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悠再次见到季晏礼,是在早上八点。
季晏礼笑眯眯地坐在白家客厅,喝着白母特意给他冲的麦乳精。
“晏礼好久没来我们家玩了吧,还跟小时候一样爱吃甜呢。”
白母坐在旁边一脸慈爱的看着他。
季晏礼没有丁点不自在,自然且放松的喝了一大口。
“季晏礼,你这么早来干嘛?”
白悠悠语气中带着被吵醒的不悦。
昨天请了一天假,再加上今天的周日,她好不容易能来个双休。
季晏礼放下杯子,双眼发亮的看向她。
悠悠那么爱美,一定是觉得自己刚睡醒不好看,所以才会怪他来早了。
毕竟女为悦己者容嘛!
“接你去看电影啊,昨天我送你回来的时候不是说了吗?”
白悠悠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一言不发地走向卫生间洗漱。
白母拍拍季晏礼肩膀,低声说:“阿姨去给悠悠端早饭,你吃饭没?一起吃点吧。”
闻声,季晏礼直接站起来边走边说:“我吃啦!阿姨您别忙了,我来。”
“哎哟,晏礼你真是太客气了,你现在可是客人,赶紧坐着休息。”
白母笑着拦下他。
季晏礼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阿姨,我怎么能是客人呢,先不说您从小看着我长大,就论我现在是悠悠的对象,都是我该做的!”
白母被他的话逗得直笑,索性坐在沙发上,等着看他的表现。
“成,那我就厚一回脸皮了。”
她打心眼里觉得季晏礼哪哪都好。
果真应了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那句话。
洗漱完后,白悠悠回房换了衣服。
她抱着手,蹙眉看着满衣柜的衣服,一时有些拿不准该穿哪件。
的确良连衣裙昨天穿过了,白衬衣嘛,感觉有些热。
她蓦地眼前一亮,取出新做的格子布拉吉换上,又把乌黑亮丽的长发梳成两股辫子,搭在肩上。
厨房的木桌上放着一笼豆腐粉丝小笼包,一碗豆浆,一小碟辣椒油。
这样的早饭,在这个什么都缺的年代,是非常稀罕的。
白悠悠从房间出来直接坐在椅子上,拿起筷子就夹了小笼包,放进嘴里小口咬着。
“悠悠,你是想喝麦乳精还是奶粉?”
季晏礼特意问了一句。
闻言,白悠悠下意识皱了眉,她不爱吃甜的。
季晏礼一看她这样就明白了,心里顿时又得意起来。
白悠悠果然是深爱他啊,不然昨天怎么会为了他吃下鸡蛋糕和蜜三刀?
他乐呵呵地跑进厨房,很是贴心的为她倒了杯温水。
待白悠悠吃完早饭,白母把两人送到门口。
喜气洋洋地说了句:“多玩一会啊!中午不回来吃也行。”
“阿姨,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悠悠的!”
季晏礼笑着回了句,拍拍自行车后座,示意白悠悠坐上来。
今天的风有些大,白悠悠侧身坐好后,一只手捏着季晏礼的衣服,一只手压在裙子上。
季晏礼见状,连忙脱下外套,顺势搭在她腿上,刚想伸手帮她把衣服塞到腿下,顿时反应过来了。
耳尖微红道:“你自己弄弄。”
白悠悠嘴角上扬。
她还当他胆子多大呢!
压下捉弄他的心思,白悠悠低头,快速整理了一下,“走吧。”
听了这话,季晏礼重新坐上自行车,像是吃了大力丸一样,双腿猛蹬。
蓉市只有一家电影院,距离纺织厂大院有一段距离。
今天太阳毒辣,季晏礼全程挺直了背,就为了给白悠悠遮挡。
白悠悠缩在他身后,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甜甜的笑。
“到了,你小心点下啊。”
直到自行车稳稳停在电影院门口,季晏礼忍不住嘱咐一句。
要不是这年头要注意男女同志之间的距离,他肯定得伸手扶一把。
白悠悠穿着小皮鞋,踩到地面上。
“我好了。”
季晏礼这才从自行车下来,顺手给锁上。
他朝四周望了望,继而指着大树下的阴凉处说:“你去那儿等我,我买票去,想看什么?”
电影院的电影就那么几部,白悠悠早就翻来覆去看腻了。
她随口说:“白毛女吧。”
说完就朝那边走去。
来电影院的,基本都是些刚处上对象的小年轻。
白悠悠百般无聊的站在树下,天气炎热,她不免脸颊有些泛红。
“悠悠?你怎么在这?”
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她转身望去。
是一个穿着的确良连衣裙的短发女同志,旁边还站着一个身材高大,一身军装的男人。
这是和她关系还行的段容,纺织厂工会主席的女儿。
段容快速走到白悠悠跟前,顺势看了眼四周。
笑着调侃道:“谁这么大魅力,让我们悠悠顶着大太阳出来了?”
白悠悠嗔她一眼,压低声音反问道:“你不如先跟我说说,那位男同志是谁。”
段容一听,顿时羞红了脸:“好啊你,还打趣起我来了!”
白悠悠看了她身后的男同志一眼,继续说:“眼光······”
话音戛然而止,空中骤然出现弹幕。
【这男人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不就是女主的舔狗一号李建国嘛!】
【我想起来了!这男人跟段容结婚后,一直默默为女主付出来着。】
【可不是嘛!段容怀孕那会儿就是因为这些糟心事气狠了,不然也不会难产大出血死了。】
看到这些内容,白悠悠蓦地变了脸色。
不由在心里骂了女主一句,怎么哪儿都有她!
不明所以的段容问道:“怎么了?你刚才想说什么?”
白悠悠再次深深看了李建国一眼,原本夸段容眼光不错的话吞回肚子里。
“你这是打算以后随军?”
段容一愣,随即脸更红了:“我刚跟人接触没两天,你别瞎说。”
白悠悠不知道这时候的李建国,是否已经爱上了女主。
从段容的反应来看,她心里对李建国多多少少是有些好感的。
白悠悠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总不能直截了当地说,这男人嫁不得,会害死你吧?
“那······那不是季晏礼吗?”
突然,段容瞪大了双眼,看着不远处朝他们走来的季晏礼。
她狐疑地看向白悠悠:“你该不会是和他一起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