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若是不来,莫不是要让外头都传遍了你在这里给郡王府丢尽脸面的时候才来吗?!”
陆莲芝这时才有些回过神来,她愣愣地看了一眼陆尚轩,又将目光挪到了后面那几个下人脸上去。
那些下人纷纷避开了她的目光,没有人敢跟陆莲芝直视,生怕被她看到了就会发生不幸一般。
见状,陆莲芝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方才她被心头的一阵无名怒火控制得差点失了理智,竟然当着下人的面做出这么有失体统的举动来!
对了,还有哥哥,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不,不是的,哥哥,你听我解释,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方才我是被一个臭要饭的给抢走了荷包,他还在我的荷包里……”
还没等陆莲芝说清楚,陆尚轩已经赫然打断了她的解释,冷厉地说道:“你现在立刻跟我回郡王府,你也不想让娘刚同意让你回来,你就又被赶出去了吧!”
闻言,陆莲芝拼命摇起头来,不敢再说任何话了。
“黄莺,你把二小姐搀扶回去。”
见陆莲芝终于老实下来了,陆尚轩便扭头命令了一句。
片刻后,躲在最后头的一名侍女走上前来,模样姣好,身段娇媚地朝着陆尚轩屈了屈膝后,眉眼间有些不情愿地走向了陆莲芝,声音硬邦邦地说道:“二小姐,请。”
陆尚轩则是站在原地,皱着眉头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隐隐有一道视线在跟随着自己。
而且他还闻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香味,有些许熟悉,但是说不上来是在何处接触过。
他有些怀疑地低头看了一眼脚底下的泥泞,想要弯腰捡起被陆莲芝撕掉的那张纸,看看上头写了什么。
刚好此时陆莲芝正走出了巷子口,她本想回过身看一眼陆尚轩,却被黄莺毫不留情地往前推了一下,“二小姐,您走快点,别让奴婢难做!”
“你不过是我哥哥身边一个低贱的奴婢,怎敢这么跟我说话!”
本就一肚子火的陆莲芝登时就受不住刺激,扬起一巴掌就甩在了黄莺那张白皙滑嫩的小脸上。
顿时就多了一个鲜红的掌印,甚至嘴角都被荷包上的刺绣给划破了一道痕迹,渗出了些许血珠。
然而黄莺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她也不还手,径直回过身去看着陆尚轩,一抿唇,泪珠子就往下哗啦啦地落,真真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见状,陆尚轩也顾不上捡东西了,他冷着一张脸迅速走上前来,对着陆莲芝没好气地低声质问道:“你又在搞什么鬼?为何平白无故打人!”
“她推我!哥哥,她不过是一个贱婢,竟然当众推搡我,难道我身为郡王府二小姐,连教训一个贱婢的权利都没有吗?”
陆莲芝的心态也有些遭受不住了,见陆尚轩居然将黄莺护在了身后,她便恨不得再多扇眼前这个小贱蹄子几巴掌!
打烂贱婢那张脸,看她还如何勾引自己主子!
“来人,”陆尚轩看样子不想再在外头跟陆莲芝纠缠下去,他有些不耐烦地招了招手,叫来几个家丁,“二小姐突患恶疾,胡言乱语,你们几个赶紧把二小姐送上马车,注意别让外人给发现了。”
“是,少爷。”
家丁都是陆尚轩的亲信,一听到主子发话,立马便照办,七手八脚地就压着陆莲芝上了外头候着的马车里。
其间为了怕她大声喊叫引来路人侧目,陆尚轩索性跟黄莺要了个手帕塞进了陆莲芝的口中。
待到陆莲芝被带远了,她耳旁还能隐隐听到黄莺那个贱婢跟陆尚轩撒娇的声音。
“少爷,奴婢的手帕可是刚买的呢,这下怕是要弄脏了。”
“回府后你想要多少条本少爷都给你买,”陆尚轩低低地笑了笑,语气轻佻地说道:“不过就是一条手绢,脏了便扔了,有何可惜的。”
“少爷你对奴婢可真好。”
“哈哈哈哈。”
一炷香的时间后,巷子里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离这条巷子不远处的润香楼里,有个身上穿着一件泼墨流水麒麟纹长裳的俊秀公子正倚在二楼的窗边,手中摇着象牙扇,饶有趣味地盯着那架郡王府的马车渐行渐远。
他的身后传来了窦涟漪有些懒洋洋的声音:“秦公子,你盯着那巷子口也有好一会儿,到底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不妨说来听听看。”
“窦姑娘有所不知,我好不容易才查到了那日花灯节窦姑娘是如何中招的,自是想着把同样的招式用在了罪魁祸首身上。”
秦慕像是跟窦涟漪打哑谜一般,转过身来对着她笑眯眯地感慨了一句:“只是未曾想到,这‘冷幽香’果然名不虚传。”
“若是秦公子不愿意细说,那我不问便是,”窦涟漪虽然心中有些好奇,却也故意不如了秦慕的愿去追问他,反倒是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转了话题说道:“反倒是前几日秦公子所说的与郡王府之间的生意来往,不知是否可以向秦公子你请教一二?”
眼见想讨的功劳落了个空,秦慕也不恼,只是收起了象牙扇,怼着自己的下巴慢条斯理地应道:“窦姑娘请讲。”
“不知秦公子与郡王府达成了什么交易?是否有想要易主的打算?”
窦涟漪一开口便是直奔主题,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秦慕,眼里透出了迫切的渴望。
“我倒是看不出来窦姑娘的野心如此之大,”话虽如此,但是秦慕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半分讶异,“只是不知窦姑娘给出的条件是什么?毕竟我之前跟郡王府做生意,他们出手可不算小气。”
“那秦公子知道为何他们出手阔绰吗?”
“做生意太多好奇心可不是什么好事,”秦慕摇了摇头,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对着窦涟漪眨了眨,“不过要是窦姑娘愿意跟我说的话,那我多少都得听上几句。”
闻言,窦涟漪凄惨地笑了一下,语气里带着嘲讽,一字一句地说道:“那是因为从始至终他们都像是该死的蛀虫和水蛭,趴在我和我娘家人身上吸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