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不相干人士秘密这事,一向不在苏靖安的兴趣范围内——除非真的忍不住,以及那个人不完全和自己不相干。
而且可能还挺欠收拾。
苏靖安在桌前,表情有些许微妙地看着南宫执睿片刻:“虽然你的死活也不关我的事,但有个事当八卦听听还是可以的,你的武功,怎么回事?”
苏靖安的问题一出,南宫执睿穿衣服的手顿了一下,接着又像没事人一样应他:“发现了?”
“气息和脉象这么弱,想不知道都难。”
南宫执睿理好衣服坐下,饶有兴趣地看着苏靖安:“什么时候发现的?”
“之前在涯无宫就觉得你不对劲了,你这人长得好看归好看,但向来是能动粗不动口。不过确定倒是这几天相处下来才确认的。”
南宫执睿从容地呷了口茶:“看来是吃一堑长一智了。”
苏靖安不知道南宫执睿这算不算夸,他也不稀罕,在意的是,这人心神虽然偶尔有别于他人,但习武很有天赋,而且一向勤快。这些年下来武功应该很厉害才对,能伤到他的人,应当没几人。
“这样多久了?”
“十年。”
“谁干的?”
“不知道,回过神来的时候就成废人了。”
“这不像你的作风啊?像你这种有仇必报的性格,就是掘地三尺也会把人揪出来吧?”
南宫执睿不是很想就着这个话聊下去,有些东西,他不愿意想起来。
往别人伤口撒盐这事,也不是苏靖安的爱好。南宫执睿不接话,他也不再提。不过由此可知,这人在这十年里也不好过。
问不问都一样的,又帮不上忙。
“怎么,现在确认这事了,觉得是个下手的好机会?”
南靖安白了南宫执睿一眼:“趁人之危这事非君子所为。”
“你算是君子?”
“至少不是小人。”
“是在同情?”
“你这人才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只要脑子还清醒,还是让人防不胜防的。”苏靖安就此打住这个问题站起来,“不跟你废话了,我回他们那里。”
“明明从来没人教过你要忍着自己的脾气,原谅及理解这些东西,为什么你从小到大,不管别人对你怎么样,你都不会真的完全生气?”
走到门口的苏靖安回头看着南宫执睿:“很简啊,原本就活得很累了,要是还吵吵闹闹的,那不是找罪受么?而且说到恨,我恨谁呢?为什么事恨?我自己都想不到。”
苏靖安出门,从陶青那里拿回自己的剑时,顺带说了句:“看好你家主子。”
陶青有点莫名其妙,苏靖安就算不说,他也会这么干。
苏靖安刚转身离开,南宫执睿也出现在了陶青的身边。苏靖安临走前跟陶青说的那句话,也被他听到了。
南宫执睿看着走远的背影对陶青说:“果不出其然,被发现了。”
此语一出,陶青即刻明明南宫执睿所言何事,略显忧心:“宫主,这对你会不会很不利?”
南宫执睿一点也不愁:“你不是听到了,他让你看好自家主子吗?要想对我不利,他才不会说这种多余的话。”
这听起来倒像是关心话。
这句话陶青只在心里说,没说出口。
回到三人这边的苏靖安,一副南宫执睿欠了他八百万两银子似的不爽。
不明情况的白息衡出于关心和八卦:“喂,苏安,你和隐楼主吵架了?”
“你管那么多干吗?”应完盯着他,“还有,你怎么还没走?”
白息衡怎么感觉苏靖安迁怒于自己了?不过这都是小事,他完全可以无视掉。
“我们刚讨论的事情你还没给我回答呢。”
“没有回答就是回答。”
“这也行?”
白息衡从来没见过这么固执的人。心里不得不感叹,这一点,这人还真的像过世的苏烈。
这么看来,要从苏靖安身上下手,是很难的了,或许他需要换一个方法。
白息衡看了看夜罗贞和温慕婉,夜罗贞是澜浩山庄的小姐,得罪澜浩山庄的事要慎重,那就只剩温慕婉了。
苏靖安比较听温慕婉的话,如果能让她向着自己这边,帮忙劝劝苏靖安,可行性更高。
但目前温慕婉和苏靖安完全就是一条心的,简单的说服几乎不可能。
看着青楼里来来往往的人,白息衡沉思了一下,硬耗下去除了败光三人对他的好感,似乎很难从中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
白息衡转了话题,决定不再谈论让苏靖安帮忙的事。
“行吧,你要是这么坚持,我也不为难你了。但你们留在城里的这段时间,我们平常往来总是可以的吧?虽然你不帮我,但你要是需要帮忙,我也可以帮你。”
苏靖安狐疑地看着白息衡:“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白息衡当即不高兴:“别把我想得那么不堪好吗?我也是个有恩必报的人。这个就当是你们一路护送我回辄顺城和帮忙从牢里出来的一点心意。”
一路走过来,白息衡的行为也不出格,特别是在牢里他还帮夜罗贞和温慕婉挡了一些刑罚——虽然两人完全就是无辜的,受他所累。两人对他的印象也不坏。
三人看白息衡确实不像在撒谎。
“这次就信你一回了,你要是敢再给我惹麻烦……”
苏靖安还没把话说完,白息衡立马帮他接上:“知道的嘛,就宰了。”
“知道就好。”
这样一聊下来,气氛比刚才好多了。白息衡趁机问三人:“你们现在住哪?你们总得告诉我住址,我有了你们想要的消息,才能送过去给你们。”
“客栈。”
“呃,能不能说具体一点,是哪家客栈?城里那么多客栈,我总不能一家家去找吧?”
最后温慕婉给白息衡说了一个客栈的名字。
“苏安你是个男的,天天住客栈也没什么,但夜姑娘和慕婉姐是女孩子,总住客栈很不放便吧?要不你们搬去我那里住?我保证,只是让你们住我那里而已,不烦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