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御书房,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
明康帝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才缓缓睁开了双眼。
只瞧明康帝双眸有些红,浑浊的目光带着一丝阴沉,更透露出些许疲惫。
“怎么样??”
明康帝的话很轻,显得有气无力的,不过对面之人却丝毫不敢大意。
他低头顺眉地回道:“回皇上,人没在,宜贵妃也并不知晓侯爷的去处......”
明康帝眯起了眼睛,并没有继续说话,而是拿起了桌上的折子,开始看了起来。
这是他的一个习惯,每当他要思考一件事儿的时候,都会就近拿起一个东西,当做掩饰。
听两人的对话就知道,很显然,这个人是明康帝派过去的。
在范芷萱来到凤藻宫的时候,这个人也来到了这里,当元春说人没在她那里的时候,他便已经回来了。
临走的时候,他还听到了范芷萱的一些评价,这也佐证了元春话的真实性。
大约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明康帝才轻轻挥了挥手。
“下去吧!”
戴权杵在一旁,像是个雕塑,没有丝毫动作,只是方才明康帝与那名暗卫的话让他心里掀起了千重巨浪,一时间翻江倒海,不能自己。
他是没想到,明康帝居然还会派人跟踪皇后,那他自己的行踪岂不也是完全落在了皇上的眼中。
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就又是一紧,还好自己一早就去了坤宁宫,否则被暗卫瞧见了,上报给皇上,那后果他绝对想象不到有多美。
“戴权,你说贾琙那个臭小子到底去什么地方了?”
戴权听到这话,那是一问一个不吱声,他现在都没弄明白,明康帝对贾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表达自己的同仇敌忾,还是安慰。
作为明康帝的身边人,他无意间知道了一个秘密,一个能掀翻整个大康的秘密。
贾琙这个贾字,既是贾字,也是假字。
他不姓贾,或许是一个楚字。
楚乾的楚。
所以他不清楚明康帝的心思是什么样的,贾琙的能力摆在那里,十几岁的冠军侯,古之未有,若是他来当大康的后继之君,或许整个天下都会归于祥和,一个天下的安定,说到底还是绝对的实力。
但若是贾琙并不是明康帝候选之人,那贾琙的失踪或许就变得摇摆不定了,在这个时候失踪,明康帝心里的恼怒之意很可能会大过之前的一切。
若是贾琙真的现身,明康帝或许并不会高兴,还会恼怒。
“你个老狗,倒学会了装聋子......”
听到明康帝的话,戴权只能报以苦笑。
“皇上,这您都不知道的事情,老奴哪里猜得到啊?”
明康帝摇了摇头,戴权这个老家伙,他是知道的,平日里从来都不会跟自己唱反调,现在要让他说出个所以然来,怕是难为他了。
明康帝随手将折子扔回了御案上,然后缓缓站了起来,戴权见状,连忙从屏风后面拿起一件披风,小步走了过来。
“皇上,您这是打算出去走走??”
明康帝接过披风,披在了身上,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御书房。
“是时候了!!”
他在大门口站定,看着天空的朝霞,语气有些幽然。
这段时间发生的很多事情,他感觉都是雾里看花,很多事情根本就没有半点头绪,就好比那个道士,还有那个和尚,宫里的那些供奉,还有贾琙失踪。
外面好像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但是却没有一条传回了他这里,本来无孔不入的暗卫,一遇到这些,就像是瞎了眼睛,无头苍蝇到处乱撞。
“皇上,您这是要去哪儿??”
明康帝深深呼出一口气,说道:“去泰和宫......”
不错,这正是明康帝的打算,他有一种感觉,其实有很多事情,他的那位父皇一定是知道点什么的。
说起来,贾琙的身份还是太康帝先挑破了,若非如此,等他再发现贾琙的身份还不知道会到什么猴年马月的。
“这......”
听到要去太上皇那边,戴权不由愣了一下,太上皇在这段时间,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理朝政,不招旧臣,好似真的成了一个闲人,什么都不管了似的。
这个时候,去太上皇那边,到底有什么用?
“皇上起驾,摆驾泰和宫!”
不过戴权还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连忙招呼小太监们还有侍卫们抬起龙撵,朝泰和宫那边前进。
另一侧,凤藻宫里,元春一头雾水,方才范芷萱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她是看到的。
“姐姐,刚才是......”
她见范芷萱松了口气,这才缓缓问道。
范芷萱伸手轻轻点了点这个姑娘的脑门。
“好妹妹,你就真的没觉察到,方才那边藏了一个人吗?”
元春听到范芷萱的话,朱唇轻启,小嘴都张成了鸡蛋。
很显然,范芷萱说的话吓到了她,要知道这里可是皇宫大内,是天下最安全的地方,这里怎么可能还有刺客??
前段时间,她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刺杀,若非她定力了得,恐怕都要丢了皇室的颜面,所幸平安归来,说起来还靠一个小姑娘的功劳。
“怎么可能~~”
下意识她就要喊出来,只是被眼疾手快的范芷萱给捂住了。
“先别惊慌,那些人不是刺客......”
范芷萱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并且还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元春,不是什么大事儿。
元春瞪着一双眸子,水润润的,恰好与范芷萱四目相对,有些懵,又有些害怕,过了足足几十个呼吸之后,她的情绪才渐渐趋于稳定。
这个时候,范芷萱才渐渐松开了她的手。
“姐姐,那些人是??”
“是暗卫,这些人贾琙同我提起过一次,是皇帝用来监察百官的利器,当然,也能监察宫里的情况,很多地方都有他们的渗透。”
“方才也不过是我恰好看到,不过我估计那个人在我离开坤宁宫的时候就已经跟上了,皇帝看来是怀疑到你的头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