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李吟秋是长公主,出自帝王之家,最晓得铁面无情的也该是她。可是今时今日,面对着将军府蒙难之前,心软如泥的也是她。
老太君秦赛英还在赶回京师的路上,而将军府便要面临这样大的变故。想着往后这日子,她也是无颜面对老友了。
这名单连夜就递了出去,这办差的分成几组人,而将军府这边由屺瞻亲自登门前去。他是怕换了旁人要与他们为难,他在那儿好歹还能护得将军府一个周全体面。
按照规矩,需得不经通报直接带着圣上盖了玺印的御制上门去拿人。
将军府大门被敲开的时候,一瞬间全府上下都被惊醒,到处都点上了灯火,一众人都到了院子里面待命。
有兵带人去芜荷院里一间间屋子搜查着。一帮人手脚倒是利落,该封的封、该抬的抬,再加上二太太早就不在院中,只有夏姨娘一门人罢了。
因而一切如风卷残叶一般,三下五除二就把二房这边给弄完事儿了。
原本说赵志清涉嫌的是贪墨案,想着定然是私藏了不少好玩意儿在家中。再加上杨氏家里好歹也是富贾,怎么看都能查抄出不少罪证来。
可是一概东西搬到了前院的时候,众人方才发觉,原来夏姨娘这边是穷的叮当响,整个屋里都查不出什么值钱的玩意儿来。
有人跟屺瞻报告,说是怀疑还有藏匿,希冀再费一番手脚去重新查抄一次。所谓的重新查抄,那便是要撬开地板、石砖,闹得不行把墙给拆了也是有的。
就算是掘地三尺,又或者对赵家上下人等一概严刑审讯、吊打拷问,总之就是要从这些人嘴里把疑似藏匿的赃物给吐出来才肯罢手。
不远处的静姝面上紧紧绷着,将家人护在身侧,而后透过火炬遥遥望向屺瞻。
她虽然听不清楚此刻他们在说着什么,可是一看跟屺瞻说话之人的神色她也知道,想来那人是在怂恿屺瞻做些什么。
那人眼见着屺瞻没有回应,继续喋喋不休地劝告着。屺瞻的眉头一下拧作一团,低沉声道:“不可!”
屺瞻深知,虽说最终是为了得出一个结果,可是这种行为不可不谓过火。一旦允许这帮人可以这般执行,就好比放了老虎出笼,那便是他国公想要唤都唤不回来的。
这也是此行之前他最担心的事情,更是不能容许发生的事情。可是事情的发展往往出乎人的意料,也不是个人意志可以决定的。
“这到底是将军府,这满门都是栋梁之才,前些时候才刚立了战功,正得过圣上封赏。此番要抓的是赵志清,可与旁人无关。你们若是轻易行事,只怕到时候圣上跟前你们也交代不了。万万不可鲁莽行事,仔细谨慎一些错不了。”屺瞻说道。
不出事情,明面上各自有个交代,屺瞻觉得也便过得去了。这也算是公私分明,也不至于两边都说不过去。
只是偏生抓赵志清的时候,还是闹出了大事来。原本静姝那厢早得了屺瞻消息,知道赵志清牢狱之灾难免,若是能保全性命也是万幸。
因而大房这厢都很看得开,想着到底屺瞻带人上门来,也不至于失了分寸。再说她们也晓得,夏姨娘屋里头真是没什么值当的玩意儿,真要抄家,那也是抄不出什么实质的东西的。
可是偏偏变故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