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君流风似乎知道苏小小的心思样，便把她叫到了自己的面前，严肃地看着她说：“如果你再私自出谷，师父就当从没收过你这个徒弟。”
“师父。”
苏小小瞪大眼睛，完全愣在了那。她没想到，师父竟会如此说，当没收过她这个徒弟，意思是只要她去见焚天，师父就跟她断绝师徒关系。怎么可以这样？
君流风看着苏小小脸的受伤，忍了还是狠心说道：“记住师父的话。”
“为什么？”
苏小小怎么都不明白君流风在这件事情会有这么大的抵触，也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只是直不曾问，可是，她这个时候淡定不了了，“师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她不想总是跟个傻子样，什么都不知道，她知道师父是为了她好，可她真的想知道，为什么？
“小小，不要怀疑师父。”
君流风本打算房的，突然听见苏小小这样问，转身便看向了她，“不管师父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你只需要记住这点就可以。”
“师父，对不起……”
苏小小低着头，顿时觉得自己说话太不经大脑思考，心里很不是滋味，师父把她养大，教她练功，教她医术，师父对她是真的好，她不应该这么对师父说话的，不应该伤师父的心。
看着苏小小眼中深深的自责和痛苦，君流风摇了摇头，语气柔和了许多，“小小，跟师父哪里用的着说这些，早点收拾，睡觉去吧，明天还要接着练剑呢。”
“知道了，师父。”
苏小小应了声，闷闷不乐地房了。
想起君流风的话，苏小小是真的没有没有去见百里焚天的打算，可她也睡不着了，总是想着这事，失眠了。
每次不开心的时候，苏小小便会到冰冻的河畔坐着，吹吹凉风，心情会好很多。
于是，苏小小悄悄地去了君流风的屋外瞧了瞧，想着他该睡着了，便披着狐裘到了河畔。
“唉……”
苏小小叹息声，坐在雪地，瞧着冰冻的河流，有些出神。
焚天，应该急坏了吧？
想到百里焚天，苏小小双手托腮，无精打采的眯了眯眼。
“砰——”
苏小小正想着，突然看见冰面破碎，个人影从河底钻了出来。
苏小小当即瞪大了眼睛，继而又失望地低了头，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怎么又在想他了？
“小小。”
直到耳畔传来百里焚天颤颤的声音，苏小小才惊觉过来，这不是梦不是幻觉！
揉了揉眼睛，苏小小傻了般地盯着百里焚天瞧着。
“小小。”
苏小小怔愣间，百里焚天已经到了苏小小的身旁，他捏住苏小小的肩膀，不知是太过激动还是被动的，身子在寒风之中瑟瑟发抖。
“焚天！”
苏小小激动地抱住了百里焚天，“你怎么来了，还有，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冻死的？你寒毒刚刚解除，怎么可以？”
说着，苏小小声音硬噎了起来，抱在百里焚天腰的手更紧了。
“小小，快松开。”
百里焚天刚刚抬起手想要去抱苏小小，想起他身的寒气，便把手别到身后把苏小小放在他腰的手掰开，很是不舍地将苏小小推离了他的身旁。
望着苏小小不解的眼神，百里焚天疲惫的脸尽是宠溺，伸手揉了揉苏小小的发，“我身凉，别冻着你了。”
是啊……
她太激动了，完全没有想到他竟通过水底进入了霜雪谷的。这条河，直接通往霜雪谷外，很长很长，她难以想象他是怎么坚持从水底游过来的，她只觉得心痛到不行了。
师父为她受伤，焚天为她这样，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都是因为她！
苏小小赶紧解身的狐裘替百里焚天裹在了身，转身就朝住处跑去，“我给你找衣服，给你生火。”
“砰——”
苏小小刚刚跑出几步，便听见身后传来百里焚天倒地的声音。
血，红的妖艳，百里焚天倒的地方，他的身旁，片片的血，染红了地的白雪，在夜幕泛着极其诡异的光泽。
鲜血刺眼，苏小小瞳孔缩，只觉心脏停止了跳动。这个时候，她脑子里嗡嗡的，黑漆漆的团，什么都没有，只有百里焚天。
“焚天！”
苏小小惊，赶紧倒了去，抱住百里焚天冰凉的身子，眼泪大颗大颗地往掉。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苏小小疯狂了似的，死死地抱着百里焚天的身子，种名为恐惧的感觉遍布全身。
“我来吧。”
苏小小正要把百里焚天背起来，身后突然传来君流风暖暖的声音，苏小小像是找到了依赖似的，慌乱地跟君流风起拖着百里焚天朝住处走去。
到住处，苏小小便忙着去烧热水，烧好了热水，君流风就忙着将百里焚天放在了浴桶中。
“进来吧。”
君流风往浴桶之中撒完最后篮子药材，看着被他放入水中的百里焚天，转身，朝着屋外说了句。
苏小小推开房门，低着头走了进去，不敢直视君流风的光。
君流风紧抿唇瓣，什么都没有说，就那般静静地瞧着苏小小，眼底似乎在挣扎着，心中矛盾纠结，眉头也紧紧地皱在了起。
苏小小抬头，偷偷瞧了眼君流风，便立刻又低了头，俩眼盯着自己的脚尖小声道：“对不起，师父……”
“唉……”
君流风沉沉叹了口气，三年而已，为何不能等呢？轻轻摇头，君流风眼底似有痛苦之色，“小小，师父很失望。”
“师父，你别生气，”
苏小小听君流风的话，立刻吓到了，前抓住君流风的袖子，以为他要跟她断绝师徒关系，当即慌了神，“师父，等他好了，我跟他说清楚之后，就让他离开，再不见他。小小定听话，听师父的话。”可是，她也很难受，不知道怎么办。师父很重要，可焚天对于她来说，那是她的命。她很矛盾，真的矛盾。
“心痛吗？”
君流风眼神复杂，薄唇轻动，喃喃出声。
“痛。”
苏小小声音隐隐带着压抑的哭腔，若是知道会是这个样子，会总是让他受伤，她宁愿开始就不要认识，也不会这么心痛，心痛到无法抉择，心痛到连呼吸都是痛的。
我也心痛……
君流风闭眼，面透出的全是悲凉。
“照顾他，半个时辰后，叫我。”
沉默了半响，君流风睁开眼瞧了苏小小眼，独自离去了。既然已经发生了，也唯有面对，他只希望，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可以为她改变命运。能做多少便做多少吧……
苏小小看着君流风落寞的背影，鼻子酸，差点又掉了泪，可是，她忍住了，咬了咬牙，静静地站在了百里焚天身旁，动不动地瞧着他。或许，这次之后，不会再见了……
想到这，苏小小心就揪起来的痛，她捂住心口，大口地喘着气，很是难受。
半个时辰后，苏小小就跑到了君流风的房外敲了敲门，“师父，师父……”
等了好会，君流风也没有吭声，苏小小担心地搓着自己的手，正要前去推开房门进去时，却见君流风缓缓打开房门出来了。
清风吹过，白衣飘飞，白发舞动，妖异之中带着丝丝凄凉。
“师……”
苏小小抬头，刚要跟君流风说什么，眼神在触及到君流风那头白发的时候，立刻惊恐地瞪大了眼，“师父，你的头发……”
只是会而已，为什么师父的头发全部变白了？
为什么会这样？
她心中遍遍地问着自己，到底是为何？
没有答案，没人能给她答案，她就像是个傻子，总是看着他们为自己受伤，惶恐心疼的不知所措，默默承受着心中的煎熬，看着他们伤，看着他们痛，可是她，却是什么都做不了。
苏小小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抬起沉重的步子，仿佛用尽了此生全部的力量，艰难地走到君流风身旁，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撩起君流风的白发，心疼的抽抽的。
“没事。”
君流风嘴角勉强扯出抹苍白的微笑，有些无力。
苏小小依旧瞪大眼睛，看着他唇角苍白的微笑，刺的她眼睛生疼，以前最喜欢师父的笑，可现在，却最害怕师父的笑。看见师父的样子，她的心就像是被撕裂了样，鲜血淋漓。
“没事。”
君流风担心苏小小难过，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是他自愿的，为了她，他自愿的，不过就是白了头发，折了寿命而已，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只要她能好，切就都无所谓。
“师父！”
苏小小紧咬唇瓣，眼中有什么点点碎开了，粉色的唇瓣被咬出了血，顺着她的嘴角滑落，滴落在她雪白的脖颈，带着种变态的美丽。
“小小。”
君流风紧紧皱眉，心疼地拍了拍苏小小的脸，“别这样。”
心理承受能力在强的人，都有个紧绷点，旦她无法承受，紧绷点断裂，她便会崩溃，而现在的苏小小，在睹百里焚天躺在血泊之中，又看见君流风满头白发的时候，已经崩溃了。
苏小小猛地将君流风推开，眼神之中划过抹锐利的寒芒，再不像之前的那个苏小小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那种感觉让君流风很是陌生，从所未有的害怕充斥了他整个脑海。
“小小，记住师父以前跟你说过的话吗？”
看着这样的苏小小，君流风仿佛察觉到了什么，赶紧前去安抚苏小小，“心向善，不要太过执着些事，善恶到头终有报，明白吗？”
“不明白！”
苏小小大力地推开君流风，凌厉的眼神扫向了他，几乎是大吼出声，“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不要，像个傻子样！”
君流风抬了抬手，焦急地看着苏小小说道：“你想知道为什么，那师父就告诉你，只是，你不要太激动，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苏小小神色依旧冰冷，她站在黑夜之中，冷冷地注视着君流风，声不吭。
苏小小平日里虽然不问，可君流风心中明白，她是不想他伤心难过。只是，现在，他不说也不行了，她在等着，等着自己的答案。“是这样的，师父受伤了，你也知道，刚刚自己调息了，太过心急导致头发变白了。可是，没什么事，师父自己会治疗，过些天，师父……”
君流风正说着，突然看见苏小小静静地盯着他看着，她的嘴角缓缓扬起丝诡异的笑，唇瓣沾染着的鲜血随着她那笑意愈浓带着种鬼魅的美丽，看的他心里哇凉哇凉的。
“小小，你……”君流风朝着苏小小伸了伸手。
“你还在骗我？”
苏小小双拳握，面尽是悲凉，身后雪地之中便传出阵阵爆炸。
狂风四起，苏小小如墨的发丝在黑夜之中凌乱飞舞，如同魔鬼般。
“小小！”
君流风厉声喝道：“你连师父的话都不信了吗？”
“不……”
苏小小缓缓摇了摇头，光有些呆滞，喃喃道：“以前我谁都不信，我表面什么都不说，可是我心里明白，人，本就是不可信的。可是，后来，我信你，我只信你。再后来，我信他，因为他信我爱我视我如命。但是，现在，连我最信的你都在骗我，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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