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都想不到这两人居然是这种关系,弗诃的嘴巴张了又闭,愣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该说什么?
只是个游戏而已,就这么出卖肉体不值当?
要不我把老大推荐给你,他是正经人不需要这种报酬,你早点回头是岸?
弗诃很慌,他感觉怎么说都是错。
“你……”
萨斯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纠结成包子样的人类,很好奇他到底想到了些什么才会露出这副模样。
弗诃犹犹豫豫:“你喜欢这样吗?”
这句话刚离开嘴巴他就后悔了,后悔到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你个傻逼问的什么破问题!
谁会喜欢上这种被迫臣服的关系啊!
人家肯定表面欣然接受,心里屈辱不甘着!
你怎么还能问出这种戳人心窝子的话?!
“挺喜欢的。”
被掏心窝子的萨斯面不改色接着忽悠:“他有房有车家世好,善良体贴懂礼貌,勤奋刻苦肯上进,恋家粘人不乱搞,关键是晚上还器大活好,这样的好男人谁不喜欢?”
弗诃:“……”
好押韵,不是……好有道理。
树上的两个说话并没有收敛声音……至少萨斯没有收敛,这导致树下的两个人把这几段对话全听进去了。
西斐尔的耳朵根都红了,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勾起来,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
果然不论什么时候,他都喜欢萨斯对他的夸夸。
洗德同样听到了这番话,他看了西斐尔一眼,说道:“我替弗诃向你们道歉,他想歪了才会冒犯你们,请不要放在心上。”
西斐尔一愣,有点惊讶:“你知道他在开玩笑?”
这还是除了总负责人之外,第一个完全没有被萨斯忽悠的人类。
洗德点头:“你们之间的眼神坦诚炽热,没有一点地位不等的自卑和苦涩,那是热恋中的伴侣才有的,显然不是他说的那种特殊交易的关系。”
也只有弗诃这种涉世未深的傻子会被忽悠了。
“你真聪明啊,”西斐尔感叹:“比你小时候聪明了好多。”
冷不丁这么一句话,直接把对方干懵了。
洗德:“……我们以前见过?”
西斐尔点头:“二十几年前的事,你还小估计不记得了,我那时候还请你吃过糖呢。”
这话和“你小时候我抱过你”是一个性质,都让人尴尬到接不上话。
洗德沉默,他不太信西斐尔的话,直到西斐尔叫出了他的真名。
“洗德·麦尔基,你以前的名字,我应该没有记错。”
洗德:“……”
好吧,他信了。
没想到在这里还会碰到小时候抱过他……以前的熟人,洗德很是意外,不过他对西斐尔说道。
“看来你真的只在我小时候见过我一面,不然也不会还叫我那个名字,我很早前就改名字了,重新介绍吧,我现在叫麦基洗德。”
他的新名字没有麦尔基这个姓……
西斐尔听懂了他的话,但有些不解:“你脱离了自己的家族,为什么?”
据他所知,这种大家族应该会在选出最终的继承者之前珍惜每一位族内的孩子,不应该存在幼崽脱离家族的情况才对,更何况面前的青年年轻有为实力超群,不可能会被放弃啊?”
那个家族的掌权者眼睛又瞎了?!
麦基洗德感受到野怪靠近,他握紧武器,平静地说道:“只是和那些利欲熏心的家伙意见不合,争执无果后各过各的罢了。”
商人大多重利,麦尔基这个大家族也不例外,以前还好,还知道恪守底线,但到了这一任掌权人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还是断崖式自由落体的下坡。
重利、贪财、漠视人性不择手段,仗着有全国的总统代理人撑腰,仗着手中握着《新界》这张底牌,行事越来越放肆嚣张。
甚至就连对家族里小孩子的教育书里都光明正大写着“冷血无情才能成功”,“为达目的可以向任何人捅刀”这种话。
冰冷残暴,仿佛丛林法则的生存教育,冲击着这个家族小孩的三观,试图让小小年纪的他们剥离人性,培养成自私残忍的孤狼。
现实中的人都不被他们当成同类,更何况游戏里面那些Npc,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可以任意发泄破坏,随意处置生死,有那么点商业价值的物品。
麦基洗德不喜欢这种观念,于是干脆在16岁的时候带着母亲脱离了家族,改名换姓过他普通人的平凡人生。
西斐尔再次感慨:“离开这种优越的大家族要好大的勇气啊,你还真厉害。”
“不算难,”麦基洗德表示:“只要想着以后被政府封家的时候再跑就来不及了,自然就能坚定决心。”
麦尔基家族越来越嚣张,这么多国家级大人物怎么可能放任它?一直隐而不动只不过是在偷偷部署,顺便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等确定这个家族无药可救,国家自会收手换一个听话的。
也就那些拿着《新界》当免死金牌的蠢货才会这么不带脑子的有恃无恐!
听说前段时间那个只知道喷脏话的太子爷就退位了。
那么蠢的家伙,估计已经被做掉了!
野怪已经打了过来,他们两个纷纷开始战斗,西斐尔很明显更游刃有余一些,他还有空跟麦基洗德继续聊天。
“那你还来他们家的游戏玩,还把玩家排名练到这么高?”
“这是两码事,”麦基洗德斩杀一只大蜘蛛后才接话:“我讨厌他们家族的观念和行事风格,但我喜欢这个游戏,因为这个游戏无论是玩家还是Npc都拥有着温度。”
比曾经那个家都要热烈滚烫的,炽热的温度。
西斐尔想到了什么,他最后问了一个问题:“那如果可以让这个游戏不再受到家族企业的束缚,但要你回去收拾家族的烂摊子,你愿意吗?”
麦基洗德:“……”
这个“如果”有些过于异想天开了。
但麦基洗德还是回答:“……可能吧。”
虽然不可能完全不被掌控,但就算是完全交给国家也比泡在这还没清洗净化的沼池要好。
西斐尔听到对方的话,很小声地呢喃了几个字——
“会有那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