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芜荷院里闹起来了。大太太、三太太快去瞧一眼吧。”突然从外头进来一丫鬟,喘着大气嚷道。
“怎么了?慢慢说清楚了。”钱氏巍然不动,示意给那丫鬟先喝口水。
丫鬟一口气将水喝干了,这才舒了口气重新道:“建安县主突然带人回来了,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跟夏姨娘吵起来了。这还不算,这会说是要让人打梅姐板子呢。”
“胡闹!梅姐儿才多大?出什么事情非要打一个孩子板子?!二太太呢?到底都是她屋里的人,难道她不管么?”钱氏看了晏氏一眼,眉头不由得拧到一处。
丫鬟道:“二太太只说头疼得紧,这会回屋里去了。”
“这个二太太,平日里不管府里的事儿也就罢了。如今她院里出事儿了,竟然也不闻不问了?走,咱们去瞧一眼,我倒是要看看,这到底是多大的罪过,非得跟一孩子过不去。”钱氏一面说,一面挽了晏氏朝芜荷院去了。
静姝唤了鸳鸯,在她耳畔低语了两声,吩咐她回屋里取样东西,这才一路小跑着跟了过去。
芜荷院门口,几人还没进门呢,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声尖锐的咒骂声。
静姝脚刚跨进门槛,就瞧见建安县主搂了馨姐儿道:“儿呀,莫要过去跟那贱丫头沾上半点关系,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指不准哪天她爹干的龌龊事儿,她也沾两下呢。这门户里都是铜臭味,可别脏了你的手!”
建安县主嘴里的“贱丫头”,自然说的就是眼前的梅姐儿了。梅姐儿方才早就被吓得眼泪汪汪地杵在那儿不敢动,如今一听更是伤心难挡,一下就扑进母亲杨氏怀里大哭了起来。
杨氏素日里也不曾跟建安县主顶撞过,她自知出身商贾之家,与建安县主这样的显赫门第自然不好相较。平日里婆婆夏姨娘都要看建安县主一门眼色,又更何况是她呢?
只是这会建安县主实在欺人太甚,她到底是个做母亲的人,难道还要眼睁睁看着女儿受委屈还不发一言么?
“县主,咱们好歹一个屋檐下住着,何必这样出口伤人呢?方才梅姐儿不过是许久未见馨姐儿,想念得很,便扯着她袖口不放罢了。今儿个这事儿,您说的可不亮堂。”杨氏咬着牙,一字字说道。
“哈!亮堂?你这是在说本县主不懂如何行事,还需要你一个贱婢来教我么?你也不照镜子看看清楚,你是什么身份!”
建安县主转头就剜了杨氏一眼,想她身份低微,竟然还敢冲撞了自个,简直胆大包天!
“二太太!你也出来管管事儿么?!你看看,这是一家人的样子么?都窝里横了,简直不像话了!你倒是出来看一眼呀!”夏姨娘哭天喊地高声喊道。
建安县主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对身后丫鬟道:“这几个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走吧,说多了都觉得晦气。”
“你不能走,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我们梅姐儿不能白白就这么挨打了!”夏姨娘哭天喊地地扯住了建安县主的胳膊。
建安县主大怒,要小厮将夏姨娘给架走。
夏姨娘哪肯罢手,她直接两手抱着回廊的柱子,死命不撒手。她脑后的发髻早已经散乱披在脸上,身上的衣裳也不知道怎么的破了一大块,还染了一些血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