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从自己私藏的食物里拿了一些饼干用黑袋子装起来,在黎渔拒绝的神态坚决要递给他,面前的人推脱不要。
正要缩回去不强求时,后面突然熟悉的声音,僵在半空中的袋子一下子掉在地上。
饼干从破烂的黑袋子里面洒了出去,落了一地。
“刘景?!”张晓晓颤抖着双唇,抓紧跑的气喘吁吁的人的双臂,并探出头看着后面空无一人的走廊。
语气不由沉重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周阳呢?周阳到底怎么了”
刘景现在全身满是泥垢,嘴角处有一丝未擦掉的血迹,眼尾处有一些青紫,满是疲惫,他双腿有些发抖,撑着墙壁才能平衡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周阳被非法的私人基地给绑了,我们在执行任务时发现那群混蛋捆绑好些活人当诱饵引导我们进去,我们但是并没有留着二心,就这样陷入他们的圈套里,周阳为了把我就出去,费了好大劲才把我从泥道里面送出去了,最后被发现了,周阳没出来”
刘景的眼里有些愧疚与不安,不敢看张晓晓的眼睛,只能低垂着头,做出无力的保证,“我一定会救出周阳的,即使付出我的生命,我也不会让他有任何生命威胁”
“你这样空口无凭的保证有什么用?难道你不知道那些非法私人基地出来的人到底有多恶心,我弟弟就是被他们这些丧尽天良的人残忍杀害的”
“我弟弟身体被肢解几大份,然后呢?就这样像垃圾一样丢出外面,这新鲜的血肉被丧尸咬的血肉模糊,当我们赶到的时候,连一些残渣都不剩,你说我怎么能相信你的话。”
“怎么回来的是你,不是周阳”张晓晓歇斯里地把这些疼痛的往事一股脑说了出来,心底里那道愈合没多久的伤疤此时就这么光溜溜地撕裂开了。
她痛哭起来,双手泄恨锤着墙壁,发丝的白发愈加明显,像一个白发苍苍老人。
刘景紧紧攥紧自己的衣角,语气有些微弱,“我对不起周阳,我现在就去想办法。”
刘景慌了神,连忙转过身去逃亡一般逃离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
黎渔在旁边大概知道这个事情的缘故,她安慰了几句,就找刘景想办法去。
生存所建造分几大区,区中又分几大类,类中又逐渐细分,反正黎渔绕来绕去就是没找到刘景在哪里,对刘景这些士兵上下阶层也没有搞明白,他隶属于哪个官来管辖,这些黎渔统统都不懂。
她只能就这样抓瞎似的碰运气,为了赶时间,黎渔都是跑起来大喊刘景名字,没有人回应。
黎渔只能一直喊着,路过的人都带着古怪地眼神看着她。
“刘景——”
“刘景——”
“黎渔?”
“秦南一!”黎渔看见秦南一穿着一身休闲服,手上拿着记录表,上面还停留在未干的墨迹。
他从黑暗中走来,微弱的灯光洒在他脸上,为他点缀了一些禁欲感。
“我刚刚看见刘景进李少尉的办公室”秦南一有些捉摸不透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黎渔如此心慌失神,还没开口问问,他的一只手臂就被黎渔拉着,跟随她的步伐朝着办公室跑去。
“我不可能下达命令让全营的弟兄们前去救援,你应该知道,非法私人基地是一群目无组织的混蛋。在末日当中生命是如此宝贵,况且整个生存所都需要我们保护,为了区区一个人,你的请求我不能答应,就这样你回去吧”
李少尉把冒火的烟在器皿上掐灭,在空气中缓缓吐出一口浓烟,以一个长辈对一个意气用事的晚辈语重心长道。
“周阳是我兄弟,我们在入伍之前不是发过誓言的吗?不能抛弃任何一个兄弟,这都是你亲口跟我说,现在你又不承认说过的话吗?”
刘景此时临近崩溃了,这一条鲜活的生命说抛弃就抛弃,在末日之中人命根本就不值一回事,集体才是最重要的。
“我说够了,你还要叫什么劲,人命没了就没了,这生存所死去弟兄数不胜数,为了区区一个上等兵而让整个生存所弟兄们全部陪葬吗!”
李少尉嗓音有些拔高,他是刘景的上级,懂得顾全大局。对于这些肝胆相照的兄弟情谊,他是赞成的,但绝对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欲做目无纪律的傻事。
刘景此时皱着眉头,心如死灰的神情让李少尉微微同情。
“周阳死后,我会好好安顿他的家人,并为他申请个勋章,待非法私人基地人不多时,我会派几个弟兄把他的遗体接回来”
冒着无法预料的危险把一个死后的遗体接回来是李少尉能做的最善意的事。
“什么叫周阳死后?周阳现在还没死呢?你再说什么胡话,你们不去营救,那我去”刘景看着冷漠无情的人,转身离开不想多浪费口舌。
“上等兵刘景给我站住,违背命令你应该清楚”李少尉冷着脸,语气毫不留情让这个感情用事的青年遏制住脚步。
所有人都认为周阳会死无葬身之地,但刘景知道周阳会在地牢里等待着他,等待他这个有着恶心心思的人。
“周阳不会死的,他还在等着我,既然你没办法派遣军队支援那我只能违抗命令”刘景头都不回,冷漠地离开。
“混蛋,给我站住!妈的”李少尉大力拍着桌子,把桌上所有资料全都丢到地上,把印着刘景个人资料用脏的鞋子踩了好多脚印。
“你去了就不要回来!妈的,再让我看见你这幅鬼模样,看我下次不把撵出生存所,我就不姓李!混账!”
李少尉咆哮的怒骂在刘景背后越来越弱,直到消失不见。
大广场外面有一处专门为士兵提供锻炼的地方,不同高度的单杠设置在在那里,周阳和刘景最喜欢在这里相互比划着。
此时这里空荡荡的,再也没有周阳嬉笑的声音,刘景有些失落了,他慢慢上前抚摸着杆子,就像当时他撑着杆子看到周阳在这里的一举一动。
他对这个生存所纪律已经感到失望了,心灰意冷准备打算今晚前去营救周阳,不顾及自己的生命的消失。
刘景用拳头闷闷在杆子上锤了一下,低沉怒吼一声,抬起有些虚浮的脚慢慢走了几步后,就开始加快速度奔跑起来。
“刘景——,站住,你跑那么快干嘛”黎渔刚刚从李少尉的办公室出来没找到人,就在附近转了几圈,问了别人都说他去广场那边了。
黎渔用了十几秒终于追上了一脸生无可恋的刘景,刘景还是漫无目的一直狂跑着,好像不把自己跑死就不会停止脚步。
黎渔最看不惯就是这种把所有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作孽似的惩罚自己。
她抬起双脚知轻重绊住了刘景的步伐,握住他的后颈用指尖迫使他跟自己对视,再把刘景挣扎的双臂拉在后面,这手中的力度可是比在后颈方面更重一些。
“我说,不就是周阳被绑了吗?你用得着这样颓废吗!不是还有我吗!”
被迫仰头的刘景此时无声的流泪着,深黑的瞳仁此时有些涣散,听到了黎渔愿意帮忙,眼睛有些微微睁大,他从黎渔的压制中挣脱出来。
他蹲坐在地上,从草上拔出几根发黄的野草,“可是我不知道他在哪里,那天晚上天太黑了,而且我身上并没有任何东西,所以我没有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