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晏:“凌子萱,一言为定,劳资依着你,手起刀落,同时,你放开我的女人。”
凌玖:“我的命属于我自己,不是用来交换的赌注。娄晏,你滚到一边,别给我添乱。”
娄晏:“为了你,我什么愿意做。”
那么执着。
誓死护她。
“好感人啊!”
凌子萱骇人听闻的笑声冲向夜空,高仰起头。
玉兰树枝头,一双蓝玻璃大眼珠闪着光。
铁子喊道:“晋晋,扑白衣女人,保护小姐。”
只闻一声猫叫,一团不明物从空中俯冲,一猫一鸟双双扑向凌子萱。
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啄上她的眼睛珠。
猫扒在她肩头上,拿利爪抓她的脸。
啊……
凌子萱栽倒在地,爆开的眼珠子血流如注,她捧住血糊糊的脸,惨叫声冲天。
“霜霜,干得好!快,啄这些坏蛋的眼睛,戳瞎他们,保护玖玖。”
铁子拖着残腿抱住树干,勉强站稳。
彩鸟黑豆似的眼珠子在黑暗中发着银光,精准捕啄闯入山庄的匪徒的眼睛。
猫又快又狠,飞扑在人肩头上,抓耳朵、抓脸、抓脖子,一爪下去五个长血口。
现场嚎叫声惨烈。
几十号彪汉捂脸、倒地,怒火冲天,奈何猫和鸟来去自如,两只暗夜精灵控制了全场。
凌玖被混乱的人群挤到边缘,趴在玉兰树枝桠上,千钧一发之际,下面传来小 桥的口哨声。
定睛细看,玉兰树上的吊床打开了。
她看准位置,跳了下去,落在厚厚的棉被上。
秦五婶拿早已准备好的剪子剪开她身上的绳索,背起她,小桥善后,乘着月色跑了出来。
警方赶到时,现场有三十余人的眼睛被鸟啄伤。
个个眼球爆裂,血凝成块黏在脸上,五官难辨。
其中包括凌家二小姐凌子萱。
当晨光照向山庄时,林间恢复了宁静。
凌玖坐在大家伙儿中间,眼含热泪。
“患难见真情,昨晚惊心动魄,但给了我们彼此建立深厚感情的机会。”
她向大家鞠躬,特意感谢了秦五婶,这个女人昨天晚上背着她跑,力气惊人,智谋双全,且是勇敢无惧。
与她平时穿黑裙、戴帽子、遮面纱,弱不禁风的样子截然不同。
同时谢了猫和鸟。
铁子拍拍手,坐在一旁听讲的猫迈着小短腿走了过来。
“小姐夸奖你了,你该做什么?”
猫看看凌玖,睁大蓝眼睛,伸出前爪。
凌玖握住它的爪子,笑着问,“小家伙,你叫晋晋对吧?”
猫爪在凌玖手上摁了摁。
“昨晚多亏了你,帮助大家躲过一劫……”
话还没说完,彩鸟飞扑到她脚边,低头啄裙子。
“哦,你也要表扬对吧?”
鸟点头。
“你叫双双?”
鸟再点头。
凌玖摸摸它的花尾巴,“谢谢你,昨晚勇惩恶人。”
猫转身就跑,鸟紧随其后,纷纷跳上木棒,一个拿爪子挠,一个用尖嘴啄,眼珠子滴溜溜转。
凌玖笑了下,“从今以后,允许你们来找我玩。”
猫和鸟飞扑到她脚边。
她抱起两个通灵性的小可爱,亲了亲毛脑袋,“你们也要守规则,不许在房里乱跳乱翻家具,睡醒了也不许吵我,知道吗?”
猫和鸟同时点头。
凌玖放开它们。
安顿好所有人,起身回帝都。
凌子萱夜里说陆萧寒的车坠河了。
没人通知凌玖,她也没有勇气问,自己开着车去事发地。
如果事实如此,至少,她能在焦虑万分的时候做点什么……不至于心痛致死。
从江城出来,走了300多公里后,洺江下游段高速路上拉着隔离带,路旁严重损毁,地上散落着碎片,警车和救护车排成长队。
似乎离不敢面对的事近了一步。
凌玖问身穿红色背心的工作人员,“请问是不是在打捞一辆迈巴赫?”
她不敢问是不是捞陆萧寒。
工人点点头。
等她开了很长一段,终于找到停车的地方时,颤抖着掏出手机,第N次拨打陆萧寒的电话。
同样的。
机器人第N次回复无法接通。
倒是娄晏打给了她。
“你在哪里?”他的语气透着担忧。
凌玖没回话。
娄晏自曝行踪,“昨晚确定你安全了以后,我就先走了,在洺江事发地待到现在,消息没错,确实是陆萧寒,他的车被货运大卡追尾,冲下隔离带坠河。
仪器已经探测到车子的位置了,等待吊车来吊。”
那人呢?
凌玖握紧手。
她不敢问。
最后,娄晏从侧面安抚道:“不幸已经发生了,想开点。”
凌玖租了艘汽船,自己开,沿江而上,返回事发地。
陆家派了不计其数的专业救援人员出来,看到凌玖的船,队长出声撵人,“赶快开走,远离此江段。”
凌玖挨近这个人,“我是陆萧寒的妻,来找他。”
队长喊人,“来几个年轻人,安抚一下家属。”
怕她想不开跳江。
凌玖脱了救生衣,确实跳了,就在众人眼前向下潜水,没入江中。
队长大喊救人。
然而早已不知她在哪里。
几分钟后,凌玖探出头来,怀里抱着一件衣服,是她在水草上摸到的。
日光之下,她翻看着,黑西装内标注明185尺码,还有她上次送干洗时做过的标记,记号笔写了个小小的“寒”字。
物在,人非。
软摊在江岸上。
抱住湿淋淋的西装,合着湿淋淋的自己。
放声痛哭。
吊车碾压过桥,驶入指定区域打捞,硬冷机械投入工作轰隆隆直响,搜救人员围满现场。
人声鼎沸,机器声嘈杂。
在这极其震撼的声音之上,是女子撕碎心、痛断肝肠的嚎啕大哭声。
那声音压住所有,冲上云霄,震碎成片,裹着浮云飘在空中,俯瞰江面,搜寻她爱入骨的陆萧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