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道声音的出现,巫尊厦方圆几公里内的咎全部停在空中,纹丝不动。
它们用凶狠的目光锁定萧炀,体内狂暴的气息似乎随时会爆发。
萧炀这一世以来,是第二次听到咎祖真实的声音。
第一次,是在癸卯事变最后时刻,咎祖跨次元从寰枢中传出嘲讽之语。
而上一世,扶光就听得多了。
第一次辟元战役时,在天贯山脉扶光和咎祖打过很长时间。
萧炀双瞳缓缓移动,仔细留意着周围任何一个角落,想看看咎祖真身到底在何处。
可是……只闻其声,未见其身。
咎祖还是没有露出庐山真面目,而是躲在暗中与萧炀对话。
萧炀见灵觉搜查无果,眸中升起无尽怒意,冷冷道:
“我不是什么客人,早在癸卯事变时我就说过,总有一天,我必踏平你罹咎之域!杀你复仇!
“现在,我来了!怎么,你连出来应战的胆量都没有?怕被我杀死,还是怕在你的手下面前被我揍到颜面尽失?”
听到萧炀这猖狂至极的话语,那些在空中虎视眈眈的咎群更是气到咬牙切齿。
太放肆了!
这个人类竟然敢对巫祖大人如此不敬!
真该将他千刀万剐!丢在圣域最肮脏最污秽的深沟里永世不得超生!
听到萧炀的讥讽,咎祖丝毫不以为意,宏大的声音继续在这片空间回荡。
“我又没有躲,我就在这,只是你实力太渺小,连我的存在都发现不了,还妄言要踏平我的圣域,可笑至极,哈哈哈哈哈!”
咎群中同样发出集体嘲笑的声音。
“连巫祖大人在哪都发现不了,还敢来圣域撒野!”
“哈哈哈哈!弱小的人类!赶紧滚回去你们人类世界龟缩起来吧!”
“不能让他们回去!就让这群该死的除咎师全部死在圣域!再把他们的头颅丢回去南柯,让人类知道敢反抗我们巫族是什么下场!”
萧炀伸出一根手指掏了掏耳朵,撇嘴道:
“龟缩起来的是你们的狗祖,它连面都不敢露,而我就站在这里,你们不是扬言要砍下我的头颅吗?来啊,快来,让我看看你们这所谓的狗族有什么本事。”
萧炀稍稍仰头,拍了拍自己光滑的脖子。
项上人头就在这,来取嘛。
咎群当中发出愤怒的低鸣,恨不得将萧炀生吞活剥。
可没有咎祖的命令,它们并不敢妄动。
它们都在等,等咎祖下达攻击这个人类的命令。
哪怕知道这个人类很强大,它们也无所畏惧,能够在执行咎祖的命令中死去,是它们的光荣。
空间中寂静了片刻,咎祖没有半点回应。
萧炀垂在身侧的右手浮现出淡淡金色光芒,左手浮现出蓝白色光芒,双眸微凝,寒声道:
“我可没时间陪你等……看到你这狗窝老子就来气。”
恨意涌上心头,萧炀想起了癸卯事变中白鹿学院被摧毁的那些建筑。
你毁了我的校园,今天老子不把你这狗尊厦给砸个稀巴烂,老子就不姓萧!
萧炀高举右臂,摘星手爆发出万丈金光,纯阳之力爆发,朝着巫尊厦猛然挥下!
轰——!
强大劲力之下,千米高的黑色大厦顷刻间四分五裂,碎裂的灰黑色巨石飞溅到空中,罹咎之域的标志性建筑就此倒塌。
看到这一幕的咎纷纷露出惊恐神情。
“巫尊厦……巫尊厦毁了!”
“巫祖大人为什么不出手!”
“这该死的人类!大家一起上,杀了他!!!”
萧炀甩了甩右臂,皱眉道:
“这狗窝还挺硬。”
嫌砸了一下不过瘾,萧炀看到巫尊厦的地基还在,又抬起左臂,太虚之力急速朝他手掌汇聚,一股浩瀚无垠的力量即将再次落下。
忽然!
萧炀挥动左臂的动作生生停住!
他眸中微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左臂的蓝白色光芒逐渐消失,垂于身侧,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只见那些掉落在地面的灰黑色巨石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开始蠕动,全部自发飞向巫尊厦的地基。
而那占地面积极广的地基同样开始蠕动,从灰黑色固体变成灰色气体,仿佛汽化一般,在整片空间化作万米高的灰色气团。
那灰色毫无杂质,十分纯粹,单调却不沉闷。
比黑色更厚重,比白色更干净。
咎祖苍老的声音,从气团中再次传出。
“都说了我就在这,是你太弱,发现不了。”
成百上千个高级咎皆惊愕不已。
巫尊厦……是,是巫祖大人的本体?
一些曾经进去过巫尊厦的咎不禁脊背发凉。
那岂不是说……我曾经进到过巫祖大人的身体里去?
萧炀看到熟悉的万米灰色气团,第一次辟元战役时的回忆从脑海深处涌现。
那时的咎祖,就是现在这副模样。
任何人类初见这仿佛能吞噬万物,屏蔽一切光线、生机和能量的巨大灰色气团,都能感受到深深的震撼。
那无与伦比的压迫感,更是能让许多道心不够稳固的除咎师丧失战斗的欲望。
萧炀上一世就见过这场面,嗤笑道:
“又搞这些玄乎的东西,变个房子想唬谁?你以为你是孙悟空,玩七十二变?”
咎祖没有回答,只是静静悬浮在半空中。
那些原本隐匿在巫尊厦周围空间,对萧炀充满仇恨的咎突然感受到一股强大吸力,身体完全不受控制,朝着咎祖飞去。
“啊——!”
“怎么回事!”
“是巫祖大人,巫祖大人要同化我们!杀了这个人类,巫祖大人!”
上千个灰色身影犹如百鸟归巢一般被咎祖吸入体内。
不过几个呼吸之后,偌大的空间就只剩下了咎祖和萧炀。
萧炀不屑一顾,轻蔑道:
“还是跟之前一样,疯疯癫癫,还什么伟大的巫,你们这种残酷至极的东西,就不应该存在在世上!”
咎祖淡淡回应:
“你跟上一世比起来倒是话变多了,就是不知道实力变强了多少,可千万别和上一世差不多,那种实力……我都提不起什么出手的兴趣。”
萧炀握紧拳头抬至身前,揶揄道:
“是吗?我怎么记得我在你身上轰出过几个窟窿。”
咎祖冰冷的声音仍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一筒轰出的窟窿才是窟窿,你轰出的窟窿根本不痛不痒,你去过一筒那个位面,应该知道我跟你们根本不是一个维度的存在,你还敢一个人来送死?”
萧炀嘴角轻扬,擤了擤鼻子。
“谁告诉你……我是一个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