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千张，算下来一天三张纸都不到，说是打发乞丐毫不为过。马龙给出的这个条件与其说是应付教会，倒不如说是侮辱他们。
教会缺那点买纸的钱？
显然不是。
马龙这样做完全把教会当做了乞丐，不是侮辱他们又是什么，教士们吃了马龙的心都有。无奈这里是壁垒要塞，在菲尼克斯的地盘上教士们想要闹事而且是当着菲尼克斯的面，哪怕是教会的面子也不好使。没等他们闹起来，得到菲尼克斯示意的弗拉维便将他们‘客气’的请走了。
“做得不错。”教会的人愤愤的离开后菲尼克斯难得的赞了马龙一句，随后道出了实情，“本来我还担心你承受不住教会的压力，看来是我多虑了。教会这一次的目标不是你，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所以你可以放心了。”
菲尼克斯话中的他们说的是教会，那么我们指的又是谁？
马龙敢肯定那个我们绝对不包括他，要不然也不会有后面的那句你可以放心了。如果他没有猜错，菲尼克斯话里的我们应该是王国中站在权力巅峰的几个大贵族。
以教会的势力不可能连白纸的利润真正落到谁手里都不清楚，既然清楚这是大贵族们的财源却又出手，其中隐藏的东西就耐人寻味了。
教会代表的神权对贵族王权的试探吗？
马龙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修道院的那群神棍想要试探贵族对他们的态度，若是有机会他们不介意获得更多权力，毕竟在他们的忽悠下不少贵族都在向他们靠拢，除了血色荆棘鸟等少数几家外，其他贵族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影响。
野心都是随着权力膨胀的，一开始泰摩高地的修道院只想着散播信仰，收拢更多的信徒，到得他们在王国内信徒的增多，他们开始对王国的统治权觊觎了起来。这一次看似是教会眼红马龙的造纸术想要巧取豪夺，实际上是神权对王权的一次试探之举。
马龙撇了撇嘴，对披着宗教外衣以信仰之名忽悠人的教会他半点好感也无。
教会对大贵族的试探却把我给扯上了，神棍们把自己当成了下棋的人，把我视作可以任意摆布的棋子，呵呵……好，真好。
马龙的目光冷了下来，如果不是他有底牌换做别的男爵领主说不定就被教会得逞了，造纸术这只下金蛋的鸡也就落入了教会的手里。哪怕教会没有得逞，在他们的压力下没有底牌的男爵领主也只能把这个技术献出来以求得大贵族的庇护。反正无论怎么看，得利的都不是他马龙。至于马龙的感受，教会需要考虑区区男爵的感受？
被人当软柿子捏，这种感觉真让人不爽。
神棍们，这笔账我记下了，以后咱们慢慢算。
马龙的反应全部落在了菲尼克斯眼里，心中暗赞了一句这小子够聪明后菲尼克斯告诫起他来：“别以之前的小打小闹来衡量战场，与恶魔的真正战争远不是你想的那样美好。”
经历了亚空间那一战后马龙也算是真正的自己人了，菲尼克斯索性不避讳他，将对外宣称的异族的真面目说了出来——恶魔。进入地狱军团千年前开辟的位面通道，阻止地狱军团向人类世界挺近，那个战场比马龙以前经历的要残酷得多，海岛上清剿巨大野兽硬毛老鼠和亚空间击杀毕须博须与之相比都只能算小儿科。
从别人嘴里听到远远比不上自己亲眼看到，毕竟耳闻不如见面，知道是一回事，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尽管有了菲尼克斯的提醒，当马龙通过壁垒要塞中一座重兵守护的传送门进入位面战场时依旧被吓了一跳。
刚结束传送，还未摆脱位面传送那种让人不适的眩晕感时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冲入了马龙的鼻子，让他胃里好一阵翻腾。毫无心理准备下差点被熏吐的马龙定睛一看，进入他视野的是一片暗红色的土地，那股浓郁的血腥味的源头正是它。
血腥味这么重，这片土地该不会是被鲜血侵染过的吧。
马龙心中暗惊，若是这样那得流多少血，死多少人。试探性的迈出脚步，脚下传来的粘稠和滑腻感证实了他的猜测，这块暗红色的土地确实是被不知多少人的鲜血侵染过。
这……
马龙不知该如何描述自己的感受，举目四顾，视野所及的土地全是如此，一片让人不寒而栗的暗红，代表着鲜血，象征着死亡，预示着位面战场的残酷。
一来就给我个下马威，位面战场果然不是善地。
只是，为什么没人？
马龙很是疑惑，按说这里是壁垒要塞与位面通道的连接点，怎么也得有士兵把守才对，偏偏马龙没看到一个守卫。
难道位面通道出事了？
不对，如果这里有事的话壁垒要塞不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
可如果不是这样，那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呕，呕……”
马龙还没找到答案身后传来的呕吐声就打断了他的思路，回身看去，他带来的两百个士兵中有近一半的人大吐特吐。进入位面战场后骤然袭来的浓郁血腥味差点连马龙都受不住，更别说这些士兵了。除了那种经历过生死，见过不少血腥场面的老兵外，其他人哪受得了。
幸亏这两百士兵是乌瑟尔精挑细选出来的，经过短暂的适应后他们就恢复了过来，只是面色有些苍白罢了。若换成刚完成兵营训练的新丁，怕是早就吐成了软脚虾。
这什么鬼地方啊，一来就让我们出了大丑。
不少士兵抱怨着，他们为自己刚才的表现感到羞愧，在他们想来自己如此窝囊于领主大人心中的分数肯定降低了不少。马龙心中的印象分不高，那他们的前途就堪忧了。
其实我们很勇敢，只是这里太阴险了，谁能料到会有那么重的血腥味，栽得太冤了。
“给你们十息的时间整好队形。”
见队形有些散乱马龙吩咐了一句，随后他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除了身前其他地方都是灰蒙蒙的一片，隐隐约约的看不真切，马龙试了试，这三个方向都有一股无形的力阻挡着让人无法前进。
只有正前方一条路可走，也罢，来都来了，过去看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