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邪真君,温烛就关在右手边第三个洞口”,执事弟子施了一礼,恭敬问道,“需要弟子带路吗?”
“不用了”,毕邪淡淡说了句,牵着无忧踏了进去。
执事弟子看着那道绝美妖邪的少年背影,猛地想起什么,急声道,“风邪真君,凡人踏入火毒洞有性命之危——”
火毒洞内岩浆翻滚,扑面而来的燥热气息从石门缝隙钻入,无孔不入的侵入人体,被封住灵力的低阶修士在火毒洞不仅身体上会受到煎熬,精神上更会被火毒洞内特有的心火干扰。
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陷入癫狂。
火毒洞,绝对是每个金光派弟子都不愿意踏足的地方。
毕邪在甬道之中走了一段,朝着执事弟子所指的那个石洞走去,无忧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俊美稚嫩的脸蛋上一派闲适。
在毕邪踏进洞口时悠然道:“师兄酿下大错,师父不会包庇吧?”
毕邪嘴角微抽,没有吭声,事到如今她还有啥不明白的?
活了几千年的祖宗了,如果不是他自己愿意,谁能给他下得了燃情散?温烛想陷害无忧,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最后被姬癸反将了一军。
黑芝麻终究玩不过大变态,姬癸疯起来,可是连四大仙门都要抖一抖的。
心里叹了口气,毕邪面无表情的朝洞里走去。
脚步声惊醒了蜷缩在角落颤颤发抖的温烛,他猛地睁开眼睛,朝声音的方向看去,在看到毕邪的一刹那,身子一颤,紧接着泪水横流的想要爬起来,嘶哑的唤道,“师父,师父,师父,你终于来了,终于来见我了——”
温烛的身上并没有锁链,但饶是如此,这些天坐牢般的日子也将他折磨得不轻,原本丰神俊朗,温润如玉的少年,此时一头乱糟糟的枯发,皮肤被火毒烘烤的发红发紫,嘴唇皲裂发白,唯有一双杏眼,还保持着水润光泽。
“师父,温烛不是有意要杀星湛师兄的,是他要杀我,真的是他先动的手,烛儿一时失手,才、才不小心将他杀了,师父,你信我,徒儿真的不是故意的——”
毕邪静静地看着痛苦哀嚎、已经辨不出昔日少年模样的温烛,清凉的眼冷淡到极致,“烛儿,为师最后再唤你一声烛儿,我且问你,你嘴里可有半分实话?”
温烛眼里闪过慌乱,心虚的不敢对上毕邪双眼:“师父,烛儿说的……烛儿说的就是实话啊……”
蓦地,他看向无忧,一双眼变得怨毒无比,“师父,你相信我,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星湛师兄死的时候,师弟也看到了,是星湛师兄先动的手,我只是……我只是被逼无奈!”
“那你给无忧和听阑下燃情散也是被逼无奈?”绝色的脸上冷若冰霜。
“我……我、我……不是那样的,师父,我……”,温烛崩溃的抱住脑袋,绝望的情绪像狂潮一般涌上心头,他憎恨的指向事不关己的少年,“是无忧,是无忧陷害我的,师父,是无忧害我的,他想将我从师父身边赶走,我只是太害怕离开师父了而已——”
毕邪面无表情的盯着温烛那双痛苦流泪的杏眼,负手而立,眼里闪过一丝悲悯,“温烛,你与剪水于宣火峰做下那种不齿勾当,为师已经原谅过你一次,此为二犯,且你虐杀同门师兄,侮辱同门师姐,纵使为师也无法包庇于你。”
“师父,师父不要,师父求求你,再给烛儿一次机会吧”,温烛全身痛苦的战栗,无力地喘着气,杏眼里一片万念俱灰,泪水漫流。
“师父,为什么?为什么?”温烛突然疯了似的大叫,“师父为何不给我丹药?若不是为了筑基丹,徒儿怎会受剪水真人诱惑?若不是师父眼里只有无忧没有温烛,徒儿又怎会一错再错,走到如今这个地步?难道师父就没错吗!”
“师父,你何以偏心至此?明明温烛才是你的第一个徒儿,你为什么要偏袒一个魔修?师父莫要骗我了,那日飞瀑震飞徒儿的强大修为根本不是师父的,是他,是他——”
温烛双目赤红的盯着一身妖孽红衣的少年,眼里充斥着不甘愤懑和痛苦憎恨,他痴痴地看着毕邪,撑着地勉强的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想走到毕邪身边。
泛红的双目早不见了曾经的温润,有的只是痛苦和不解,“师父,你明知道他是魔修,为何还要带他回山门?不对!你根本就不是我师父!我师父才不会这样做!”
“滴,宿主积分扣除100。”
“滴,宿主积分扣除100。”
“滴,宿主积分扣除100。”
“……”
毕邪脑子里一番系统轰炸,她眼皮肉疼的跳了下,好家伙,一次扣了她500积分。
看来不能让温烛再继续开口了。
毕邪素手一扬,一颗土黄色的树种直接飞进温烛口中,不偏不倚的卡在了他咽喉处。
“师、师父”,温烛额上青筋暴起,死死地盯着毕邪,一手捂着咽喉,一手伸进嘴里,想把毕邪投进去的种子抠出来。
可这树种在咽喉里越长越大,很快,温烛就嘶哑着说不出话了,只能发出“吼吼”声。
无忧漠不关心的看着这一切,邪肆的桃花眸微微扑闪,乖巧宠溺的看着毕邪的举动,似是无论她想做什么?他都惯着。
剪水真人、宵一真君、斜阳真君以及崇御天尊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温烛蜷缩在地不断抠挖喉咙的情景。
毕邪淡定的给三人行了礼,冷声道,“二位师兄和师尊来的正是时候,温烛已经承认是他残杀了星湛,又从剪水真人手里拿了燃情散欲陷害无忧与听阑,此子内心阴暗狠毒,我风邪从即日起,与温烛断了师徒名分,今后温烛是生是死,与我宣火峰再无半点干系!”
温烛喉咙里发出一阵嗬嗬声,杏眼充血,悲愤和绝望如海潮般猛烈地冲击他的心胸,毕邪眼里的冷淡决绝,彻底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