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之不见曰夷,听之不闻曰希。”乃是一种虚寂玄妙的上乘道家境界。
“希夷剑法”顾名思义,就是要练到高深处,出剑无声无息。
让敌人看不见,摸不着,也不能听声辨位,一片混沌之中取走敌人性命。
季伯英见令狐冲运气屏息,剑光闪耀。
长剑护在周身,随身而动,在太阳之下似乎看不清人影,只能看到一团白茫茫如雾一般的剑气。
“希夷剑法”招式连环,变化莫测,端的是玄妙无比。
在令狐冲的操纵之下,这团剑光便朝着季伯英杀来。
季伯英提剑运气,十分的警惕。
毕竟习武时间还短,面对这样一门高妙的玄门剑法还是警惕为好,不可大意。
突然!剑光之中,铁剑冷不丁的伸出,就刺向季伯英的左肋。
唰!
季伯英连忙长剑下扫,铁剑在内力的推动之下,在空中迅速划过,发出破空的声音。
叮!
两把剑一触即分,令狐冲的铁剑又重新收回那剑光之中。
令狐冲连续出剑。
胸口!左肩!右腿!
季伯英并不进攻,谨慎的凭借着剑法的纯熟应对。
或扫或点或劈将剑格开。
脚步也连连后退。
又交手了五招,季伯英笑了。
“大师兄,‘希夷剑法’却被你使得好似风雷剑法一般。明明要无声无息的出剑,你却剑光闪闪。”
令狐冲隐藏于剑光之后,沉声答道:“小师弟,‘希夷剑法’颇为玄妙,我如今还未能练成,用来对敌自然不济事,只能取它玄妙繁复,出其不意来打。”
季伯英听了也在心中赞赏。
确实是有些才情。
这“希夷剑法”令狐冲未曾练成,打不出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效果。
另辟蹊径,借着这门剑法的诸多剑招变化,大大方方的使得出来,使得眼花缭乱,让人目不暇接,再冷不丁的出剑却也能起到差不多的效果。
打敌人一个出其不意。
用法与“希夷剑法”大相径庭,但目的和效果居然有几分相似。
季伯英也不在留手,虽然未能见到真正的“希夷剑法”,但见到令狐冲这样另辟蹊径的使用方法,也算不虚了。
他两眼微微眯着,运气屏息。
心如静海,波澜不生,内力在经脉中绵绵不断的流动。
长剑握在手中,捕捉着令狐冲的铁剑轨迹。
一言不发的任由令狐冲进攻,凭借着自己剑法的熟练度,将他的攻击隔开如此又过了三五下。
“让我看到了!”
季伯英心中一警,两眼睁开,寒光闪烁。
运气出剑,长剑于空中寒光一闪。
令狐冲这一件事冲了他右肩刺来的。
季伯英手腕一翻,长剑简明快要的切在了令狐冲剑脊中央。。
只因他陡然发力,有猝然之效,内力一震险些让令狐冲长剑脱手而出。
令狐冲赶忙运气使力却已经来不及了。
季伯英又将手中长剑一绞,把令狐冲的长剑困住。
脚步连踏,欺身而进。
令狐冲慌了手脚,不敢让季伯英近身,连连后退。
可他长剑被季伯英困住,又是猝不及防往后退,哪里有季伯英向前跑得快?
两步距离一晃而过。
令狐冲情急之下翻胯提膝,正是一招豹尾脚,朝着季伯英踢出。
季伯英顺势也将左拳应对,一拳就印在令狐冲脚心之中。
令狐冲这一脚来的虎虎生风。
季伯英这一拳却平平无奇。
却听着令狐冲闷哼一声,脚步踉跄。
身形连连后退。
左脚使力右脚却不敢在地上踩实,踉踉跄跄的砰的一声便摔倒在地,常长剑也摔出去两步远。
“没事吧?大师兄。”
季伯英赶忙上前将令狐冲搀起。
令狐冲直喘着大气,被季伯英从地上搀了起来,右脚仍然不敢使力,只能单腿站着。
扭头对着季伯英苦笑。
“我这个练了十几年武功的大师兄,被指练功不到两个月的小师弟击败了呀。”
“大师兄说哪里的话,只不过是大师兄手下留情,小弟一时侥幸罢了。”
令狐冲却摇着头,不同意这样自欺欺人的话。
“小师弟不必为我留面子了,你确实是天资过人。刚才切磋之间剑气涌动,也能感受到师弟的内力已经不比为兄低了。”
令狐冲被季伯英搀扶着往那石头上坐下。
一手又将小师妹递过来的长剑接回。
又一边说着:“小师弟的华山剑法也使得高妙绝伦,恐怕整个华山是无人能敌了。刚才击败我的那一拳,神力内敛,看似平平无奇,却刚猛霸道,应该就是咱们华山的‘劈石破玉拳’了吧。”
“是‘劈石破玉拳’。”
令狐冲点点头,继续说道。
“从那一天小比之后,我也到书阁查看了一些武林记载,咱们华山的‘劈石破玉拳’用招简洁,力道内敛,看似平平无奇,其实运气之下,已经将拳头变得比石头美玉还要刚强,万钧力道全都凝聚于小小的拳头之上,一点也不外溢。如此一来一拳打出,才有劈石破玉之能。”
“照这样的记载,小师弟看来也已经将这门绝学练得登堂入室了。”
令狐冲脸上的笑容带些苦涩,带些欣慰,带些羡慕,带一些赞赏。
“华山派能有小师弟这样的天才将来兴旺不远了。说来惭愧,身为大师兄,白白练了十几年的武功,连刚入门不到两个月的小师弟都打不过。以后众师兄还有大师兄我的武艺都要小师弟多多指点了。”
季伯英只是在一旁谦虚着。
“师兄谬赞了,小弟哪有这个本事,以后还得靠众师兄多多照顾呢。”
令狐冲知道这个小师弟不骄不躁,做事为人礼数周到,此刻断然不会说什么狂妄的话,只是谦虚。
令狐冲其实也知道小师弟是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的,也知道小师弟是很自信的。
季伯英说这样的话,不是不认同自己的看法,仅仅只是做人的人情世故吧。
岳灵珊却在一旁十分感兴趣的两眼放光,乌溜溜的灵动眼珠不停的打量着季伯英。
“这么说来,小师弟的武艺如今已经是咱们华山弟子里最高的了!真是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