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的丝竹声渐渐淡下来,十几双眼睛纷纷看向主位的方向,手中的酒杯捏着,眸中都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殷寒咫淡定的呷了一口酒,“赵兄在乎的......不过是一个身份而已,何必在意我的容貌如何?”
“若我偏要看呢?”话还未尽,便被赵樊临给打断,他面上连和善都不愿意装了,冷声道,“贤弟既然诚心与本官合作,那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就凭你?”殷寒咫淡淡的放下手中的杯子,动了动手上的鹰戒,“这世上能取下我面具的人唯有一个,你......”殷寒咫淡笑一声,“算什么东西?”
砰的一声!面前的杯盏尽数碎成一地,殿中瞬间死寂一片。
赵樊临冷着脸,“本官忍你许久,如今在我的地盘你还如此嚣张,看来......今日的酒宴是吃不成了。”
“来人!”赵樊临一声令下,周围不知从哪儿钻出来几十个带着刀剑的侍卫,“给我把他拿下!在场的都看清楚,在这里到底是谁说了才算!”
底下的人看到这个阵仗,纷纷退后避让,中间空出好大一片位置。
两个一脸横肉的大汉拿着刀走上前,在他们眼里,殷寒咫就是一个体弱多病的小白脸,根本用不着他们出手,两具宽大的身影将底下人的视线完全遮挡了起来,胆子小的已经偏过头来不忍直视。
结果下一秒,只见两人刚踏上一阶,脚下猛地一顿,竟然是生生停住了。
“怎么了?”
“怎么不动了?”
“......”
几人侧身看去。
下一秒,轰的一声巨响,两个人影猛地倒在了地上,发出巨大的动静。
不少人吓得急忙后退了一步,看清倒在地上的两个人,脸色瞬间吓得毫无血色。
只见先前的那两个彪头大汉纷纷倒地抽搐着,瞳眸巨睁,手掌覆在脖子上,一股股的鲜血从手掌下面冒出来,露出半片青棕的瓷片,被血染的通红。
主位之上,殷寒咫手中还攥着半片残瓦,随意的丢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谁都没看到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只见殷寒咫从主位上站起身来,一身的明白,却无端犹如恶煞般的沉鸦。
“还愣着干嘛啊?”赵樊临脸色憋的通红,“上啊!”
底下的人才反应过来,一窝蜂拥了上去,殿中一下子狭窄了下来,不少人吓得急忙后退,抢着从大门中冲出去。
“快走......快走!”
刚从大门挤出来,却煞的停住了脚步,半分不敢再上前,一柄利刃直直的横在面前,院中不知何时拥了一群黑压压的人,每人脸上都戴着面具,手握横刀,威风肃立,冷冷的看着他们。
为首的人使了个眼色,周围的人瞬间上前将所有人都围了起来。
瞬间惊慌失措四散开来,赵樊临手下的人都是草包,看见这个场景,吓得双腿打颤,一个人跪了下来,其他人也跟着跪了下来。
屋内传来一阵阵的哀嚎声,惨叫声不绝于耳,落在每个人的耳朵里更加增添了慌张和惊惧。
不过瞬息片刻,屋内渐渐安静下来,传来赵樊临的怒吼,“起来啊,都给我起来,一群废物!”
随后是一声痛呼,砰的一声!从屋内直接飞出来一个人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正是赵樊临无疑。
整个山庄里里外外都被包围了起来,赵樊临看着殿中一步步走出来的人,这才发觉出惊惧,惊恐的看着周围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人,此刻也顾不上狼狈,咽了口口水,“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殷寒咫站在台阶上,淡漠的向下瞥了一眼,“赵大人处心积虑,一直等着本王,怎么?如今见得,难道不愉悦?”
“你......你是!”赵樊临猛地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殷寒咫,“不...... 不可能!”
他绝不可能是那个人,他分明调查过......
不知想到什么,赵樊临瞪大了双眼,“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
故意示弱接近,故意去的那赌坊,也是故意让他产生了兴趣,一切都是面前的这个人计划好的。
他从始至终都是璟王手中的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若非如此,本王又怎么知道,这偌大的苛水,已经成了赵大人的囊中之物了呢?”殷寒咫挥了挥手,应眠站在一旁,冲他行了一礼,“主上。”
“把人带下去。”殷寒咫道,“这份礼物,察沂王应当会满意。”
“是!”应眠上前将赵樊临拽起来,吩咐道,“把剩下的人都带走。”
赵樊临自知大祸临头,拼命的挣扎了起来,脸色青紫一片,“慢着!我......我还有话要说!”
殷寒咫没那个兴趣听他浪费时间,冷冷的抬了一下下巴,应眠心领神会,刚想把人带走,赵樊临拼命的喊道,“你今日把我带走,你娘子就别想活了!”
一句话却直接触到了殷寒咫的逆鳞,殷寒咫的眼神瞬间变得狠厉,猛地挥了挥手。
应眠将人扔在地上,殷寒咫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边,直接抓着他的衣领将人提了起来,眸光狠厉,“什么意思?”
看着他如此失控的模样,赵樊临得意的笑出了声,五官癫狂,“哈哈哈哈哈,你还不知道吧。”他看着殷寒咫的双眼,“今早儿你刚走,我便让人将娘子请到了府上,本来想杀了你再将人好好办了,但是没想到今日会栽在了你手里......唔。”
刚说完,殷寒咫直接掐着他的脖子吊在了半空中,眸底的暗色恨不得将他撕碎。
赵樊临越是看着他这个样子就越是兴奋,几近疯癫,“我.....来时吩咐了,若是我出了什么事,璟王殿下觉得,你心心念念的娘子......还有活路吗?”
殷寒咫的手越攥越紧,将近把他的脖子捏碎,手背上是一片片的青筋。
“殿下......”应眠看着自家殿下的脸色,知道他动了气,但是再这样下去,怕是赵樊临便就真的没命了。
殷寒咫确实动了怒,但是想到颜姝宁,任何一点风险他都不能冒,哪怕再大的怒火也要压下去。
就在他刚要打算松开手,旁边却骤然传出一道淡淡的笑,“赵大人大可放心,如此惦记我,那我便亲手送你下黄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