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室寂静，就连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几分。
“陆总，你是在开玩笑吧？”秦牧野半垂下了眼，他的笑意敛下了几分，声音也淡下了些，“这饭能随便吃，可话却不能乱说。”
陆菲羽瞥了他一眼，“不是秦总问我的吗？”
她拿起了面前的茶杯，轻抿了一口，“的确是好茶。”
“我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也的确存在这个疑惑。”她依旧在看着秦牧野，“我性子直，所以还请秦总原谅我的冒犯，当然，如果方便的话，也请秦总解答一下我的疑惑。”
秦牧野微眯了眯眼，又和她对视了一眼。
“陆总。”他忽然轻笑了一声，“你总不能因为我在国外有几个朋友就把这么大的罪名往我头上扣吧？还有你说的，顾氏和秦氏是多年的对头，这事大家都知道，毕竟一山不容二虎，有些不和谐的地方也是正常的，不过我和顾总的私交还是不错的。”
“陆总，人有猜测很正常，可也要依据证据来进行猜测，你就根据这么虚无缥缈的两件事给我扣那么大的罪名，这我可担不起。”
“这只是我自己私下的想法，的确没什么证据，不过我这不是就来找秦总了解情况了吗？”陆菲羽听到他这番话，依旧没有退步，“不如陆总还是开解下我的疑惑吧，不然我总是想东想西。”
“什么疑惑？”
陆菲羽说，“我想知道秦总是怎么这么快就得知顾总出事的消息的。”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秦牧野半垂下了眼，姿态放松了些，“陆总或许不知道，我们这层的人都比较谨慎，我也不怕告诉你，我是派了人跟着顾寒羲的。”
“毕竟你也说了我们是对家，商场变幻莫测的，我总要及时了解顾寒羲的动向。”
这理由其实还算解释的过去，可他才说完这么一句，陈秘书就开了口，“不可能。”
他的忽然出声，让大家将实现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噢？”秦牧野笑道，“陈秘书有什么高见呢？”
“我们的行程全程保密，顾总身边更是带了数个保镖，我可以保证顾总在上飞机前并没有人知道他的踪迹。”
“陈秘书真的能这么确定吗？”
“当然。”陈秘书抿着下唇，也说的很直接，“除非秦总一开始就知道我们顾总的目的地，提前找人在那边蹲守跟踪了。”
秦牧野轻挑了下眉，稍坐直了身子，“听陈秘书的语气，这是也在怀疑我了？”
“我可是好心请你们吃饭的，可不是来接受你们的兴师问罪的。”秦牧野的语气冷了下来，“如果你们有我动手的证据，那就请直接移交给司法部门，告我就是了，如果没有的话……”
“还是谨慎些说话的好，否则我会怀疑你们是故意抹黑秦氏的形象。”
陆菲羽看着他，忽然就提起了嘴角，“看秦总说的，哪有那么严重，我不过是说出自己的猜测罢了，现在听了秦总的解释，我心里的疑惑也解了七八了。”
她语气含着笑，将房间里僵硬的气氛缓解了不少。
秦牧野也没有赢抓着这个话题不放，他见她退步了，便也收敛了语气里的寒意，“能解了陆总的疑惑就好，陆总也别怪我，我这人最怕被人误解了。”
“其实陆总仔细想想就明白了，我是个正儿八经的商人，怎么敢做这么可怕的事呢？”秦牧野变回到了最开始的模样，他含笑道，“而且我一直很欣赏顾总，我们之间是良性竞争，我根本没必要这么做，陆总，你说是吧？”
“按陆总这么说的话，的确是这个理。”陆菲羽扫了秦牧野一眼，笑意加深，语气却沉了，“但是，万一陆总有这么非做不可的理由呢。”
秦牧野轻皱了下眉，掀起眼皮便又看向了她。
明明只是个巧笑嫣然的小姑娘，可当她那双黑眸不含笑意的看着你时，你却丝毫看不出她心里的想法。
秦牧野在商场里混了那么多年了，他什么人没见过，真让他一点都看不透的人只有一个。
之前是顾寒羲，现在加上了个陆菲羽。
这个看起来丝毫没有威胁力的小姑娘。
因为看不透，所以就容易让人去猜。
秦牧野忍不住的去猜测起了她忽然将所有事情摆上台面说的原因，她敢这么毫不保留的质问他，敢怀疑他有非做不可的理由，到底是因为什么？
难道她手里真的有了什么证据？
一猜测就容易暴露自己的情绪。
虽然秦牧野已经为了掩饰自己而半低下头喝茶了，可陆菲羽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瞬间闪过的不安。
陆菲羽微眯了眯眼，眸中的暗光越发的深了。
秦牧野真的有问题。
她的试探有了结果了。
陆菲羽半低下了眼，心里翻涌着各种情绪。
把所有的事情都摆上台面来讲，这是她被迫无奈之下做的试探，因为她知道，如果是正常的询问的话，秦牧野这个老狐狸绝对不会流露一丝不对，所以她选了这么一条极端的路。
她就是要打的他猝不及防，让他在不自觉中给出她想要的答案。
她这么行事具有一定风险，但很显然，效果不错。
陆菲羽抿紧了下唇，可默了会后，她却又抬起头，主动带过了方才的话题，“我刚才都是随口说的，秦总，你不用放在心上。”
“当然。”秦牧野笑着回了这么一句，可陆菲羽却分明的感受到了秦牧野对自己的打量，以及……那双黑眸里的暗光。
秦牧野敢对顾寒羲下手，那对似乎已经怀疑到他，甚至好像已经掌握了证据的他她怎么样呢？
这个问题有一个很明显的答案。
陆菲羽直直的和秦牧野对视了一眼，他从秦牧野的双眸里证实了自己想到的那个答案。
秦牧野也是真的动了动手的心思。
顾寒羲他都处理了，还怕再来一回吗？秦牧野看着眼前这个极其无害的小姑娘，他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让这么个小姑娘从世上消失，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