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大帝还没说话,阴庆和阴祥两兄弟便冷笑出声。
阴庆更是毫不客气地道:“三弟真是好大的口气,难道真以为我们阴界都是些泥人?别说整个阴界,怕是连神荼鬼帝你都打不过。”
阴祥唇角带着几分笑意,道:“三弟初来乍到,对我们阴界还不太了解也正常。”
吴逆放下酒杯,神情淡淡,眼神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二人被吴逆如此无视,心里也是十分不舒服,碍于酆都大帝在场,他们便只能僵着脸,挂着一脸的假笑。
酆都大帝对这几兄弟的暗潮汹涌并不在意。
甚至,他还想通过这两兄弟,激出吴逆的凶性。
他将筷子重重地一放,看向吴逆的眼神也比之前冷了几分。
“我听过你的一些事情,也知道你的本事不小。但这里是阴界不是千叶世界。每个世界都有着自己的运行规则,而在阴界,阴氏就是规则。”
酆都大帝似乎看出了吴逆在想什么,又继续补充道:“哪怕你最后真的能将阴界的五个鬼帝全部打趴下,但只要你不姓阴,这阴界就不会是你的。”
酆都大帝站起身,“小逆,你好好考虑,若你执意不肯改姓,那我就只能采取另一种方法了。”
吴逆抬眸看向酆都大帝,那双银色眸子一如往昔,波澜不惊。
酆都大帝整理了下,宽大的袖袍,“你们兄弟三人初次相见,想必对彼此还不太熟悉,就借这个机会,坐下好好聊聊。”
说罢,酆都大帝大步离去。
酆都大帝一走,吴逆也不愿再留,什么话都没有说,便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他过于突兀的动作,一下便引起了阴祥的注意。
阴祥道:“吴逆,父皇要我们三人,好好聊聊,增进了解。”
吴逆站定脚步,头也不回地道:“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聊的。若你们真想介绍下自己,可以写份生平简历送到我的店铺。”
阴庆当即便勃然大怒,厉声呵斥:“吴逆,你太放肆了。我们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兄长。”
吴逆嗤笑一声。
也没管阴祥两兄弟脸色有多难看,径直离开宅院,很快便消失在街道。
阴庆气的大袖一甩,把桌子上的锅碗瓢盆,全部扫到地上。
汤汤水水溅了一地,现场一片狼藉。
阴庆冷哼一声,“不就是一个嫡子,他有什么好狂的!”
阴祥脸色同样难看,尤其是听到嫡子两个字的时候。
因为过于用力,黑色的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曾经他离嫡子这个身份,只有一步之遥。
他母亲年轻时也受到过酆都大帝的宠爱。
二人原本都打算谈婚论嫁了,结果这个时候,苏念出现了。
酆都大帝对她一见钟情,还将阴后的位置双手奉上。
更可恶的是,为了讨苏念的欢心,酆都大帝连一个妾室的名分都不愿意给他的母亲。
而他也从一个板上钉钉的嫡子,沦落一个私生子。
没有知道,他因为私生子的身份,遭受了多少耻辱。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隐忍,一直在努力地证明自己。
他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让酆都大帝看见他。
他要向酆都大帝证明,他会是他最优秀的继承人。
直到登上阴界至高无上的位置,与日月并肩。
可现在,吴逆以嫡子的身份出现了。
酆都大帝更是当着他们兄弟面前,毫不避讳地说,要把阴界的未来交给吴逆。
这么多年的努力,最多化成了一场泡影。
阴庆气的脸色铁青,根本没有注意到阴祥那双阴郁到极致的眼睛。
他一把扯过阴祥,道:“二弟,你说这个吴逆是不是太没把我们放在眼底?”
阴祥收起眼底的戾气,笑容温和:“不管他是什么脾气,只要他还在阴界,不也得乖乖听大哥的话吗?”
阴庆眉头皱的更紧了,“话是这么说,但他有父亲做靠山,我也不能做什么。”
阴祥从桌子上捡起一颗豌豆黄,放在嘴里慢慢地咀嚼。“父亲不是让我们好好辅佐三殿下吗。那我们就带他去其他阴城好好考察考察,现在阴界这么乱,发生些意外也是难免的。”
阴庆眼睛顿时一亮,对着阴祥的肩膀重重一拍,“此计甚妙!二弟,这件事便交给你了。”
阴祥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大哥抬举我了。我一无人脉,二无修为,实在是有心无力。”
阴庆大手一挥,“这你不必担心,只要你把吴逆那厮带出来,其他一切,交给我。”
阴祥略微一思索后,便颔首道:“好,我信大哥。”
……
吴逆前脚回到店里,江竹后脚便到了。他将宅院里听到的对话,尽数说给吴逆听。
吴逆面无表情的听完,从容不迫地倒一杯清茶,轻抿了口:“既然他们想作死,那就成全他们好了。”
江竹神情一肃:“属下一定会妥善处理他们。”
吴逆微微颔首,慢慢地摩挲着手里的茶杯,突然他抬起头,眼睛看向门所在的方向,“有客临门了。”
吴逆话音刚落,店铺的门便被一阵风吹开。
门外空荡荡,连个鬼影都没有一只。下一秒,一只黄纸叠成的小纸鹤,从门外飞进来,停在吴逆的面前。
纸鹤轻轻一抖,一张平整的纸便出现在吴逆面前。
纸上画着一个人,黑发雪肤,容貌惊人。
更加令人惊讶的是,这个女人竟然和吴逆有五分相似。
纸上还写了一个名字,苏念。
这是他母亲的名字,不过上面的字迹却十分的陌生。
然而下一秒,更加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画上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字。
【你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是谁吗?想知道的话,便在丑时来天顶茶楼,我在那等着你。】
吴逆刚看完那行字,那张纸也凭空消失了。
看来这个做事的人十分谨慎,应该是在忌惮着什么。
江竹眉头紧锁:“家主,您要去吗?”
吴逆摇头,“不去。”
行事遮遮掩掩,也不敢光明正大出现在他面前,一看就是只阴沟里的老鼠。
对方若是真想告诉他什么消息,一定还会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