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郁给钟晚和方渊嘉开门的时候。
贺之扬正在边抹眼泪边写数学试卷。
来之前，方渊嘉被钟晚警告了一番，收了收贱兮兮的表情。
他走到贺之扬旁边，轻拍了下他脑袋。
“怎么还哭上了？”
贺之扬抽噎道:“哪有人出来玩是带着试卷出来的？！”
方渊嘉又在他头上拍了一下:“真是委屈死你了，这样，劳逸结合，先玩会游戏，打完游戏再写试卷行不行？”
“不行。”
贺之扬刚要点头答应，贺郁冷冷地替他回绝了。
贺之扬小嘴一憋，看着试卷上的应用题，就想哭。
方渊嘉看了眼贺之扬惨兮兮的模样，替他跟贺郁求情。
“就跟他玩一会儿，小学生每天打游戏时间只有一个小时，一个小时过去了，他想玩都没得玩。”
贺之扬:“……”
更难受了。
方渊嘉当老好人:“这样，我陪他玩游戏，待会儿他写试卷我也陪他，可以吧。”
这次贺郁答应的很快，仿佛还松了口气:“可以。”
＊
方渊嘉没来得及仔细思索贺郁如释重负的两个字里包含的深意。
就差点先被贺之扬的游戏水平给气晕过去。
他从来没打过这么憋屈的游戏。
想骂又不能骂。
两局结束又忍不住复盘。
方渊嘉气急败坏开口:“让你来拿人头的意思，就是让你来拿头，不是让你来千里送头的。”
“1--15--3（杀的英雄--死亡次数--助攻次数），这个战绩你怎么好意思说你最拿手的就是打野啊？！”
“有你这种打野的吗？看到对方来反野，你不上去抓人，你蹲草丛里开麦骂他，开的还是组队语音，你是想气死谁？”
“说吧，你这王者段位，是花了多少钱找代打打上去的？”
方渊嘉这辈子也不会再相信小学生了。
幸好他有先见之明，没有跟贺之扬打排位。
贺之扬想给自己辩解。
但方渊嘉的嘴每次都比他快一步。
贺之扬憋的小脸通红，也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
好不容易等到方渊嘉说完了，火气降下去一点。
贺之扬酝酿了一下，喊道:“我怎么了？我不也拿了一个头！”
他不说这个还好，他一说这个，方渊嘉更气了。
“你满血逃跑，跟人家残血英雄撞在一起，你要是不把这个头拿下来，你信不信我把你的头拿下来？！”
方渊嘉气急了，开始口不择言。
贺之扬被他唬住了，老老实实坐在一旁，小声嘀咕道:
“以前跟我小嫂嫂打的时候，小嫂嫂就从来没有骂过我，每次都带我赢……怪不得他们说，越是菜的人，脾气越不好。”
方渊嘉听到了，方渊嘉两个耳朵都听到了！
还怪他了？！
方渊嘉摸着自己的心脏，气的嘴唇发抖。
在心里默念。
他还是个孩子，他还是个孩子，他还是个孩子。
这一刻，方渊嘉懂了。
贺家两个没心没肺的兄弟，是来克他的。
＊
钟晚跟贺郁全程不参与这场乌烟瘴气的吵架。
并且在他们第一把游戏开局之后，就离开了房间，转头去了钟晚房间。
直到他俩快要结束吵架，钟晚的微信通话才打进来。
方渊嘉缓了口气，跟钟晚通了通话。
几分钟后，他拿起手机从沙发上站起身，跟贺之扬讲话:“走，去吃饭。”
两个人火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到达餐厅门口的时候，又开始嘻嘻哈哈了。
林知深跟梁余音也到了北城。
贺郁提前定了餐厅。
除了方渊嘉跟贺之扬，其他人都已经到了。
桌子是大圆桌。
方渊嘉看了一眼位置，坐在陆景旁边。
贺之扬刚想去找钟晚，坐在她旁边，被方渊嘉揪住衣领。
“人家成双成对的，你去凑什么热闹？咱们三个孤家寡人坐在一起多好。”
说着把陆景刚给他倒好的茶递给贺之扬:“喝点水。”
贺之扬跟林知深和梁余音是第一次见面，相互简单地认识了一下，快速熟络起来。
有他们两大一小在的场合，永远不会冷下去。
一顿饭吃得噼里啪啦。
甚至相约帝都再见。
＊
当晚，几人刚回酒店。
贺郁把方渊嘉叫住，在他诧异的目光下，将贺之扬连同他的书包一起递给了方渊嘉。
“别忘了监督小宝写数学试卷，今晚必须写完，不要让他抄答案，明早我检查。”
“放心，不就一张数学试卷嘛！”方渊嘉麻利地接过书包，手搭在贺之扬肩膀上，“小宝，你今晚跟老方哥哥一起睡。”
贺郁没说话，就笑了笑，转头去了钟晚房间。
方渊嘉不知道，他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北城夜生活并不是很丰富。
晚上十点钟，街道上的车辆就少了下来。
从外面看，钟晚等人下榻的酒店房间的灯一盏一盏暗下去。
只有一间没有拉严实的窗帘缝隙，还透出光亮。
房间内，隐隐传来一声接一声地叹息声和讲题声。
“还没听懂吗？我再给你讲一遍。”
“商店两天卖出电视140台，第二天卖出的是第一天的四分之三，这些你能看懂吧？”
“问你两天分别卖出多少台，你可以设第一天卖了X台……”
十分钟后。
方渊嘉疲倦的问:“听懂了吗？”
贺之扬回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方渊嘉:“……”
＊
第二天上午。
全国汽车拉力锦标赛开幕式在北城体育场举行。
钟晚穿着雷诺车队赛车服抱着头盔出现后，看台一片尖叫声。
贺之扬脸上贴着钟晚名字的贴纸，喊声比谁都大。
“小嫂嫂！小嫂嫂！”
此次十二组车队，有且只有钟晚一位车手是女生。
赛车直播也早早就打开了。
钟晚走到改装车驾驶座旁，立刻有记者前来采访。
记者:“感觉这次准备的怎么样？什么心情？紧张吗？”
钟晚淡声回复“还可以，没什么好紧张的。”
记者继续追问:“之前方舟车队的队员在网络上发表过公开言论，说你连第八名都挤不进去，对此你怎么看？”
记者问题一抛出来，直播间的粉丝先不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