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急的心情笼罩着整个王府,但是现在谁都束手无策,只能祈祷让他们王妃平安度过此劫。
夏芜从里面出来,手中的水盆中殷红一片,吩咐外面的丫头,“去煮一碗参汤过来。”
“是。”
“师父。”裴观风上前一步,“娘娘的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夏芜皱着眉头,“娘娘本就受了惊吓胎像不稳,又受了刺激,这一下午早就没了力气,若是孩子再生不出来怕是就危险了。”
“那该如何是好?”裴观风心里暗道,现在璟王生死未定,若是王妃出了什么事,怕是他万死难辞其咎。
房内又传出一阵痛呼,夏芜急忙赶了回去,颜姝宁整个人就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死死的攥着身下的寝被。
这个孩子还真是能折腾他娘亲,颜姝宁沉沉的呼着气,心里想着。
孩子啊孩子,你可别折腾你娘亲了,不然等你父亲回来了,怕是要好好的收拾你了。
裴观风在门外等着,蓦然察觉到一丝陌生的气息靠近,能躲得过王府的侍卫,定然不是什么寻常的小人物。
“谁!”裴观风蓦然拔出了剑,“出来!”
檐下翻出一道人影,轻功极好,裴观风看着那道身影觉得有些眼熟,仔细辨认了才认出他来,“是你?”
当初宫变时曾有过一面之缘,万花阁的老板,应是璟王妃的故交。
裴观风稍稍松懈,但是手中的剑还没有放下,“齐老板,不知阁下深夜来璟王府拜访,是何深意?”
“裴神医不必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齐司一改往日随性洒脱的样子,沉沉的盯着紧闭的房门,“里面现在怎么样了?”
裴观风收了剑,叹了口气,“情况不容乐观,娘娘现在已经失力,若是再生不出来,怕是就危险了。”
齐司上前了几步,裴观风拦着他,“你做什么?”
齐司没看他,抬手敲了敲房门,抬高了声音,“晚晚,殿下有消息了,他现在无事,正在赶回来,你马上就能见到他了,你听到了吗!”
“齐......齐司。”门内传出颜姝宁微弱的声音,带着着急,“你说的.....是真的吗?”
“娘娘再用些力气!”产婆见他有了些力气,赶忙在旁帮着她施力。
颜姝宁痛呼了一声,齐司急忙道,“是真的,万芳阁方才刚收到的消息,你知道的,我从未骗过你。”
“我......我信你。”
听着里面的动静,齐司紧紧攥起拳头,一拳锤上一旁的木桩。
咔嚓一声,木桩从中间裂开一道缝隙。
真是让人糟心,这狗屁的事情一个接着一个,可是就算是再担心,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等着。
天色渐渐暗沉了下来,晚风冷冽,落在身上的寒霜像冰冷的刀,齐司和裴观风坐在石桌两边,将这一间房守的死死的。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裴观风偏了一下头,来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司徒羽。
几个时辰之前,叛军攻击皇城,还好殷寒咫走时在皇宫做好了万全的部署,将一支暗军布防在皇宫的周围,所以皇宫没有什么威胁,她听说了王府出了事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裴观风看着他行了个礼,“见过娘娘。”
司徒羽满脸的焦急,“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宁儿呢,她可无事了。”
“娘娘莫着急,我师父在里面,若是有个万一,一定会尽力保全王妃娘娘。”
“什么叫做有个万一?”司徒羽听了他的话更加焦急,“无论怎样。一定不能让宁儿出任何事。”
只听见门内传出一阵婴孩儿的啼哭声,一直沉静的坐在旁边的齐司刷的站了起来。
几个产婆笑着从房内挤了出来,怀里抱着一个襁褓婴儿,“恭喜恭喜,贺喜贺喜!”看着门外站着的几个人,无一不是权贵之人,高兴的说,“王妃娘娘生了一位小世子。”
“王妃现下如何了?”司徒羽急忙道。
“王妃娘娘无事,夏神医在里面呢,我们先把小世子给抱下去。”
“好好好。”司徒羽总算是放下心来,打算亲自进去看看。
裴观风坐在一旁喝了口茶,瞥到一旁的人,倒了杯茶递过去,“诺。”
齐司瞥了他一眼,“不喝。”
裴观风也没有强求,淡淡的放下茶杯,“阁下方才说有了殿下的消息,可是真的?”
齐司不想搭理他,淡淡的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假的。”
裴观风并不意外,虽说万花阁的消息暗网遍布大江南北,但是朝廷派出去的人也不是废物,朝堂的人还没找到,万芳阁没有消息也是正常。
“等娘娘醒了,阁下打算如何解释?”
齐司沉静的坐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手指紧紧的攥着杯子,过了好久才道,“没有人比她更重要,就算她要怪我。”
裴观风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这样的话从一个男人嘴里说出来,他就只能想到一种可能,“你......你不是......”
“闭嘴!”齐司发现他比自己还能唠叨,“你一个神医,脑子里每天想的都是什么东西!”
裴观风哼笑了一声,没再多说话。
房间内。
颜姝宁还在昏迷着,她现在身子还很虚弱,夏芜坐在床榻边给她擦汗,余光瞥到司徒羽进来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皇后娘娘。”
“有劳夏神医了。”司徒羽叹了一口气,轻轻抚了抚颜姝宁的额头,眼眶微酸,“让她受苦了,若是皇叔见到,怕是不知道要多心疼。”
“娘娘先出去吧。”夏芜道,“王妃现在需要休息,等王妃娘娘醒了,我再派人给娘娘传消息。”
司徒羽看了她一眼,“好,宁儿这里就交给夏神医照看了,本宫明日再来看她。”
夏芜点了点头。
颜姝宁一整夜都昏迷着,偶尔清醒了一会儿,嘴里模糊的喊着殷寒咫的名字,像是沉浸在梦魇中一样,叫不醒也醒不过来,满头都是汗。
夏芜一整夜都守在她床边,听清她嘴里念叨的也只是叹了口气,“傻子。”
两个人都是傻子,不懂爱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疯,懂了爱便是只为着对方疯,疯的彻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