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然扑倒在门前的人虽然来路不明,三人眼下的处境又很微妙,原本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明智的做法是不管最好。
但是,看对方是个女孩,又倒在夜里的大暴雨里,不管似乎也不妥,最后三人还是把女孩抬进了屋里避雨。
借着屋内的火光,三人看清了女孩的样子。
女孩大概二十岁左右,杏脸桃腮眉目如画。在满是美人的龙奕国,她的长相并不是十分出众,但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刚把人带回屋的时候苏靖安也没在意到人有没有受伤,只是扶她进屋以前探了一下鼻息,确定一下是死是活,刚把人弄进屋放下,才发现自己的手上一片血红。
女孩的背部有条很长的刀伤,这会血和着雨,已经将整个背部染红。
苏靖安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得止血,也没多作他想,上手就准备帮女孩脱衣服包扎。但温慕婉阻止了他。
“教主,这种事还是我来吧!”
苏靖安回过神,觉得也对,把白息衡拉到了另一边,然后对温慕婉说:“要帮忙的时候说一声。”
温慕婉看了看女孩背后的伤口,有点长,所幸并不深,应该是已经流了很久的血,失血过多才会晕倒在门口。
这会的伤口已经不怎么往外出血,只是伤口一直被湿衣服泡着,没法结痂。
三人的衣物因为留在马车内,马车不见的原因跟着丢失了,但也只是丢了衣服而已,其他贵重的东西都有带在身上,其中也包括了一些药和包扎伤口会用到的东西。
温慕婉给女孩上药的时候,晕迷中的她感觉痛,暗哼了一下。温慕婉见女孩吃痛,也没有停下来,只是尽可能地轻一点上药,然后给她包扎好。
看了看从女孩身上除下来的湿衣服,温慕婉想,总不能让一个伤患继续穿着湿衣服睡觉,然后脱了件自己的外衣暂时给她披上。
女孩背上有伤,只能扒着睡。
处理好女孩的伤口,温慕婉对两人说:“已经处理好了。”
听到温慕婉出声,苏靖安和白息衡才回过身。
苏靖安有点不放心地问拿起女孩湿衣的温慕婉:“伤口严重吗?”
“暂时算是止住血了,但伤口淋了雨,不知道会不会发炎或者发烧。处理不好伤口可能会留疤,还是要尽早看大夫。”
最后那句几乎是可以不用说的,被大雨困在这里的他们,这时根本不可能请得到大夫。三人只好祈祷女孩今晚别出什么意外情况,不然他们想救也帮不上忙。
温慕婉帮女孩将沾了血的衣服洗干净,并在屋子里找到了一些针线,将划破的地方缝好,放在火塘边上烤。
白息衡在旁边看温慕婉缝衣服的时候趁机拍马屁:“慕婉姐你还真厉害,能打架又能照顾人,还会缝衣服。你这么优秀,只当一个普通的下人是不是太可惜了?要不你跟……”
“痛!”白息衡的话还没说完,苏靖安就拿剑柄敲了一下他的头。他不悦地对叫痛的白息衡说:“姓白的,别把主意打到我的人身上,小心我收拾你。”
想挖墙脚?苏靖安可不答应。
白息衡摸着自己的头,说他:“虽然我现在这么狼狈,但好歹也是个太子,你给点面子我行不行,别老敲我头。以后傻了还怎么治国?”
苏靖安一点都不把白息衡这个太子的身份放心上,半眯着眼看着他,带着威胁的口吻说:“那我干脆在你脖子上抹一刀?”
“那……算了,你还是敲头吧。”
识时务者为俊杰,白息衡觉得,自己还是老实做人比较好。能不能长命百岁说不好,但至少不会现在就与世长辞。
温慕婉边缝着衣服边回白息衡:“我倒是挺喜欢现在这种生活的,皇宫那种地方尔虞我诈的,不适合我。”
白息衡却还是不死心地说着劝说温慕婉改变主意:“俗话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要有更好的机会,你也不打算试一试?”
温慕婉看了才认识第一天,就想挖人墙角的白息衡,非常干脆利落地回了他三个字:“没兴趣。”
“嘿,苏靖安,你们傀冥教里的人都这么淡薄名利的吗?”
“你还找过教里的其他人?”
白息衡看着凶光毕现的苏靖安,感觉不太妙,尴笑了一声。
“也不算找过,是遇到。就是你教里的四大魔兽。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可怕的人,差点就死无全尸。真不知道你这教主是怎么管得住他们的。”
“四大魔兽?”苏靖安和温慕婉对视了一下,立马恍然。这形容还挺贴切,但要被那四人听到,白息衡肯定得完。
苏靖安知道白息衡耗不走温慕婉,因为傀冥教里有她要等的人。她也不知道那个人到什么时候会回来,但一直相信他会回来。
一切收拾处理完的时候夜已深,三人又折腾了一天,累得不行,看女孩的情况还算安稳,他们也暂且歇下。
白息衡坐在靠窗的位置,却并没有睡着,等确定苏靖安和温慕婉都睡着后,窗外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小声的对他说:“主人,一切已经照您的吩咐处理妥当。”
“嗯,知道了。接下来回辄顺城的路上,没有我的命令,你们就不用现身了,两人警惕性很高,被发现了很麻烦。”
听到白息衡这话,黑影有些犹豫:“那您的安全……”
“有这两人在,这个没问题。”
黑影应了声是,准备离开,白息衡又叫住了他:“对了,给我查一查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女人是怎么回事。”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着的,没想到才接触上的第一天,就有多余的人掺和进来了,如果是会破坏计划的人,白息衡会毫不犹豫地把她除掉。
窗外的影子再次应了声是,消失在雨幕中。
此刻看着屋内三人的白息衡,早已没了白天那种任由苏靖安欺压的软弱,脸色沉着,眼神凌利,像夜里盯住猎物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