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神枪灵魂出了窍,眼睛直勾勾地犯起了魔怔,如同一具只剩下躯壳的木偶一样!
韦昌辉长舒了一口气,他瞅准了机会,倏地一声从怀里掏出来一把短刀,然后猛地刺向了赵神枪的右肩。
赵神枪不躲不避,任由那匕首刺入肩膀。
韦昌辉这小子下手贼狠,这一刀攒足了全身的力气,整支匕首的刀刃统统扎进了赵神枪的肩膀,只剩下两寸长的手柄露在了外面。
失魂落魄的赵神枪不由自主地哼了一声,慢慢地缓过神来,他抬头看看左右,这次彻底清醒过来。
他顾不得捂着血涌不止的肩膀头,他咬着牙,下意识地伸右手去拿丢在地上的洋枪。
但是他的右臂钻心地疼,他只好伸出左手去拿枪,可是还没等他的手触摸到枪,韦昌辉的手下已经呼啦一声将他围在了正中央,几十把刀剑对准了他的脑袋,咽喉,心脏,抵住了全身上下。
赵神枪赶紧收了手,他看了看这些凶神恶煞一般的人不敢动弹了,他心里很清楚,只要稍微一动弹,他的身体就得被捅一身窟窿。
他恨恨地喘着粗气,眼睛瞪得跟铃铛一样。
韦昌辉看着赵神枪无力低垂下来的右胳膊,冲着周围的手下摆了摆,然后冷笑了一声说:“你们不用紧张,这个混蛋手里没有了洋枪就如同鹰断了爪虎掉了牙,他这会连条柴狗都不如。”
众人将信将疑,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两步。
韦昌辉指了指赵神枪丢在地上的洋枪,一个手下赶紧弯腰将枪捡起来,送到了韦昌辉的手里。
韦昌辉将枪拿在手中掂了掂,轻蔑地对赵神枪说:“姓赵的,你不是自诩是神枪手吗?这会你的右臂残了,我倒想看看你怎么用枪?”
说着话,他将枪递到了赵神枪怀里。
赵神枪想去抓洋枪,但是他用尽吃奶的力气,费了半天劲也没能抬起抬起胳膊来。
他强忍着剧痛说:“花头鸭,你杀了老子吧,不然我早晚会要了你的命!”
“呵呵,好,我不杀你,我等着你,我倒是想见识见识你的厉害。”
“只要我还活着,早晚有一天我会亲手崩了你。”
韦昌辉盯着赵神枪低垂下来的右手看了看,突然猛地抬腿踹在了赵神枪的膝盖上。
赵神枪受了重伤,原本便站立不稳,韦昌辉下脚又快,他猝不及防,“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韦昌辉吩咐几个人说:“来呀,把他给我摁住。”
几个人冲上前来,如狼似虎般地将赵神枪死死摁住。
韦昌辉弯下腰身,伸手抓住刺入赵神枪肩膀的匕首,往外拔了拔,赵神枪发出来一声杀猪般的尖叫声。
韦昌辉幸灾乐祸地笑了笑,然后又左右掰了掰刀柄,赵神枪疼得快要昏死过去了。
他如同猫戏老鼠一样捉弄了一番赵神枪,最后把匕首拔了出来,鲜血再一次从深入骨头的伤口里汩汩地涌了出来。
韦昌辉将沾满鲜血的匕首在眼前晃了晃,然后笑嘻嘻地说:“姓赵的,我原本想把你这条胳膊都卸下来,但是你毕竟是洪秀全那个傀儡身边的护法,我好歹得给他点面子,所以……”
赵神枪听到这番话反倒更紧张了,他突然预感着可能会有更坏的事情发生。
他强忍着剧痛问韦昌辉说:“你他娘的到底想干什么?”
“呵呵,既然这样,我不仅留着你的胳膊,而且还会招名医给你治疗肩膀上的伤,但是我得先将你右手的两个手指头剁下来,这样你就不能开枪了,嘿嘿,我就是想看看你无法用枪了,还有没有办法杀了我。”
赵神枪听到这里破口大骂:“花头鸭子,那样还不如杀了老子!”
韦昌辉嘿嘿冷笑两声,说话之间便手起刀落,“噗噗”两声之后,他硬生生地将赵神枪的食指和中指切了下来。
韦昌辉将两个血糊糊的指头从地上捡起来,捏在手里看了看,转身交给一个手下说:“替赵护法留好了。”
说完之后,韦昌辉阴冷地看着赵神枪哈哈大笑,而此时的赵神枪疼得遍地打滚,。
看见眼前发生的这一切,香山的心先是凉了,最后彻底死了。
奶奶的,自己死也就罢了,赵神枪好歹能替自己照顾阿九,如今他也被抓了,剩下孤身一声的阿九也活不成了。
想到这里,香山欲哭无泪,忍不住冲着赵神枪骂道:“赵神枪,我法克你八辈祖宗!你为什么偏偏信那套骗人的鬼话,活该你个狗娘养的落这个下场……”
赵神枪劫法场的悲壮大戏最后以闹剧的形式收场了。
韦昌辉吩咐人重新点着火把,准备继续将香山点天灯。
赵神枪无力地跪地在旁边,仰天大哭,扯着嗓子喊道:“傻蛋哇,都怪我没有用,救不了你,自己也搭进去了,哇啊啊……”
这时候,远处传来一阵阵锣鼓声,高台下面的人都纷纷扭回头观望。声音越来越响亮,一个庞大的仪仗队冲着这边走了过来。
端坐在高台上的韦昌辉看见漫天飘舞的旗帜,他的心凉了半截,他慌忙站起什么,他心里很清楚:东王九千岁到了!
数百人组成的仪仗队在高台左右停住,一乘四十八人抬的轿子如同一座移动的宫殿朝着这么过来。
仪仗队里有人扯着嗓子高声喊道:“东王九千岁驾到!尔等赶快磕头迎驾!”
韦昌辉的手下慌忙转头身,闪开一跳宽敞的通道,然后纷纷脸朝外跪倒在地上,一个个噤若寒蝉,俩口大气都不敢喘。
高台上的韦昌辉有些不知所措,他恨恨地想了想,最后还是很不情愿地率领着身边的几个亲信跪倒在地上。
偌大的场地上只有两个人没跪:一个是被倒绑在木桩子上的香山,他一声不响;另一个是瘫坐在不远处的赵神枪,自顾自地放声大哭……
那乘黄幔大轿在高台下面停下来,有人挑起轿帘,几个搔首弄姿的年轻女子纷纷飘到轿子跟前,恭恭敬敬地将坐在轿子里的东王搀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