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岁雀把里面有东西扭动着的布袋交给苏靖安,苏靖安把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
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是一条吐着信子,有三指粗的蛇。
苏靖安看了一眼那蛇,问南宫岁雀:“是在那个林子捉的?”
南宫岁雀点点头说是。
苏靖安这两天不是让南宫岁雀捉老鼠就是捉蛇,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心里好奇,又不好问。
素芹看到苏靖安手里的蛇,吓了一跳,“圣子,您要这么危险的东西做什么?”
苏靖安捏着蛇的头,风轻云淡的来了句:“玩。”
屋里的人头顶黑线——这毒蛇有什么好玩的……
苏靖安懒得和周围的人解释太多,让下人拿来一个杯子,将蛇的毒液弄下来,然后又拿来前天抓到的老鼠,用银针沾了毒,扎到了老鼠身上,把老鼠放回笼里。
老鼠一开始还算精神,吱吱乱叫,结果才一会就开始摇晃,不足片刻便一动不动,不算苏靖安怎么用小棍子拔弄,都没了反应。
众人都以为老鼠已死,过了不到一刻,老鼠又开始能自主活动了。
苏靖安皱眉:毒效只有那么短?
一刻内被废武功,又遭欺辱,时间完全不够,南宫执睿当时应该是有部分时间清醒着——如果当时清醒着,他或许真知道对方是谁。
苏靖安要了解这种蛇的毒性,是因为南宫执睿中的就是这个蛇毒。
别的人不知道细节,兰歌却知道一些,南宫执睿当时也不是被蛇直接咬中的毒,同样是被银针扎,苏靖安这才想用老鼠试试。
他想知道南宫执睿有没可能知道哪些人是谁。
老鼠和人毕竟不一样,效果存在着差异,但只这一下,苏靖安便有了个大概的结论。
那个混蛋,这么多年,是一个人撑过来的。
唉……
要不是陶青说过南宫执睿当时是听信别人的话,去见自己才出的事,苏靖安一点不想管他的死活。
可是这事和自己有关,不理一理,心里过意不去。
老鼠当场活被毒死,却也没有被放生,苏靖安把它扔进了关着蛇的那个笼子,蛇一囗咬住它,慢慢吞进了肚子,然后在笼子里不动了。
弱肉强食,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些苏靖安都知道。
自己的周围,哪有什么安定可言,自己想要至之事外的事,哪有这么容易做到。
心绪复杂,苏靖安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南宫厌,南宫厌,还真的是一个很讨人厌的名字。
旁边的南宫岁雀和素芹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苏靖安想干什么,他的举止,有些反常。
好像这人也没有正常过。
苏靖安转身要出门,素芹问他蛇要怎么处理,苏靖安扔给她一句:“养着。”
众人哑口无言。
这人要不要这么独树一帜?养什么不好,非要想不开养毒蛇?
苏靖安心情不好,说完就走了,众人不好多问,只得把那蛇养起来。
南宫岁雀不知道苏靖安这是怎么了,问了问平时跟着苏靖安的人情况,大家也都只是摇头。
这人一直让人琢磨不透,谁也不知道研究他在想什么。
兰歌没让人去找苏靖安,苏靖安倒自己去找了她。
这次不是为了别人的事而来,是为了自己的事。
这次苏靖安和兰歌聊过以后,兰歌难得地笑了,却也没有太过激动,还很关心地问了苏靖安一句:“你自己做的确定,可别后悔了。”
苏靖安心里哼了一声,这个女人还真的是得了便宜还买乖。
“说到做到,但我也是有条件的。”
“说。”
只要肯自己留下来,其他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你是打算一直封着我的内力,让我做个废人?”
苏靖安和兰歌上一次提这个问题,已经有点远,但兰歌也从来没有忘记过这件事。
让练武的人一直这样,确定不妥。
苏靖安忍了那么久,最终才肯低头,要是让他无牵无挂地恢复如初,兰歌不放心。
兰歌示意身边的侍女陆意拿了一瓶东西出来,送到苏靖安身边。
苏靖安拿起瓶子瞧了瞧,用眼神询问兰歌这是什么。
“喝下去就知道了。”
“不会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毒吧?”
老实说,苏靖安有点怕兰歌的手段。
“这次没有毒,有蛊。一种你不管跑多远,都会自己回来要解药的蛊。解药只有我身上有。”
苏靖安皱眉,这女人果然早有准备。
不过她愿意把自己救回来,也就是还没有要杀的准备,这个蛊,再怎么,也不至于要了自己的命。
稍微犹豫了一下,苏靖安还是把药给喝了。
除了味道怪,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反应。
口腔里莫名其妙地弥漫着一股血腥味,苏靖安也不知道兰歌这东西是拿什么血调的,喝完了药,赶紧喝杯水漱漱口。
“好了,该说的话我也已经说完了,没事就先走了。”
苏靖安还是不愿意久离在兰歌的面前。
“你是不是该把你的称呼也改一下?”
称呼的事……苏靖安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刻。那两个字,他都多少年没叫过了。
心理准备一下,就一个称呼而已,又不是多大的难题。
刚要叫,声音在喉咙里却卡住了,完全叫不出来。
他是对这两个字有阴影,以前兰歌都不让他叫,每次听到都很恼火。现在要正儿八经的对着兰歌说,心里……堵。
要是吵架的时候提到“母亲”这两字,或者是对着别人提起,倒没这个难题。
“算了,你先回去吧。”
兰歌看苏靖安为难,没有再让他叫。这件事,确实不是苏靖安一个人的问题。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问题的源头始终在她和南宫殊宏的身上。
由始至终,孩子都是意外无辜的。
兰歌说这话的落漠,苏靖安听得真切也看得清楚,他有那么一瞬间还有点可怜她来着。
可是叫不出口就是叫不出口,兰歌说不用叫了,他立刻松了口气,离开。
身后的人是何种表情,他无从得知,也不想知道。
这个人,从前要他听话,是用暴力和恐吓,现在想让他听话,流露出来的是威胁和可怜。
不管哪一样,她都只站在自己的立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