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839室的样本吧?胳膊上还印着标识……”有几个人认了出来。
范博士眉毛夹了起来:“839就在我助理的隔壁!他不会……”
白荨挥手带人去现场看看,839在一条走廊的尽头,范博士助理所在的838就在隔壁,人工智能程序让实验室大门紧闭着,但是依然能看到有一条长长的拖拽血迹一直从走廊不远处蔓延到838,门框上很多血指印,像是人跑出来又被拖回去的。范博士终于接受了现实:“怎么会这样……他的实验室没有丧尸的,肯定是隔壁的出来了……”
白荨悄悄打开了838的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她警惕的缓缓靠近血迹汇聚的办公桌后:“……”眼前的一幕连她都克制不住想吐的冲动——一个很小的身影背对着她,骑在一具人类尸体上大快朵颐。如果还能称得上是人类尸体的话,在白荨眼里已经是一堆碎肉和骨架,除了骨多肉少的头颅和四肢还算完好,躯体已经被掏的一干二净,地上是大滩的血液,被踩得一塌糊涂。
“……怎么样?”范特兰不敢上前,颤抖的扶着门小声问白荨。那个小丧尸受惊猛地回头,嘴里还塞满了人体组织,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着液体,白荨瞬即反应抬手砍断了她的头颅,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这个小丧尸是谁——那个当时没给她糖的小女孩,亚木城瘟疫抗体提供者。
白荨扶住了桌角:“你还是别过来了。”室内血腥味太重,那个可怜的助理根本没来得及变丧尸就被吃成骨架,她艰难的回头:“当初提取血清的那个小孩怎么在这?”
范博士颤颤道:“我们把她留下协助研究了,本来想试试瘟疫抗体能不能消灭丧尸病毒……她也变成丧尸了?”
白荨点了点头,出事前这女孩还是人类,他们自然不能像对待丧尸一样把她关起来,所以这个玻璃隔断更像是个小房间,她能自己出来的。范特兰瞳孔微缩:“我们在她血液里发现了一种物质,猜测对丧尸有一定的影响,难道是这种物质控制了隔壁的丧尸跑了出来?”
这个说法白荨还是相信的,小孩应该不可能有力气拖动助理,得有隔壁的帮她,看尸体的残破程度她吃了挺长时间的,不过——“那只能解释负五的混乱,亚木城瘟疫幸存者转化的情况说不通……”但是白荨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这个小女孩也是亚木城瘟疫幸存者!
“说得通!”范特兰咬牙切齿:“我们忽略了通风口!基地的通风系统是一个整体,这种物质如果散发出来顺着通风系统传播到19层……”范博士苦笑一声捂住了脸:“我们还没研究透,只知道对人类没有影响,可是亚木城幸存者体内都有她的抗体!是我们的失误!出于人道主义又不能把她关起来,早知道就不该让她活下来!”
白荨不懂他们的专业知识,看着办公室天花板的摄像头,她觉得没这么简单:“不单单是你们的问题,别忘了电子锁中了病毒,这件事绝对有人为因素!等回头调出监控调查清楚再说。”得赶紧带他去和摩利汇报。
摩利真的快焦头烂额了。
白荨坐在沙发上第一次有点同情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呃,本来不是很老,但是他今天操的心比一辈子都多,感觉一瞬间老了十岁。元帅不愧是元帅,听完他们两个的说辞后没有第一时间想着追责,而是要求范博士尽快查明真相,果然大难临头还是理智的。
轰鸣声在建筑头顶响起,白荨吓了一跳,刚跳起来就透过落地窗发现战机编队驶离基地,摩利转过身面色阴沉:“刚刚传来消息,十公里外汇集的丧尸已经开始向地下之城移动,我派人前去拦截了。”
十公里,对战机来说一点都不远,几乎瞬间就能听到轰炸声,摩利拿起望远镜观察,其实肉眼就能看见爆炸的火光和扬起的尘土,白荨倒是不怎么担心外面的情况,希比亚斯肯定也在里面,加上充足的热武器,打个丧尸不是问题。
所以她主动提出和范博士一起调查生化实验室的事,基地内部的丧尸清理的差不多了,想来不会有什么危险,摩利可能也确实没空管她,痛快的放行了。
“你人还怪好嘞!”范博士觉得白荨真是热心肠,难怪招人稀罕,白荨懒得辩解,她最不喜欢管闲事了,但是和摩利共处一室多少有点尴尬,能跑就跑吧还是。他们来到负二的控制部,想调取生化实验室的监控,丧尸刚一爆发控制部就及时闭锁了,里面的研究人员都没事,负责人把他们带到监控室查找资料,关门的一瞬间白荨好像看到了封羽,她不确定,因为一个人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消瘦的如此厉害,胡子拉碴邋里邋遢的……
白荨愣了片刻,给杜比蒂发消息:封羽回了控制部吗?
杜比蒂:怎么突然想起他了?我这段时间很忙没来得及关注,好像是回来了,那肯定是在控制部最底层做打杂的工作,办公桌也在最外缘,没怎么见过……
白荨:刚刚来控制部调监控,好像看见他了,瘦的完全认不出来。
杜比蒂:唉,出了这样的事,控制部有的是拜高踩低的人,谁都能去踩他一脚,能回来很不容易了,回头我问问他家里怎么个情况。
白荨:还是别问了,我们没多少交集,估计他也不想被人关注。
杜比蒂:都是命啊,一念之差。
监控已经筛选出来了,白荨坐在凳子上跟范博士回放着839和838的情况,从时间上判断是838先出现异常的——自从昨晚丧尸集结开始,那个小女孩就异常安静的瑟缩在角落,助理怎么叫她都不肯动。
“反常,这孩子之前很活泼,和我助理相处的不错。”他们继续看监控,助理因为担心这个小女孩在办公室通宵,并且不断拍打玻璃门想让她给一点回应,直到凌晨助理去卫生间,小女孩猛一阵抽搐,白眼球外翻舌头吐了出来,脸色惨白,随后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走出了玻璃房子,839养着活体丧尸,他们注意到自从小女孩出现异常后,隔壁丧尸在玻璃隔断里愈发焦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