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顾守之率领的战斧军北归,带回了一直作乱的西戚投降书,封大将军令,官居正一品。
同年三月,西戚国军率部下来京朝拜卸降,愿以十五座城池为交换,谋得两国交好,并献上西戚王女,愿结秦晋之好。
“西戚君主诚心前来,但是我大夏自有规矩。”大殿之上,景萧一身明黄龙袍端坐其上,“两国相交,不入姻亲,这是朕早就立下的,国君心意朕已心领,但是王女身份贵重,自是不当被用作两国姻亲交系。”
“陛下深明大义。”西戚国君早就听闻了大夏皇帝盛宠发妻的传闻,他也是一个聪明人,行礼道,“是小女福薄,既然入不得陛下后宫,但是还请皇帝陛下恩准,在大夏为小女寻一个合意夫婿,了结终身大事。”
“此事好办。”景萧道,“若是王女有何中意之人,朕自当为两人赐婚。”
“多谢陛下。”
......
下朝之后,殷寒咫将朝堂的事同颜姝宁讲了一遍。
“为王女选夫婿?”颜姝宁窝在他颈肩,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西戚国君倒是一个聪明人,知道西戚弹丸小国,又同大夏没有任何互通往来,所以将王女嫁来了大夏,既表明了友好之意,又保全了西戚不被大夏直接吞并覆灭。”
殷寒咫勾起一缕青丝绕在指间,嘴角噙着一抹嗤笑,“大夏本就没有这个打算,是那老头儿太过心焦,赔了女儿,最后却是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
“这不是还白捞了一个合意女婿嘛。”颜姝宁开玩笑,回头瞥了他一眼,“不过要说整个京都里容色最佳,想来无人能比得过璟王殿下了。”颜姝宁伸手捏了捏殷寒咫的脸,“你说......那王女不会看上殿下吧?”
殷寒咫攥住她的手腕,喉咙里溢出一声低笑,漫不经意试探着摩挲她的腕骨,“若是......那王女果真看上了我,晚晚打算如何?”
这样的话他竟然也能问出来。
“嗯?”了一声,颜姝宁故作认真的思考了片刻,开口道,“若是那王女一厢情愿也就罢了,毕竟是她自讨苦吃,我又何必废那个力气?”
“但是......”颜姝宁眉眼弯起来,笑的美艳极了,但是只有殷寒咫知道她笑里藏着的皆是刀子,“若是你多看了那王女一眼,我就把你的眼睛一并挖出来喂狗。”
说完,她还恶狠狠的捏了拳头威胁。
在殷寒咫眼里就是小猫挠爪子一样,看着凶极了,其实都是愉快的酥痒。
“还真是凶巴巴的。”殷寒咫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一下,被颜姝宁不耐的拍了一巴掌。
第二日颜姝宁同殷寒咫一起进的宫。
“这些是涧南进贡的药草补品,补气血,我给你留了一些。”司徒羽笑着,“你整个冬日手都是凉的,现在见天的暖了,也不见你好一些。”
颜姝宁笑了笑,她其实想说自己手脚寒凉并不是因为体寒血虚,但是这话说出来平白的又让司徒羽为她担心,颜姝宁便没有说出口,只笑着,“好。”
“怎么今日不带你家的小家伙来?”司徒羽说,“我家那两个孩子,整日念叨着皇叔来宫里陪他们。”
“被他舅......呃......”
差点说漏嘴,司徒羽还不知道他们的这层关系,颜姝宁急忙改口,“亓将军前些日子常来府中陪着他玩儿,今日一早儿就嚷嚷着让我给送去将军府了。”
司徒羽没有多想,“跟着亓将军,也能沾一些武气,小男子汉身子骨也能硬朗一些。”
“......我也这样想着。”
颜姝宁心里呵了一声。
让她哥带着,不把那小家伙教成同他一样的烦人精她就满足了。
聊了不久,宫人来报说璟王候着王妃回府,颜姝宁便没有多坐,起身出了宫。
路过御花园的时候,颜姝宁没怎么注意,刚过拐角,怀里贸然撞上来一个人。
“抱歉。”一道温软的声音传来,颜姝宁抬头对上一双清亮的眸子,见到她怔了一下,“你.....没事吧?”
颜姝宁笑了声,“是我没注意着,撞到了你。”
那女子看着她的笑,像妖冶引人的艳丽踯躅,热烈明艳。见她没反应,颜姝宁伸手挥了挥,“你没事吧?”
“嗯......”那女子反应过来,脸色有些泛红,急忙挥手,“我没,没事。”
颜姝宁看她反应呆滞,低头捡起地上一只玉镯子递给她,“这个,是你的东西吗?”
“是。”那女子从她手中接过镯子,目光小心翼翼的,“我找了她好久,幸好没有丢。”
“没丢就好。”颜姝宁刚想开口说什么,余光瞥到一抹熟悉的人影,“不好意思,我有事要先走了,御花园人多眼杂,东西要仔细收好。”
没等那女子再开口说什么,颜姝宁一溜烟便不见了人影。
那女子怔怔地看向颜姝宁离开的方向 直到身边的婢女喊她,“王女......王女?”
愣了一下,那女子攥紧了手里的玉镯,回头脸色变得冷淡,“何事?”
那婢女小心翼翼道,“王女,主人有事召您回去。”
“知道了。”那女子神情看不出什么喜怒,淡淡的把玩着手里那只玉镯,冰凉寒冷,已经没有什么温度。
将那镯子戴在了手上,明明是脆弱的东西,可是她的动作却并不温柔,甚至算得上粗鲁,就好像这东西是她甚为珍惜的,但是又像枷锁一样圈在她手腕上。
“走吧。”那女子开口道。
“是......”那婢女犹豫着,轻声开口,“王女,主人不喜欢您戴这个镯子,不如奴婢来替您保管吧?”
明明是关心她的话,但是听在耳朵里却是刺耳,那女子冷哼了一声,“他不喜欢的东西多的是,与我有何干系?”
“可是......”
“怕是再晚一些,他才是真的不乐意。”那女子转了转手上的镯子,露出一抹冷淡的笑,“他若是看不惯便让他忍着,反正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将我杀了不是?”
这话说的那婢女哑口无言,那女子抬眸瞧了她一眼,“现在可以走了吗?”
那婢女再不能多说,只能在后面跟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