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年,……,说话得小心!”陆将军大声叱责,脸色也不好看。
“军座,卑职实话实话,”朱广沪也是倔,当面就杠上了,“俺老朱提醒你,莫忘国耻!我军在沪宁一带机动作战,才能长期对抗日军;若长途奔袭到北方,军士们疲劳,怎堪作战让别人拿住我们的弱项,我们还能有出路吗?”
“伯年,你年纪最长,说话注意分寸!”陆将军大声道。
“军座,老朱的话,我也赞同。”曾师长道,“老蒋只为他自己打算,我们干嘛要听他的?据说,委员长已亲自去西安督战;东北军张少帅苦谏,希望结束内战,一致对外抗日,却被委员长叱责!日军这么猖狂,我们还内斗?我的枪,是指向日本人的,绝不指向中国人!”
“西北战区,有东北军和西北军,何劳动诸位挂怀?张将军说的话,你们从何听到的?”陆将军气得直敲桌子,语重心长地说:“莫要受人蛊惑!道听途说的,都不足信!”
“军队中,士兵们的情绪很大。”朱师长嘟囔道,“我们在北平招募的,不少是东北兵,念叨着把日军赶出中国去!奶奶的,被日军撵到家门口打,还要忍到什么时候?”
“严副官!”
“有!”
“给我记住,追查消息来源,有蛊惑人心,扰乱军心的,给我及时抓了,扭送军事法庭!”
“军座,”严副官道,“事出有因,兵士们情绪激烈,也是情有可原!是不是折中处理?,……”
“折中?……,如何折中?”陆将军大怒,“因是你老乡,不舍得吧!”
“军座,卑职的命是您救的。您说一,就会是一;您说东,我不会往西。军人服从命令,断不徇私枉法!”
“好,记住你说的话!”陆定国眼神犀利,威严毫不容情,“你现在去,办你该办的!”
“是!”
严燕生敬了军礼,转身后退离开……
“军座,不可以,”曾师长意识到了,“都是一起战斗的兄弟!”
“军座,请酌情考虑,……”
陆定国闭着眼睛,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
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只能有一种声音,一个思想中枢;否则,士兵们按自己的方法去打,那要指挥官何用?
这支军队未开拔,先各自乱了阵脚;吵嚷喧闹如妇人,整个像盘散沙,毫无凝聚力。有人,在这里不安分,……
部队战斗力的减弱,是从内部瓦解的。陆定国,岂能让这事发生?
军座兀自端坐,对他们的话,不理不睬的;他们怯弱了,话也不利落,直至鸦雀无声。
议事厅里,死一般的宁静。
陆定国突然睁开眼,眼睛像电流般,震慑着在座的部僚。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他威严地望着众人,“你们以为,我陆某人糊涂,丧失洞察力,愚蠢到为人卖命,不知家国岌岌可危?在座的诸位,还愿听从我陆某吗?愿意的,欢迎留下,还是兄弟;不愿的,可以离开,我绝不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