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解放碑拐过三个路口,会抵达一条看起来很普通的街道。
这条街并不像繁华市区那样喧嚣和拥挤,有着独特的生活节奏与气息。
街道两旁绿树成荫,繁茂的枝叶在微风吹拂下轻轻摇曳,仿佛在向路人诉说着这座城市的故事。
这条街叫白沧路。
在白沧路正中心位置,有一家规模颇大的麻将馆。
名叫风起麻将馆。
位于白沧路66号。
风起麻将馆的门头并没有过多华丽装饰,却透露出一种朴实无华的气息。
而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麻将馆门口那两棵高大挺拔的黄葛树。
它们宛如两位忠实守卫者,静静地矗立在那里,见证着来来往往人们的欢声笑语以及岁月变迁。
阳光透过树叶间缝隙洒下斑驳光影,萧炀和小新正伫立门前。
“萧炀大哥!小新!”
熟悉的声音传来。
闵齐快步从风起麻将馆中走出,前来迎接自己这两位许久没见的小伙伴。
小新和闵齐兴奋地撞了撞胸。
闵齐笑道:“太好了,小新你来了,我就不是最黑的了,也不是实力最低的了。”
小新瞪大眼睛,“好好,你个王八犊子这么欢迎我,我是小样哥带来这实习的,我可不是你们抹雀楼的人。”
风起麻将馆,正是十大组织抹雀楼的总部。
看到闵齐已经会开这样的玩笑,萧炀深感欣慰。
之前那个苦大仇深,闷闷不乐的九黎族少年,终究是成长了。
看来让他加入抹雀楼的决定,十分正确。
闵齐侧着身将萧炀和小新迎了进去,在前面带路。
麻将馆一楼是大厅,摆放着几十张麻将桌,现在才上午十点多,已经有不少桌搓了起来。
有一位身材偏肥,有着十分明显的双下巴,烫着波浪短发的中年女子,正在招呼客人,端茶递水,笑容很有亲和力。
闵齐指着那女子小声介绍道:“那是齐潼,首领很佛系,平常不怎么出面,组织里一般都是她当家。”
二楼是包房,有几间里面传出淅淅索索的麻将声。
两位光头男子在走廊上坐着玩手机,哪个包厢有铃声响,他们就会小跑进去,标准的服务员姿态。
闵齐继续介绍:“那两位是双胞胎兄弟,东风南风。”
小新疑惑道:“怎么区分哥哥弟弟?我有点脸盲,他俩好像长差不多。”
闵齐一本正经道:“笑起来好看的是哥哥东风,看起来好笑的是弟弟南风。”
“噢~~我懂了。”
三楼四楼是工作室,也是抹雀楼真正的总部。
三人顺着楼梯走上三楼,经过一个前台样式的地方,小新看到台面上摆着一个玉质貔貅,但是摆歪了,而且离边缘很近。
小新伸出手,想将那貔貅扶正,往里面推一推。
“别乱动!”萧炀厉声呵斥。
小新吓得立刻缩回了手,委屈巴巴地道:“小样哥,我只是担心这貔貅掉下来摔碎了……嗯?小样哥,你怎么了?”
萧炀喊完之后,脸上表情凝固了一瞬。
似是想起一些往事,他自嘲般地笑了笑。
“没事,那貔貅是他们故意摆歪的,对着今天的财位,你就别瞎操心了,再多手多脚就把你关葫芦里。”
“噢。”小新低着头,“好吧。”
闵齐看着这一幕,在一旁窃笑。
“哟,来了呀,欢迎欢迎!”一位中年男子洋溢着热情的笑脸走来。
闵齐看到这人,神色一变,跟萧炀说了一堆稀奇古怪的音符。
在场的人只有萧炀听得懂。
是九黎语。
中年男子有着一米八多的身高,肤色非常白,非陆行简那种健康柔和的白,而是有些病态的白,五官边缘的皮肤有些微微发红,看起来像是得了白化病一样。
此人经过闵齐身旁,抬手在闵齐头上使劲揉搓了几下。
“臭小子,又用九黎语说我坏话!”
闵齐赶紧躲开,“我没有我没有!”
萧炀微微笑道:“白板你好,刚才闵齐在夸你长得帅,又对他很好,确实没有说你坏话,这段时间……有劳你照顾他了。”
中年男子正是抹雀楼正式成员,誉名白板。
白板憨笑道:“不用那么客气,很快就是一家人了,我有任务要下盘,就先走了。”
待白板进入三楼串点的房间,关上门,小新才小声问道:“小样哥,刚才戚鸣用九黎语说什么了?”
跟闵齐在一起玩了这么久,小新依然没有学会晦涩难明的九黎语。
没办法,他在刚到南柯时连普通话都说不利索。
萧炀悄声回应,将闵齐的话翻译了出来。
“这个是白板,经常欺负我,人还长得丑。”
“噗……”小新憋不住笑,“还得是你呀小样哥,说瞎话都不用打草稿。”
来到四楼,三人迎面又撞见了一位老大爷。
这位老大爷头发乱蓬蓬,身材矮小,脸上布满了皱纹和一些老年斑点,眼睛小而狡黠。
萧炀和小新心中同时浮现出一个词语。
猥琐。
老大爷对着萧炀和小新微微笑了一下,就算是打了招呼,消失在楼梯口。
闵齐嘀咕道:“那位是幺鸡,别看他好像不怎么热情,其实人很好,是整个抹雀楼赌术最高超的人,逢赌必赢,甲级实力。”
小新继续问道:“抹雀楼有几个甲级?”
闵齐回道:“六个,除了首领以外,刚才给你们介绍的四位都是甲级。”
“还有一个呢?”
萧炀接过话来:“伍妄,他应该不在,有事出去了。”
小新不解,“你怎么知道?”
萧炀和闵齐相视一笑。
“他要是在,你肯定早就听到他的声音了,他很好认,以后你听到整个麻将馆里谁的声音最洪亮,最有激情,那个人就是他。”
小新点了点头,“可是不太对呀,怎么只看到甲级的人,抹雀楼不是一百多号成员吗?”
闵齐指了指窗外,“这条白沧路上,凡是没有名字的麻将馆,都是抹雀楼,甲级以下的成员都在那些分店,我平常也不怎么在这个总店,今天是特意来接你们的。”
说着说着,三人来到了四楼最后一个房间外。
闵齐摊了摊手,示意这是首领司佻的办公室。
萧炀扬了扬下巴,让小新先进去。
这个愣头青也没敲门,直接推门就进去了。
然后不到半分钟,又开门出来了。
萧炀诧异道:“这么快?司佻不在?”
小新苦着个脸,“在。”
“说什么了?”
……
半分钟前。
小新走进办公室,关上门,司佻正戴着老花镜慵懒地坐在办公椅上,悠闲地一张一张翻着手里的纸质资料。
见小新没敲门就进来,他没有生气,但也没有说话。
小新顶着尴尬,强颜笑道:“司佻首领好。”
“嗯,唐宋的徒弟是吧。”
“是的。”
“以后跟着萧炀,出去叫他进来吧。”
“好咧,我滚了。”
……
就这样,短暂又粗暴的交流结束。
萧炀耸了耸肩,让闵齐带着小新先走,接着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不是投过敲门砖了吗?直接进来吧。”
萧炀走进去,转身将门关上。
“司佻首领好。”
司佻坐直了身体,取下老花镜放在桌上,揉了揉鼻梁中间的穴位。
“刚刚在给你挑誉名,这些都是成员们给的参考意见,炸胡、麻胡、相公……什么稀奇古怪的都有,你自己有什么想法?”
通常来说,誉名是由组织赐予,上报九寰局备案。
萧炀情况稍有点特殊,司佻给了他自由选择的权力。
早在一年级决定要加入抹雀楼的时候,萧炀就在想以后该叫什么誉名。
现在终于到了这个时刻。
萧炀轻笑道:“首领有什么想法?”
司佻将手中的纸质资料扔向桌面,“你的命宝是葫芦,又思维敏捷,才思过人,叫……截葫如何?”
萧炀摇了摇头,自信一笑。
“截葫听起来好像从别人手里抢东西一样,要取就取个霸气的,我想叫……天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