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把杭州作汴州”,是说北宋灭亡后,南宋统治者偏安一隅,歌舞升平不思进取。
沛琛这样说,也是暗讽的意思;梅拾璎顿时懂了。
战打得窝囊,没有赢的把握;如今,只能靠时间,和敌人耗着,耗尽敌人的资源、战斗力……
两个人默默地坐着;
沛琛仔细看她,肌肤如雪,吹弹可破;短发齐耳,英姿飒飒。思维跳跃快,乌黑的眸子一转,就是一个主意。这姑娘的心里,装着很多事。她的心门,还对他关着。
“沛琛,对现在的局势,有什么看法?”梅拾璎打破了沉默,问他。
“着实,不容乐观啊;……”他不紧不慢回答。
“武汉,会不会像南京?……”拾璎的眉心,不由得一挑;略微有些紧张;“武汉一马平川,又无天险可守;会不会守不住?政府有没有措施,会不会像南京,打不过就逃?……再往后退,该往哪退呢?”
这丫头,想得蛮远的;思想,一直在前沿。
沛琛暗暗点头,“谁也不愿意,看到那一步。果真守不住,长沙也会不保;……再不济,往更偏远的西南。”
“哪里呢?……四川云贵地区?地势险峻,多高山,日本人望尘莫及?”拾璎思索道。
“嗯,真要到那一步,只能据险而守了;”沛琛目光一凛,“咱们说这些,不过纸上谈兵。很多事是这样,想得都很好,不过是行动上的矮子,空想而已!不如,想什么,做什么;可以读书,就好好读。”
“沛琛,你呢?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我麽?哈哈,都不是;”他望着她,目光越来越温柔;“想陪伴伊人身侧,尽我所能,照顾她、爱护她;可不可以?”
“嗯,可不是?听说,陈家上门来提亲了;”拾璎不知为何,自己会想到这事,“美人送上门,这下,你满意了?”
“木禾,你心里,在意这事吗?……你该明白我的!”沛琛急急说道,“我的心里,只有一个人;从此,……”
没等他的话说完,拾璎赶紧站起来;“我去看一下奶奶,该走了!”
“哦,你直接过来找我的,那赶紧去看奶奶!”他巴巴地说道。“我也还没有去,正好一起过去!”
“喂,你干嘛,总跟着我呀,该干嘛干嘛去。”拾璎说道。“咱俩一同过去,那算什么呀。”
“自然,该是什么,就是什么呗。”葛沛琛一脸坏笑。
“你这人,总这样不正经。以后别犯傻,总干这种让人担心的事。突然,自己就去了武汉,也不告诉别人。万一,出了意外,……你让家里人,尤其伯父伯母,如何受得了?”
“你,……这是在担心我吗?”沛琛深深地望着她。
拾璎有些不自在,眼睛望着别处。
“不止是你,任何一位朋友,做这样的事,我都会担心。”拾璎辩解道:“尤其,你,……我们一起走过,那么远的路。还是和别人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