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在癸卯事变中都遭遇沉痛打击的师生,时隔两年后再见面,有太多的话想说。
两年前不能提的事,现在可以提了。
两年前不能问的话,现在可以问了。
吕思卿轻声问道:“萧炀,两年前你跟我说的那个隐盘和孤盘,到底是什么?是老孟给你托梦的幻想吗?”
萧炀别有深意地笑了笑。
“不完全是吧,也可能是真实存在的。”
这颠覆了吕思卿常年以来的认知,他面露沉思之色,摸着下巴道:“那这样的话,整个除咎界的生态格局可能都要重塑,你是怎么知道的?有证据吗?”
萧炀摇头,“没有,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老武。”
吕思卿皱眉道:“就是那位自称姓周的神秘强者?他到底是谁?”
萧炀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
“他呀,就是个开义庄的糟老头子。”
听到这个说法,吕思卿就明白了,老武的身份恐怕不方便透露。
有时候,答非所问,本身就是一种回答。
不能言说的原因,有可能是为了保护吕思卿,也有可能是为了保护老武。
总之不可能是不相信吕思卿,把他当外人。
两师生继续聊了几分钟关于学院的事情,萧炀提出,教吕思卿一套推拿的手法,对王荟菡有好处。
这套手法是萧炀从不夜侯记忆中习得,能让长期卧床之人活血化瘀,免生褥疮。
教完后,萧炀便准备离去。
临走时,萧炀回头微笑道:“那我就先告辞了,吕老师,下次见面,应该就是师娘苏醒的日子。”
吕思卿同样轻笑道:“那你最好明天就回来。”
“哈哈哈哈哈!一定尽快,走了!”
连续找了三位师长,萧炀搞定了院长、教导主任、除咎中心主任三个重要职位。
还剩最后一个,校外实习基地,也就是放麑院负责人。
该找谁呢?
……
古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
如今信息爆炸的时代,是没有不透风的网。
萧炀自滁洲苏醒之后,去到放麑院的消息,不到一个小时,就传遍了各大组织。
这都多亏了那些崇拜萧炀学生发出来的雅集录。
人际圈的交集,层层传递,信息的传播速度远超常人想象。
事实上,这也是萧炀刻意为之。
他故意一来到放麑院,先去阶梯教室听一堂课,目的就是要告诉整个南柯。
我醒了。
然后,我第一站去了放麑院。
信息不仅可以用编码、图片、视频、语言、文字来传递。
有时,行动才是更加高级的方式。
……
千秋辞总部。
江城子:“萧炀去了放麑院,都知道了吧?”
卜算子:“三天前算过了,不奇怪,此子对白鹿的情感极深。”
青玉案:“重情义的人,一般观念都极难扭转,首领,你怕是难争取到这位天骄了。”
雨霖铃:“什么?萧炀去了放麑院?!长得帅,天赋好,还重情义,我越来越喜欢他了,首领你加油啊!别听青玉案瞎说,一定把萧炀抢过来!我亲自带他!”
定风波:“他去放麑院,就能说明他现在并不想来组织,我倒觉得不用急。”
江城子:“定风波说得在理,萧炀回放麑院,就是在告诉所有组织,现在不要去打扰他,他还有事要处理,现在去,只会适得其反。”
雨霖铃:“唉……我和我的姐妹们都饥渴难耐了。”
醉花阴:“就是,都没有小鲜肉陪我喝酒,也不知道这个萧炀酒量怎么样。”
如梦令:“去年年会,你和铃铃把整个组织的人都喝趴下了,谁能有你们俩酒量好。”
雨霖铃:“梦梦~你那里那么多帅哥,匀几个给我和醉醉呗。”
醉花阴:“就是,涝的涝死,旱的旱死,花花,你想男人了吗?”
蝶恋花:“我……我不想。”
青玉案:“接下来是女子闺房私语时间,无关人员请退场,我来监督她们。”
……
抹雀楼总部。
齐潼:“来来来,我看看聊天记录,一个个结账哈。”
半分钟后。
齐潼:“嗯?人呢?结账的时候装死是吧?好,再给你们十秒钟,不吱声就算欠账,利滚利。”
伍妄:“转账2000柯点,请查收。”
白板:“暗刻,齐潼催账了。”
闵齐:“我没有……是你说要压的。”
齐潼:“白板你别欺负人家小朋友,老实点!”
白板:“转账1000柯点,请查收。”
齐潼:“首领,别装死了,我知道你在看!”
司佻:“开会中,勿扰。”
齐潼:“拜托,我刚从你办公室路过,你喊三带一的声音在走廊上都听到了,斗地主开会是吧?!”
司佻:“九寰局急电!稍等!”
齐潼:“有人报单了是吧?”
司佻:“转账3000柯点,请查收。”
齐潼:“哟,只催了两次就转了?首领,这不像你的风格啊,什么时候赌品这么好了?”
东风:“那是他刚从我和我弟手上赢的!”
南风:“我就说首领为什么一个小时前叫我和我哥去他办公室,唉……各位,人生建议,不要和自己领导斗地主,尤其是在领导输了赌约的时候。”
……
九寰局总部,寰云宫,顶层办公室内。
刚刚参加完祭祖仪式的公孙纳负手而立,站在大型落地窗前,俯瞰整个皇宫。
他的背后,站着燕无介和李承嗣二人。
这三位九寰局最高级别的领导人齐聚一堂,要么,是有大事发生,要么,就是在商量做大事。
公孙纳转过身来,轻笑着说:“南柯要热闹起来了,最近……非必要别离开皇宫。”
李承嗣恭敬回道:“应该……还没那么快吧?”
公孙纳走到沙发前坐下,将龙袍最上面的那颗紫铜鎏金扣解开,略显慵懒。
“我们这热闹,整个南柯就算热闹,我发了份清单给你,上面的东西,务必这几日备好。”
李承嗣唤出通讯器看了一眼,微微皱眉。
“这么多?”
公孙纳点点头,“是有点多,没办法,不是我苛刻,是其他人对我们苛刻,哪些东西有困难现在提。”
李承嗣将清单上的东西仔细看了一遍后,眉头皱得更深。
有些东西,别说见过,她甚至听都没听过。
跟公孙纳一一核对完这些东西该去哪里弄,该怎么弄之后,李承嗣似是猜到了公孙纳的意图,正色道:“其它没什么问题,那我先去忙了。”
“嗯。”
李承嗣走后,公孙纳偏头看向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燕无介。
二人目光对视,皆沉默不语。
良久,公孙纳才用耐人寻味的笑容幽幽开口,嗓音低沉。
“无介,想不想学转命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