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画的差不多了,静姝予谢安底下小厮塞了一些好处,只说谢安喝醉了,要他们带回去歇着。
小厮见了好,自然也不多问,想谢安在外头寻花问柳,喝的酩酊大醉也不是第一次了。因而也不敢多问,不过架着谢安回了府中。
至于亚那爪与罕难、干赞等人,静姝只吩咐了酒楼另开了包间出来,让小二抬了进去,也便算打发了。
到了隔日,谢安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也不记得昨日究竟醉酒后究竟发生过什么。
隐隐约约间,他凭着直觉认为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大对劲,可是一时又说不上来。待得问了小厮,又是一问三不知,也便只得作罢。
另一厢,晦暗地牢内。
童石被人推着走了很长的一段路,约莫过了好几处楼道口,这才缓缓进入了昏天暗地的地牢深处。
这里看起来阴湿寒冷,地面上的灰也有些厚了,显然这里很少有人会来。童石进到木栅里的刹那,就看见地上都是一条条的长影。
“哗啦”一声,栅架上了铁锁。童石缓缓闭上眼眸,他知道接下来他要面对的是什么了。
第一次提审童石的,是一个南蛮的小头领。他想要从童石嘴里知道的是整个孙家军的驻扎情况,还有铁器、操练防守的阵势等等。
童石一口咬定自己不过是个先锋营的小兵,什么都不知道,更是不懂他嘴里所说的布防。南蛮人恼羞成怒,抬手就重重打了童石两个巴掌。
而后又有狱卒拿了烧的火红的烙铁,在童石身前晃荡着。
童石自然不会轻易屈服,只道:“有种就直接冲我来!别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似的!”
“滋啦”一声,地牢里发出一阵阵的肉焦的味道,童石胸口上被结结实实地烫了个血肉模糊。
明明痛的不行,浑身上下都冒着冷汗,连带着牙齿都发了颤。童石却仍旧强绷着面上的肌肉,讥讽道:“你们南蛮人也就这点本事,能耐我何?”
一场冗长的审讯结束以后,童石被拖牲口一样,重新拉回到了牢里。
过后,有送饭的人过来瞧了一眼,嘀咕道:“嘴那么硬做什么?早点招了,少受皮肉之苦才是。就没见过脾气这么臭的,我看你能挨到什么时候。”
童石抬起苍白的面孔,哑声反驳道:“我们大钺人,有的是骨气!”
说完他又仰头大笑了起来。
送饭的人不再多说什么,只当童石是个年轻不经世的,到了这会竟然还能笑得出来。要是换了旁人,早就鬼哭狼嚎的不知道所以然来了。
第二次提审,来的是个穿着相较体面的南蛮文官。看起来一副有礼的样子,实则骨子里那点阴霾劲,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对方一开口,就说欣赏童石的胆量。又说在他们南蛮军中,像童石这样的年轻勇士,都会被大受器重。
若是童石识时务,降了南蛮,又把事情给交代清楚了,那往后等着他的是数不尽的荣华富贵还有美人。
童石也不理会,不过盎然挺胸唱起了名曲《满江红》的桥段。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这唱腔苍凉悲壮,又蕴含着大将风度和忠勇气概。
来人听了不由得眉头拧到一处,半晌方才耐着性子复又劝说了好一会。嘴里翻来覆去的也不过就是那些劝降的话来,童石只当他是呱燥的田鸡在叫,丝毫没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