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对不住,我是想说——”
晷阁主慌了,怎么那么巧,又要生气了。
忙抬头看向扈轻背后的人。
而扈轻眨眨眼,说了句没关系。
她也是一吓,以为这男的要沾她便宜。然后才反应来,人家的手看似覆盖在自己手上,其实没落下,隔着有一寸呢。
也就是说,大家是清白的。
但!
背后的杀气。
男鬼的慌乱心虚。
扈轻心里骂了声娘,不用问啊,后头肯定站了个女的啊。
春络气得哆唆,她暴躁易怒,这几年在两人的照顾下好多了,可看到眼前这一幕,她还是不由自主的杀意上头。
无他,从她的角度看,两人隔着柜台两手交叠,太特么刺激!
一刹那,眼珠子都红了。
“她是来找人的——”晷阁主破了嗓子。
他倒是没像那些无能的人说“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他正正经经抓紧时间解释了。
可惜,这一句不够呀。
春络视野里发红,好似那一晚春家主宅里的血色重现。
越难接受一个人,越难接受背叛。
理智告诉她,不是她想的那回事,她应该冷静。可理智失控了,冲垮了冷静。
从腰间抽出骨鞭一鞭子抽过去。
杀意笼罩下,扈轻猛的回身,白吻正面劈砍,数点寒芒子激射。
扈轻脾气大多时候是好的。能不计较的不计较,像对凡人区说她坏话的邻居。该怂的时候立即认怂,在比她强大的人面前。也不会无故去欺负别人,也没有仗势欺人。
她的好脾气,有刻意经营在里面。一来经历过职场学会圆滑做人,二来——她知道自己心理有问题。
末世活着的人哪个没有心理问题呢残忍暴虐是卑微挣扎求生的另一面。
不想另一个自己暴露人前,可偏偏有人往上撞。
比如掳走扈暖逼着叫妈的女妖。
比如面前这个不知所谓对着她释放杀意的人。
扈轻心里有一种隐秘的痛快:是你先动的手,那接下来便不能怪我了。
白吻劈砍骨鞭,寒芒子封住对方身形,她自己猛的前扑,手掌成爪探向对方喉咙。
春络目光一闪,骨鞭脱手,缠上白吻,她本人不躲不避,身体扭成诡异弧度避过寒芒子,也出手成爪抓向扈轻头部。
骨鞭与白吻缠成一团,寒芒子擦过春络身体,兜头撞上后头跑着追进来的春冽。
春冽看到迎面而来的寒芒,目光一凝,出手残影如花,将寒芒子尽数接住。
噗——
却是一粒寒芒子悄无声息打在他的胸前,幸好他穿了宝衣,一道尖锐的疼痛袭来,寒芒子镶嵌在宝衣上,并未伤到他的皮肤。
疼。力道好大。
他顾不上查看,急慌慌看向屋内,就见两人近身缠斗一团。他的好姐夫从柜台里出来,张着两手白着脸。
“误会。都是误会。”
“客人是来找人的。”
“春络你停手。”
春冽呲着牙揉了揉胸,掌心被刺疼,他心说,你只让我姐停手,她岂不是更气
“晷哥,一人抱一个。”春冽喊。
晷阁主才看见他,啊啊一声,恍然大悟。下一秒,两人一齐扑过去,倒也心有灵犀的没有直接去拉人而是齐齐插到两人中间,隔开她们的视线,齐齐一抱。
咚。
嘭。
春络的拳头捣在春冽后背,扈轻的脚踹在晷阁主的腰。
两人闷声,忍着疼,各自把人往后抱。
晷阁主喊:“她是来找卖油条的小伙子。”
春冽也喊:“姐,这是我救命恩人。”
疼,疼死了,怎么这么大的劲儿。
晷阁主捂住了肚子,肚里有把火在烧。
春冽向后摸背,背上有毒虫在噬咬。
春络推开晷阁主,扈轻扯下春冽,两个女人相对而立眼神似冰铁,对战的气氛并没有因为他们的解释而缓解。
春冽慌乱:“扈轻,扈轻,有什么我来跟你解释——”
“你闭嘴。这是我和她的事。”春络上前,抓住春冽一只手要将他甩开。
扈轻扣住春冽另一只手,左右眉梢高高挑起。
原来她就是当初的黑衣人。
呵,当初怕你,现在,老子不怕了。
她把春冽往自己这边拉:“你和我有什么事春冽才是我的事。春冽,你站我后头去。”
莫名,春冽感觉要更不好。
春络将春冽往自己这边拉:“你应该知道我和他的关系。”
扈轻冷笑一声:“没有一起成长的姐弟吗呵呵,不好意思了,春冽的命是我救的。他是我的。你一个疯婆子,还没资格管他。”
疯。婆。子。
显然放飞自我的扈轻更知道哪疼往哪里扎。疯婆子三个字一出,春络直接失控,繁复的黑衣猎猎飞扬,气劲乱窜直接爆开,大片裙裳飞落,露出里头简单的黑红衣衫,面纱更是吹落,她的一张脸白得异常,眼神亮得瘆人,盯着她似乎在盯着血海深仇。
春冽脸煞白,完了,走火入魔了。
晷阁主猛的打出一个阵盘,落在春络脚下,金色光罩从地面瞬间升起,将春络罩在里面。
扈轻懵,她好像——说错话了不是,你丢错地方了吧
金色光罩似乎很有针对性,只笼罩了春络,春络拉着春冽的手那处,金色光芒只贴在她的手上。
见此,扈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猛的一个用力,春冽就被她拉了过来。
光罩里春络神情平静,平静到诡异,她抬起自己落空的手,平静的望向春冽。
“如她所说。我其实对你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吧。”
春冽心脏提起:“姐,我们可是亲姐弟,你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是你弟弟,永远都是你弟弟。”
“可是——一个修炼邪功的姐姐,会是你的污点呢。你看,自从你和我一起后,你再没跟以前的朋友联系过。她——”
春络指向扈轻:“你去见她。事前没有跟我说,回来后你也没跟我说。春冽,你是看不上我这个姐姐的吧。”
扈轻茫然的张着嘴:不是,我只是来买个东西——等等,刚才小鬼是说卖油条的小伙子在他们手里的意思——但我真的不想加入你们的家庭伦理大剧啊。
可春络已经转向晷阁主,问他:“阿晷,我也是你的负担,你也早厌烦了我吧。”
扈轻头疼,恋爱大剧更不想参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