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瓷器和地板相撞，碎片瞬间便散了一地。
秘书惊的浑身一颤，下意识的后退了一小步。
“你说这莱尔克到底什么意思？”秦牧野狠拍了两下桌子，越想越觉得窝火，“我们给他开的条件还不够好吗？”
秘书小心翼翼的瞥了眼满眼都是怒火的老板，“莱尔克先生约见陆总也不一定就是……”
“不是什么？”秦牧野眯眼看着秘书，眼里的暗光隐带着丝狠厉，“你难道要告诉我，莱尔克在这关头上约陆菲羽见面是单纯的请她喝杯咖啡？”
秘书被他一噎，顿时就低下头。
秦牧野看着他低着头唯唯诺诺的样子，只觉得心中的火气又大了一截。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往窗边走了去。
他其实到现在也还是想不明白莱尔克为什么会在最后关头反悔。
他是自割了那么大的一刀肉才得到莱尔克的青睐，莱尔克也向他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可……
陆菲羽到底跟莱尔克说了什么，秦牧野皱着眉，微眯了眯眼，到底是因为什么会让莱尔克在这么临门一脚的时候，忽然往后退了一步？
莱尔克选择合作对象的首要条件定然是利益，而他主动割给莱尔克的那块肉……他确定顾氏拿不出来。
顾氏旗下有属于自己的高端护肤品品牌，如果顾氏像他一样选择割让利益给莱尔克而寻求合作的话，只会让自己得不偿失。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秦牧野咬着牙，漆黑的双眸里暗光汹涌。
“秦总，那我们要不要去约一下莱尔克先生。”秘书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莱尔克先生虽然和陆总见了一面，但只是一面，应该还不至于定下合作。”
“你懂什么？”秦牧野冷声的应了这么一句。
一次见面的确不至于定下合作。
但陆菲羽这个人总有出其不意的招，而且，就算他不想承认，可却也不得不承认，顾氏比之秦氏的确占有决定性的优势，两个人交谈了什么他又不知道，万一……
秦牧野抿紧了下唇，万一他们两边真的达成了合作，那不仅秦氏会错过占据高端护肤品市场的机会，还极有可能致使他们的谋划全盘失败。
秦牧野半低下了黑眸。
所以说不管怎么样，秦氏一定要争取到这次和安尔顿的合作。
秦牧野转身走回到了办公桌前。
他低着眸子，将那边发过来的照片又看了一遍，然后就拿出手机，给一个最近常联系的号码打去了电话。
“我是秦牧野。”他冷声开了口，“可以开始行动了。”
手机屏幕上跳动着一个名字。
佟若初。
顾氏办公楼。
“陆小姐。”陈秘书将手里的黑咖啡放到了陆菲羽身侧，“中午了，您是要下去用餐还是我帮您打包上来？”
陆菲羽头也没抬，她轻点了点手中的笔，只摇了下头。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陈秘书和陆菲羽也有了些默契，他见她摇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是要先处理好手头上的事情。
陈秘书沉默的站到了一旁。
仔细的看完整个合同后，陆菲羽将手里的文件递给了陈秘书。
“把这个合同退回去。”陆菲羽的脸色很不好看，“让法务部的人好好重审一遍合同，如果还看不出问题那就让他们直接回家吧。”
陈秘书瞥了眼陆菲羽的脸色，翻开了手里的合同。
这是一份关于收购M国一家公司股权的合同。
顾氏的重心虽然是国内，但也一直在发展海外市场，这两年，顾氏在M国的发展尤为猛。
“我记得这个项目已经进行很久了。”陈秘书对这个收购项目隐约有些印象，这是大概在四个月前就开始交涉收购的项目，一直都进行的很顺利。
“那就更要让他们好好看看了。”陆菲羽冷声道。
听陆菲羽的语气，这合同存在的问题还不小，陈秘书轻皱了下眉，仔细的翻看了起来。
“不是合同立项的不对，是法务部的问题。”陆菲羽直接点明了，“这份合同缺少关于陈述和保证险的内容。”
陆菲羽掀起双眼，看向了陈秘书，她朗声道，“境外卖方多数是SPV，收购他们的股权时，合同里一定要尽可能的附有并购保险及陈述，否则一旦出现问题将难以追责。”
陆菲羽顿了下，又道，“你别看现在收购的时候双方都交谈甚欢，一旦真签约后期出现问题了，没有并购保险作为保障，你根本追踪不到责任人。”
她是AU集团最开始的合伙人之一，当年也参与过诸多项目，签署这种并购合同是最繁琐的了，一步之差很有可能就会给后续造成诸多麻烦。
听到陆菲羽点出重点后，陈秘书恍然大悟的点了头，“我马上打电话给吴律师，让他来负责这块的内容。”
“嗯。”陆菲羽轻点了下头。
陈秘书拿着合同就走了出去，陆菲羽则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
正午的太阳高高的挂在天边，暖黄色的阳光悄然的钻入了这间顶楼的办公室。
陆菲羽伸手接了接。
阳光在她手上晕出了好几道淡黄的光晕，可陆菲羽却丝毫感觉不到暖意。
反倒是胃部，忽然的传来了一阵刺痛。
陆菲羽深吸了一口气，她侧眸看了眼时间。
已经十二点多了。
她拿着包就走出了办公室。
这几天来，她的吃饭时间一直都很不规律，那本已经被顾寒羲养好了的胃又开始犯病了。
她倒是不吃也不觉得饿，可她的胃却是会时常刺痛一下，像是在提醒她到了该吃饭的时候了。
这个时候的顾氏大楼静悄悄的，大家都去用午饭或者是找个地方进行短暂的午休了。
“等一下。”陆菲羽走到电梯口的时候，电梯刚要关上。
她捂着还有些隐隐作痛的胃，快走了两步，赶了过去。
电梯感应到了她，已经关了一半的门又重新打了开。
“谢谢。”她急匆匆的进了电梯，抬眼后才发现在电梯里的另一个人竟是个熟人。
是佟若初。
四目相对，火花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