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到了一处镇子上,风邪外出给斜阳真君购置丹药,再回客栈时,却找不见那男童了,斜阳真君说他跟着亲人走了,风邪也没在意,毕竟她那寡淡的性子,缘去缘散她向来看得极淡。
只是没想到当年的小男童,居然会是承光真君的后人。
毕邪收回思绪,吵吵嚷嚷的声音让她有些烦,清冷的容颜如同覆了一层霜色,“你们让我去死,我便去死?诸位是不是想得有点多!”
清清冷冷的声音像是一桶火油,浇的众人心尖上的火焰更高。
“你包庇魔祖,养大了魔头,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这么多元婴修士在此,你以为你还有逃命的机会?”
“跟这个罪人废话这么多作甚,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
从念真君冷眼盯着毕邪:“贫道问你,那魔祖姬癸现今在何处!你若老实交代,贫道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毕邪看着满堂丑陋的嘴脸,哂笑:“你们找不到他的!”
“去她的宣火峰找找!勿让那魔头跑了!”鸿儒真君撂下这句,率先朝议事大堂外走去。
很快便有一群修士浩浩荡荡的跟了上去。
这一搜索,直接将金光派搜了个底朝天,但连姬癸的半个影子都没搜到。
从念真君怒瞪着事不关己的毕邪,食指一点一点的:“方才你是在拖延时间,给那魔头逃跑的机会是不是?”
毕邪微微勾唇:“你认为他需要逃跑吗?你们所有人一起上,能伤到他半根毫毛算你们本事。”
这话简直是赤裸裸的蔑视他们,从念真君气怒之极又要出手,毕邪却早有防备,两个元婴大能灵力相冲,直接将不少低阶修士冲击的口吐鲜血。
“抓住她,勿要她跑了!”
不知是谁高喊一声,本没准备逃跑的毕邪很快就被几个元婴后期的修士围在了中间。
梧战真君急得冲了上去,然而灵剑直接被几个元婴后期修士结成的屏障弹飞。
“高祖,你帮帮风邪真君,梧战求您了”,心急如焚的清俊男子急得眼神赤红,双拳紧握。
“出息!”承光真君按住他的肩膀,阻止他下跪,恼恨的瞪了被围在中央的毕邪一眼,“她若不肯说出姬癸的下落,谁也帮不了她!”
毕邪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姬癸的下落,主要是说了也没人会信,反而还会觉得她又在包庇姬癸。
毕竟蛮荒之地这种地方,即便她说出来,又有几人敢踏足妖帝的地盘!
被认为死鸭子嘴硬的毕邪,又被关进了火毒洞。
只是这一会,她不仅灵力被锁,连储物袋都被没收了。
隔三差五还有各个门派的元婴真君跑来拷打她。
其中数从念真君来得最欢。
毕邪虚弱的吐出口气,垂眸看了眼遍体鳞伤,体无完肤的自己,连根手指都不想动,“特么的从念真君这个小肚鸡肠的老头儿,绝对是刻意报复!王八蛋!他奶奶个熊!”
“嘶~”
墙上的火毒顺着皮开肉绽的伤口流了进来,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疼。
“我日!疼死了”,毕邪双手反撑向墙面,试图离高温的墙壁远一点,然而血肉模糊的手掌碰到滋滋冒着火毒的墙壁,立马被灼烧出一圈焦黑的印记。
石室内光线并不暗,从念真君临走前将铁锁解了,但是毕邪后背的皮肉已经和墙壁黏在了一处,稍微一动,血淋淋的伤口被撕开,又是一阵钻心的疼。
毕邪缓慢的将后背一点点跟墙壁分开,这一过程跟又受了次酷刑没有差别,疼得她只想骂娘!
第一个吸血鬼世界她也没这么惨啊,顶多放了点血。
这个世界简直了,她这个元婴真君前面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惨!
毕邪一边咬牙嘀咕,一边忍着疼爬到了石室中央,短短几步,就像是耗尽了她所有力气,额上落下一层虚汗,沿着额头滚到了眼角,又滑进了衣襟里。
毕邪庆幸那些王八蛋没扒掉她的衣衫,她身上穿的衣衫是高阶防御法器,耐打耐热,否则这么些天的严刑拷打,她早就支撑不住了。
血手摸索着在地上又划下一条红横。
毕邪呼了口气,她竟然才被关在这个鬼地方十八天。
这苦逼煎熬的日子,她还以为已经过去了十八个月!
两指夹开被血汗黏在脸蛋上的头发,毕邪盘腿坐在地上,继续呼叫已经失踪许久的托管系统,“小系统,我这么惨,你确定不出来咯咯咯几声?”
“我感觉……我可能撑不到大boss英雄救美的时候了。”
“我……我真的好疼啊,这些个龟孙儿,使的招数一个比一个阴,那个什么龙骨灭魂钉已经在我体内种下三日了,他们说……七日内我若还不说出姬癸的下落,这龙骨灭魂钉便会与我的血肉长在一起……”
“届时再想取出,需得剜骨剔肉,呵呵……”
血肉模糊的手指轻轻地朝左肩胛骨移去,没敢去按,毕邪冷笑着磨着后槽牙,忍不住又骂了句龟孙儿,“劳资身上至少种了十几颗这样的钉子,真要剜骨剔肉,劳资还不被削成个人棍?”
“一群死王八蛋!劳资也想黑化了……”
也不知她嘀嘀咕咕了多久,洞口突然传出了几道轻微的脚步声。
伴随着女子娇柔的低语:“梧战真君,妾身就不陪你进去了,你速度可要快些,承光真君那里妾身应付不了多长时间……”
毕邪朝着洞口望去,不多时,禁制被打开,一道墨绿色的人影闪了进来。
“风邪真君”,梧战嘴巴张着,在看到满身伤痕的女子后,呼吸变得微微急促起来,“他们怎么能……怎么能……”
他像是难以启齿,又像是心绪起伏太大,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急走几步来到毕邪面前,望着她一身的伤心疼的眼圈都红了。
毕邪瞅着他吧嗒吧嗒掉下来的金豆子,突然觉得自己好深的负罪感。
反而安慰道:“没事,你怎么来了?”
她本想说句“不疼”,但做不到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