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大堂中。
宋青山、宋文仲的尸体已经收敛,都已经放入棺材。
管家老王和宋青山的妻子林氏,联手操办着父子二人的丧事。
宋青山十多岁就娶了林氏,时至今日,林氏膝下有三个儿子,长子是宋文仲,还有十来岁的嫡次子,以及六七岁的小儿子。
除此外,宋青山和小妾还有诸多的儿女。
宋青山膝下,全部一共二十多个儿女,人满为患。
所有的小妾、庶子和庶女等,乌泱泱的跪在灵堂中,哭泣声此起彼伏。
极少数的人是真哭,有一定感情。更多的人是哭泣没了宋青山,忽然没了靠山,变得彷徨了起来。
小妾能和正妻抗衡的底子,关键在于宋青山的宠幸。现在宋青山没了,家里的大权落在林氏的手上,而且还有管家帮衬林氏,一众小妾都是悲从中来。
林氏跪在灵堂中,心中悲痛,因为宋家的顶梁柱没了,宋家陷入危机中。可是,林氏看着家里的一众小妾,目光扫过去,上上下下没了能抗衡她的人,悲戚的同时又生出欢喜。
悲喜交加的情绪,萦绕心中。
管家则是操持着一切,忙前忙后没有空闲。因为家里的事情,大多数都是管家老王负责。
在管家进一步安排后续丧事的时候,一名随从来到管家身边,神色急切,禀报道:“王管家,外面出现了大批的官兵,直接把家里前前后后都堵住。”
刷!
王管家脸色大变。
宋青山才死,朝廷就来了人,情况更是不妙。
王管家打起十二分精神,朝林氏点头示意,郑重道:“夫人,一会儿您静观其变,不要说话,老奴负责和官府接洽。这一次官府来了,是来者不善。只要是今晚上扛过去,一切就安全了。如果今晚上出了岔子,事情就非常的麻烦。”
林氏道:“辛苦王管家。”
王管家往外走,只是他还没出大厅,杜刚峰已经带着人进入大厅。王管家连忙上前,迅速道:“大人莅临宋家,有什么事情吗?”
杜刚峰问道:“你是谁?”
王管家回答道:“小人王德福,是宋家的管家。”
杜刚峰大袖一拂,吩咐道:“本相是副丞相兼御史大夫杜刚峰,来调查宋青山的死因。来人,把宋家的所有人控制起来,再查验宋青山的病症,再把宋青山的正妻喊出来回话。”
王管家心中更加的急切。
杜刚峰怎么亲自来了?
王管家没有去通知林氏,因为一介妇人,绝对办不成事情的,他弓着背弯着腰道:“大人,我……”
“闭嘴!”
杜刚峰呵斥道:“再多说一句,本相立刻砍了你。”
王管家面颊抽了抽,只能朝林氏看去。
林氏走过来道:“妾身宋林氏,拜见杜大人。灵堂嘈杂吵闹,人多嘴杂,可否请杜大人移步书房。杜大人要调查什么,宋家全力配合。”
杜刚峰点头道:“走吧。”
林氏和王管家在前面带路,带着杜刚峰到了书房中。
林氏要关门,杜刚峰却阻止了,还让士兵在门口守着,没有藏着掖着。
杜刚峰打量了一番杜氏,沉声道:“宋青山和宋文仲自杀一事,为什么自杀?”
林氏眼神悲痛,回答道:“回禀大人,亡夫经商不利,家里撑不下去,才无奈自杀。”
杜刚峰哼了一声,沉声道:“怎么本官得到的消息,和你不一样呢?本官听说常飚和西门豹来了宋家,威胁宋青山自杀,让他掐断线索,抗下所有的罪证。最后,宋青山无路可走才畏罪自杀。”
林氏更是紧张起来。
成熟妩媚的面庞,多了一抹无奈,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杜刚峰继续道:“不要认为畏罪自杀了,就能躲过追杀,自杀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宋家唯一的出路,是宋青山配合朝廷,把罪证都交代清楚。”
“他选择了自杀。”
“这是最差的选择,也是最没用的选择,解决不了问题,阻拦不了朝廷。”
“第一,宋家在漕运、布匹和纸张的问题,以及为了经商贿赂官员的资料,已经全部调查清楚。”
“第二,宋家滥杀无辜,迫害商人和百姓的罪行,也已经调查清楚。”
“第三,宋家沦为常飚、西门豹的帮凶,虽然宋青山死了,宋家的罪名不会因为他的死亡就抹掉。”
杜刚峰的话句句如刀,掷地有声道:“如果你知罪不报,罪加一等。不仅要定宋青山的罪,宋家也必然被问罪,抄家流放是最轻的,还得再砍些人的脑袋才行。”
林氏顿时捏紧了衣裙。
原本她身上就一片缟素,现在更是面色苍白,更加紧张。
林氏不敢回答,看向管家老王,希望王管家能帮忙,可是杜刚峰又继续道:“你们的倚仗,无非是宋青山自杀,常飚、西门豹等人说要保住宋家。”
“可是他们都自身难保。”
“你们认为,朝廷会单独调查宋家吗?区区一个宋家,不配本相亲自出面。”
“朝廷真正的目标,是要调查宋青山背后的常飚和西门豹。至于宋青山,那是搂草打兔子顺带的。连常飚和西门豹都没了,谁来保护宋家呢?”
“宋家老老实实的配合,就仅限于宋家的罪名,会有坦白从宽的优待。”
“负隅顽抗,罪加一等。”
杜刚峰沉声道:“大体的情况,本官已经阐述清楚,何去何从,自己决定。如果你依旧什么都不知道,本官立刻拿人,宋家的人全部下狱提审。”
扑通!
林氏吓得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上。
她年近四十,姣好的面庞没了一丝的血色,无比的心慌。想到宋家被灭,全部的人都要下狱,林氏就稳不住。
林氏好歹跟随了宋青山几十年,慌张的同时又往前爬,靠近杜刚峰后,眼中带着一抹渴望和娇媚,柔声道:“杜大人高抬贵手,饶了宋家一回吧。”
“宋家的女人很多,个个都是绝色佳丽,是夫君生前精挑细选的,精通各种绝技,能让人欲罢不能。”
“杜大人看上谁,任您挑选。”
“如果杜大人不嫌弃,妾身也愿意自荐枕席,只求杜大人能网开一面。”
林氏一身孝,犹有三分俏,她眼巴巴的看着杜刚峰,哽咽道:“妾身就是个小妇人,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