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媒神幽幽地传声问明曦，声音婉转细长：“你是谁？”
明曦：“我是谁不重要。”
这么多人还在等着呢。
高媒神没有出声。
系统能够察觉到高媒神不悦却又忌惮的眼神，落到了明曦身上，仿佛是高高在上不可亵渎的神灵，在暗暗观察不够虔诚，出言冒犯的信徒。
但很快。
几个呼吸之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不屑鄙夷，甚至是愤怒的目光里，明曦手上拿着的小金弓却慢慢地褪去了黑色，重新变得金光灿灿。
周围发出一阵喧哗声。
明曦将金弓晃了晃，在明亮的光线下，几乎要闪瞎了所有人的眼睛。
靠得最近的皇后紧盯着金弓，身子微震，缀于额前的珠玉华胜晃荡了一下，震惊地失去了言语。神明显灵了？
姝姬让高媒神显灵了？
否则什么手段能如此迅速又立竿见影？
甚至想不出姝姬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才做到的？陈皇后感觉头有点发晕，缓了缓口气，下意识地看向刘彻，却见刘彻依旧神情平静，深邃冷冽的眉眼看不出来任何想法，反倒是唇边无声地露出一个微笑。
微笑？
陈阿娇又迷糊了，哪怕认识刘彻许久，她也从来没有真正猜透过他的心思。
邓月锦随侍的小宫女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巴，以防自己发出过大的惊叫声，但还是控制不住地出声，颤颤巍巍道：“美人，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神明显灵……”
邓月锦眼神震惊扭曲，真的有高媒神？
这怎么可能呢！
神明怎么会这么轻易实现一个凡人的请求？不不，这不可能！邓月锦牙齿打颤，目露惊恐，她来自现代社会，哪怕绑定了系统，也一直是个无神论者，不信妖魔鬼怪。
可是现在却发生了令她难以相信的事情。
这是什么手段？！
不！这绝对不是什么神明显灵，一定是她耍了什么手段才做到的！一定是这样！
邓月锦想要站出来呐喊，拆穿姝姬的把戏，可是残存的理智迫使她认清现在的现实，只能僵硬地站着，话语梗在喉咙里，看着周围的人露出狂热膜拜的眼神，听着他们呼喊着：“高媒神显灵了！”
“是高媒神显灵了！”
面对众人的激动和狂热，明曦显得很淡定：“这样可以了吗？”
刘彻开口道：“祭礼继续吧。”
然后对着身旁的内侍吩咐了一句。
已经被押过来的相关人等被暂时扣在了一旁，这些人的证明已经不重要了。
祭礼进行中。
轮到邓月锦的刘彻依样给她佩戴上小金弓，但却在刚给她戴上后，金色的弓箭也变了颜色，变成了浓重的黑色。
甚至散发着恶臭味。
已经有了明曦的例子在前，众人的神色没有太过惊惧和厌恶，反而来了兴致，露出期待的目光，又变颜色了？
高媒神到底什么意思？
难道这个邓美人也能让神明显灵？
邓月锦一脸惊愕失措，片刻后慌忙跪下，朝刘彻喊道：“陛下，妾冤枉，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陷害妾。”
刘彻眉眼微动：“你知道有人动了手脚陷害你？邓美人一向聪明，不如就说说是如何遭人陷害的吧。”
“这……”邓月锦一时说不出话来。
无论如何她总不能将自己陷害姝姬的过程说出来吧。
“妾不敢妄言。”邓月锦委委屈屈地垂眸道，声音如泣如诉，哪怕她的容貌毁了，但是声音依旧让人怜惜触动。
邓月锦：“陛下圣明，自能查清妾的清白。”
陈皇后的脸色依旧僵硬，听见邓月锦的话，便不冷不热地冷哼了一声：“姝姬有办法让神明显灵澄清清白，邓美人要是真被陷害的，应该也能让神明显灵吧？”
邓月锦咬着唇，明白皇后是在为难她，但是确实如她所言，姝姬可以，她为什么不行？
“系统，你能不能再帮我一次？”邓月锦咬着牙发问道。
虽然她对这个系统并不抱什么期待。
但这次系统却罕见地沉默了，没有半点回应，仿佛死机了。
“系统？系统你在吗？”没有听到系统的回应，邓月锦更慌了。
系统就是她最大的金手指和倚仗。
她不能失去系统！
但任凭邓月锦如何呼喊，系统都跟死了一样。
明曦的系统在看到邓月锦的金弓也变了颜色之后，吃了一惊，它没感觉宿主有什么动作啊。难道现在宿主已经厉害到，它都没办法察觉她动了手脚吗？
明曦看着高媒神，说道：“……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