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和殿内,场中一片歌舞升平。
只是在看过那场祈雨舞之后,此时再难让人惊|艳了。
太子此时坐在上座,看着南疆的族长和跳祈雨舞的少女,只见她稳稳坐在南疆族长的身边,目不斜视,眉目间一片清冷,似乎场中人都与她无关。
傅嘉善也在,不止是傅嘉善,宗室中人,还有朝中许多的大臣都在。
太子的神色,旁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这些人都是看过下午时的那场祈雨舞,自然为那少女惊|艳着,只是太子如今仿佛看囊中物的表情,其他人心里都不作他想了。
傅嘉善一杯又一杯的酒喝着,要是眼刀子能杀人,只怕对面坐的那女子身上早已千疮百孔。
少女并未所觉,不管是太子的目光,还是傅嘉善的目光,都仿佛他们不存在一般。
场中人都知道太子的意思,便有人站出来说道:“果然苗疆祈雨之术神奇,令微臣大开眼界。”
太子听了后也是点点头,之后说着:“本宫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别开生面的祭祀,如此为我朝祁得风雨,当赏!”
太子周肃说的豪气干云,尤其底下坐着的大臣,当即凑趣说道:“太子爷要如何赏南疆族老呢?这可是解了我朝的燃眉之急。”
太子的心思他们都一清二楚,这样说只会让他更高兴,只见太子高兴的饮尽了杯中的酒,之后说着:“这样,封族老为南疆王,受朝廷俸禄,留京为官如何?”
太子的意思十分的明显了,这样一个小部落的族长,直接开口就封了王,且还留人在京中,任谁都听得明白。
如今老皇帝名存实亡,说是病着,其实自打两年前先太子一事之后,众大臣们便没有见过老皇帝了。内阁的几个大臣也是在甘露殿隔着轻纱帷幔见过,只是不论老皇帝有什么吩咐,都是由云贵妃代劳的,他们并未当面见过。
太子说封王,其实也算是圣旨了。
太子的话一落,底下的人都纷纷道贺:“恭喜南疆王贺喜南疆王,如此留京为官,是我朝百姓之福。”
只见南疆族长站起来,行了一礼之后说道:“非我不受太子封赐,只是我族中有规矩,身为族长须得留在部落中,是以,这留在京中一事怕要辜负太子了。并且,这祈雨之功并非是我之功劳,乃是小女之功。”
南疆族长说完,太子饶有兴趣的看向了他身边坐着的少女。
人们是为少女惊|艳,但是心中都被祈雨的功劳归在老者的身上,这时听老者这样说,都才记起,少女在祭祀台上,双臂伸展,喊出的那个风字,仿佛是呼风唤雨一般。
心中都不由得一震,肃穆的看着那少女。
只见那少女神色未变,一如之前般淡淡。
太子看了一会,随后含笑看着南疆族长:“南疆王莫要谦虚,这王位你当得,就算不能留在京中,你也是受之无愧的南疆王。”太子说完,之后意味深长的看着那少女,之后说着:“至于王爷之爱女,本宫另有封赏。”
坐在一旁的傅嘉善看着太子的笑很是刺眼,尤其是对面的女人一副天塌了与我无关的神色,傅嘉善的火儿又一度的旺盛了起来,胸口憋得那股气能将他折磨死。
早知道如此,当初犹豫什么,直接得了她的身子,收到身边,她还能如何。
那时怕她犯倔,怕她心念着旧爱,便想着让她看清楚,在卫衡心里,权势和她之间,卫衡选的是什么,也让她死心。
只是,如今她死心了,却翻出这么些浪来!
傅嘉善悔青了肠子。
这一辈子,是第一次这般失策。
这一辈子,屡屡的挫败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女子!
偏偏她此时眼中看都不看他一眼!
那少女听着太子说另有赏赐的时候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之后侧头看向了太子,清浅的说着:“求雨祈福本是我的职责,当不得太子的赏。”
少女说完,坐在她身边刚刚被封了南疆王的族长解释说道:“太子有所不知,小女自出生就天赋异禀,是族中巫师定下的圣女,承担着启天通地的使命,这祭祀本是她的职责。”
众人听着南疆王所说的苗疆圣女时都是一愣,他们对苗疆了解甚少,自然不知圣女是怎么一回事。
傅嘉善听了却是挑了挑眉。
他常年在蜀中,对苗疆了解比在座的所有人都多,听着太子开口问:“哦,原来是族中圣女,南疆王可否给本宫讲诉一下呢?”
南疆王似乎没想到太子不知道,正在斟酌词汇,想着如何说的时候,便听傅嘉善开口说道:
“殿下,臣在蜀中时日长久,知晓一些苗疆的风俗,这苗疆圣女六十年会出一位,承担苗疆巫师之首领的传承。一生不得嫁人生子,守着处子之身到下一位圣女出生,南疆王,我说的对吗?”
傅嘉善说完看向了南疆王,只见南疆王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太子的脸色有那么一瞬间僵住了,傅嘉善说的话,他并不知道,所谓的处子之身,便是说之前他的那些打算都没用了,这个女人长得再美,再惊|艳,也是不能亵渎的。
太子有些挫败,这时在座的大臣也都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听着傅嘉善口中说着处子之身,想着傅嘉善这样当着那少女的面说出来,不由得有些尴尬。
只见那少女端坐着,完全没有任何的尴尬或是羞涩,仿佛说的不是她一般。
这时候人们心中才想着,或许她真的是如南疆王所说,是命定的圣女,世间男女情爱都与她无关的。
太子的脸色不好看,谁都看得出来,在场没有人说话。
太子看了那少女一会,也可能是饮酒多了,此时有些熏熏然,想到的都是她在高台上起舞,那一双系着铃铛的玉足,那一双染着蔻丹的纤手,张开双臂,呼风唤雨的样子。还有她从高台上一跃而下,跪地说天佑我朝的样子。
太子觉得,如此一比,他宫中的那些女人,都仿佛成了庸脂俗粉,再也入不得眼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