到一道身影追上了他。
“煌棠殿在西侧。”
泽阳世子的声音传来,白南冥感觉自己太阳穴上的青筋在突突直跳,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我知道。”
开玩笑,他一个堂堂梨渊主事人,怎么可能不查清楚就擅自行动?
听出来了他话语中的不满和隐隐的妒意,李掷心情好上了几分,不再说话,二人很有默契的一前一后往煌棠殿的方向而去。
大概是因为泽阳世子的手脚,他们这一路格外的顺利,一点儿困难都没遇到。
不一会儿就看到了煌棠殿的影子,殿内烛火都灭了,看样子是歇息了。
“你打算怎么做?”
李掷轻声问。
白南冥瞥了他一眼,“还能怎么做,阉了。”
李掷默默地对他竖起了个大拇指,白南冥看了他一眼,正要收回目光,突然想到了什么,垂眸看向他。
泽阳世子忍不住夹了夹腿,“我与姒姑娘可有圣上赐的婚约,你可不许乱来。”
白南冥冷哼一声,甚是不满。
若是有可能,他还真想把座上的那位脑袋割了,以泄心头之愤。
瞧瞧他都乱点什么鸳鸯谱,瞎指婚!
带上了对姒苡婚约的怨恨,白南冥腾身入了煌棠殿,躲过了殿内的侍卫,刚进入主殿就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到了。
这二皇子不是在关禁闭吗,身边怎么这么多莺莺燕燕?
床榻也真是够大的。
白南冥吐槽了一下,不再浪费时间,点上了迷魂香。
香气慢慢的弥散到整个殿内,他屏气,感觉差不多了之后才挪到了床榻旁边,思考着怎么落脚。
泽阳世子在殿外候着,不过顷刻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他缩了缩脖子,觉得白南冥这个男人太恐怖了。
“完事了。”刚想着,就听他的声音在背后传来,借着月光看到他正在擦拭匕首上的血。
李掷嫌恶的看了眼,“扔了得了,干嘛还留着。”
感觉到白南冥凉凉的目光,他翻了个白眼,小声:“我也会,你神气些什么。”
白南冥不置可否,跟着泽阳世子往宫外走。
一路没人。
“看不出来啊,北平王嫡子竟然也有宫中的权力。”
说着,他环顾了眼四周,觉得这么说是有点轻描淡写了。
面前这个人好似不是有宫中的权力,而是权力大过天了。
李掷听了他的话,神秘兮兮的道:“我哪有这么大的权力?”
二人目光相对,白南冥忍不住咂舌。
按照他的意思,娴妃和三皇子也参与了此事?
正想着,面前突然现了一个人,白南冥下意识的举起手里的匕首防卫,却看到李掷笑嘻嘻的上前,“多谢大皇子相助。”
白南冥愕然,一时之间连匕首都忘记收回了。
李离瞥了眼白南冥,没什么感情,道:“你们还有半盏茶的功夫,速速出宫。”
半盏茶?
心一惊,二人将所有的思考抛之脑后,同时飞身掠起,快速的出了宫。
一前一后逃离了皇宫,到郊区,他们才停下来。
白南冥倒吸了一口气,惊诧的望向他,“大皇子也知道?”
李掷耸耸肩,“当然了。”
“好像……南安王也知道。”
眼看着白南冥脸色变了又变,李掷不再吓唬他,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放心,这些人都是想废了二皇子的。”
“走了。”不等白南冥,他往皇家别院的方向去了,眨眼间就失去了踪影。
白南冥在原地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匕首,还有些懵。
这好像……是他行事最顺利的一次吧?
就在白南冥刚出姒府的那一刻,姒苡第二次丢下了手中的药丸,这次直接无视了顾卓然的表情,淡定自如的唤尔琴。
“小姐。”
尔琴喜滋滋的拿着账本进来了,“小姐,这才几天的功夫,竟然就赚了这么多银子。”
她来的路上没忍住好奇,瞥了一眼,只一眼便把她惊到了。
姒苡但笑不语,接过尔琴递来的账本,安安静静的看了起来。
别的地方都很正常,只是……曲流舫。
姒苡把目光落到曲流舫的账本上,很是诧异。
按道理来说,这等风尘之地该是最易收银子的地方。
可这个月曲流舫递上来的账本,明显是不如前几个月了。
难道是白南冥?
后屋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姒苡惊得浑身一抖,账本差点掉在了地上。
顾卓然也嗖的一下坐直了身子,往声音的来源出看了一眼,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又坐回去不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