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纲率领着众人搜查了各级衙门和银库,金银物品收拾干净,然后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随着杨秀清一声令下,监斩官罗大纲将被抓的那个汉子押到了洞庭水边,召集没有逃出城的百姓聚集观望!
香山也混在人群中围观接下来的行刑盛况!
西城门外临时搭建了高大的行刑台,行刑台旁边摆了一桌一椅,一副盛装打扮的罗大纲大摇大摆地登上行刑台,然后稳稳当当地端坐在八仙桌子后面的椅子上。
有人端上来茶水,他一边优哉游哉地喝茶,一边招呼着候在行刑台下的钱八两上来。
能言善辩的钱八两再次派上了用场,钱八两上了台以后先是给罗大纲磕头见谅,然后慢悠悠地走到高台中央,神叨叨地祭拜过来天父天兄以后便冲着下面的百姓拱了拱手说:“诸位乡邻!都竖起耳朵听仔细了哇,听我老钱给大家说道说道满清狗皇帝是如何欺压咱们汉人的!”他吐沫星子飞溅,展开一番如同妇人裹脚布一般长的激情演说,上到京城的满清皇帝大臣,下到七品县令,乃至乡间的保长都被他骂了个痛快。
钱八两骂完以后,冲着周围的百姓嚷嚷道:“诸位乡邻,赶快捐出钱物加入我们太平军,推翻满清,诸位就升官发财哇!”
他见众人犹豫不决便扯着嗓子喊道:“如果不加入我们太平军的就跟这个该死的清妖一个下场!”
钱八两说到这里,屁颠屁颠地走到罗大纲跟前。
罗大纲将他招呼到跟前耳语了几句,钱八两满脸的谄媚,一边恭恭敬敬地听,一边不停地点头称是。
听罗大纲吩咐完毕,他重新精神抖擞地站到高台中央,他冲着下面招了招手说:“将清妖带上台来!”
两个五大三粗的太平军将那个捆得如同粽子一样的汉子押到了高台之上!
这个被俘的汉子虽然被打得没了人形,但是性情却很倔强,高台之下的香山远远地看着他,对他不由地差生了几分敬意。
那汉子不服不忿,一边往台上走,嘴里一边大声地骂:“你们这些信洋教,无父无君的造反长毛贼杀了老子吧,老子到了阴间也饶不你们这些王八蛋的性命!”
押着他的两个太平军怒了,将他摁在地上一顿拳打脚踢,但是汉子却毫无惧意,打得越厉害骂的声音越大。
钱八两冲着两个太平军摆了摆手,然后问倒在地上的汉子说:“清狗,我们不杀无名鼠辈,先报上你的姓名!”
“哼,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乃是大清参将满洲正黄旗阿尔东阿!”
“满狗,你可知罪?”
“老子何罪之有?”
“你们这些满狗欺压我们汉族百姓,欺男霸女,犯下的斑斑罪行罄竹难书。”
“放屁,我大清列圣相承,历代皇帝无不轻徭薄赋,爱民如子,哪里像你们这些该死的妖孽妖言惑众。”
这个叫阿尔东阿的汉子寥寥几句竟然将难言善变的钱八两剥得不知道该如何辩驳。
他最后气急败坏地说:“清狗,你他娘的就不怕死么?”
那个汉子斜了他一眼,仰天大笑,最后恨恨地说:“老子要是怕死早就跟着胆小如鼠的提督知府逃跑了,我劝他们全力抵抗,哪怕支撑一天,后面的援兵便会赶来,可是他们却逃了。”
坐在旁边的罗大刚见此情形,冲着钱八两骂道:“没用的东西,滚一边去!”
钱八两讪讪地退到一边,罗大纲吩咐几个行刑的太平军说:“别愣着了,将这个清狗点天灯!”
那个汉子知道自己活不成了,转头面朝北方跪倒在地,嘴里喃喃念叨:“皇上,罪臣无能,丢失了岳州,上对不起皇上下对不起黎民苍生,皇上的恩德唯有来生再报啦!”
那汉子说到这里,悲痛欲绝,以头抢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
太平军弄来一床宽大的棉被,然后象包饺子一样用棉被将那个汉子紧紧裹住,上面露出脑袋,下面露出脚。
等捆绑结实以后,又有人弄上来桐油一桶。
几个行刑的太平军每人手里拿着毛刷子,将黑乎乎的桐油一层一层地刷到棉被上。
刷完了棉被,他们又给这个汉子的脑袋和辫子细细地刷上油,香山看到这幅场景,就像看到烧烤师父一层层地细细地往正在炙烤着的羊肉串上刷香料一样。
行刑官刷好了桐油以后,将那个汉子头朝下脚朝上,倒挂在行刑台重要摆好的支架上,汉子那条细细的辫子垂落下来,象猪尾巴一样轻轻地左右摇动,这幅造型就象上了糖色的鸭子等候着推入烧得通红的火炉一样。
一切准备利索,随着罗大纲一声令下,行刑官点着了那条油乎乎的辫子。
随着一声沉闷的叫声,辫子如同一条游动的火蛇一样向上燃烧起来,叫声越来越大,凄厉的程度就将案板上被捅了几刀的猪一样。
火越烧越旺,凄厉的叫声在噼噼啪啪的燃烧声中一点一点弱了下来,沾了桐油的棉被烧光了,露出那汉子烧焦了的躯干,皮肉一点点翻开,翻开的皮肉里流出细细的油水,油水泛着热气,一滴滴地落在地上。随着一股股焦糊的肉香,汉子高大的躯体变得越来越黑,越来越短,直到最后变得如同半截烧焦了的木棒一眼。
行刑台下面的百姓看到心惊肉跳,两股战战,胆小的听到那凄厉的叫声便吓得尿了裤子,低垂下脑袋,一眼也不敢看行刑台上的惨烈景象……
烧死了这个满族参将,不少围观的岳州百姓也都捐出自己的钱粮加入了太平军。
太平军没敢在岳州做太多的逗留,因为从长沙来的追兵马上就要赶到了,他们征调了岳州城外的所有船只,然后将城中的钱粮全部运到船上,随着杨秀清一声令下,近万条大小船铺满了整个江面,数万名太平军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湖南境内,顺流而下直奔湖北武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