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公馆的名气大,来寻幽访径的,从来不缺人。有事没事来串门的,近来多了起来。
梅老爷到了教育署,成了国家公职人员,不见得有多高的职位,此时升迁不容易,定是有贵人相助。害红眼病的人不少,有些个人想搅局,但,没谁能查出什么来。
不少猜疑腹诽的人,只能把心思放在心里,任谁也不敢说出来。
听闻梅夫人亦有喜,梅公馆是喜上添喜。梅家寂寂无声许久,真的要腾云直上吗?
过府贺喜的不少,梅夫人不能谁都见。她怀着身孕,体力很是不济;来人七嘴八舌,耳朵也受不了。
面子上的事,还是要维护的。
梅老爷想出一个主意,让拾璎去接待,既能让夫人正常休养,又锻炼拾璎应变能力。
拾璎初生牛犊,见招拆招;一来二去的,见的人越多,应变能力越强;识文断字、查言辨色,拾璎轻松应对。
拾璎原想着,姐姐回家后,她可以清闲些,多少可以偷会懒;没曾想到,启玥放假回家,又多出来事端。
启玥的同学?沈宜兰,对梅公馆的事,表现出超常的热情。沈宜兰有事没事的,总喜欢到梅公馆串门。
沈宜兰在北平上学时,对启玥都没怎待见;放假了,反倒走得热络了。启玥心里纳闷,她莫非是在家闲得慌,找我来打发时间的?
启玥心里虽有不痛快,但,她不好意思拉下脸;沈宜兰来寻她,又不能撵人走,自然还是要见的。
沈宜兰也奇怪,来了并不着急走;瞄瞄这,看看那,眼睛一刻也不停。
有一天,沈宜兰带来一部相机,说是为拍照相跟朋友借的;说话间,她拿相机“咔嚓,咔嚓”,给梅启玥拍上了。
相机可是稀罕玩意,虽是黑白颜色的,照出来的人栩栩如生,比那画师画逼真多了。
启玥顿时来了兴致,对着那黑匣子,启玥很认真地摆姿势;或站、或立、或坐,巧笑倩兮,很是认真。
她们俩在院子里拍完,来到西厢房梅老爷的书房;
沈宜兰说道:“启玥,你气质出尘,坐好,我再给你照一张!”
启玥听从她的话,在凳子上坐好,正想展出笑颜。突然,听到宜兰尖生叫,“启玥,这书房里,原先的那批文物呢?”
“什么文物?哪批文物?”启玥一脸懵,不知道宜兰说什么。
“这边,原先摆的是青铜的大方鼎;那里,有个古色古香的瓷瓶;那,那,还有找几个瓶子呢?”
宜兰好像气急了,大声嚷嚷起来。
“不过是些又土,又旧,没情调的旧瓶子,”启玥皱眉,“你问那干嘛,那有什么好看的?”
“我,……,我拍几张图片回去,我拿着这,给同学看。”沈宜兰有点诧异,“启玥,我只是很好奇;你爹,对它们爱不释手,我想让同学看看,给我讲讲,是个什么道道?”
“哦,我爷爷留下来的,应该是有好些年头了。你感兴趣吗,我帮你问问我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