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最好一起上,小人时间金贵,不想浪费在废物身上”
他强就要比他更强。
他横就要比他们更横。
只要不动手,赵三两就不会害怕,耍嘴皮着功夫,他就没怕过谁。
“既然你们要比,那就比吧!”
如此蔑视他的得意门生,朱学士很不是滋味,对赵三两仅存的好感,也烟消云散。
这奴才仗着有几分才华,偏偏目中无人。
如此狂妄自大的下人,想来这辈子也只能是下人。
放下戒尺,让几位童生将案桌拼在一起,道“规则为三局两胜制,内容你们自己决定”
“本童生擅长对联,赵三两你可要接好了?”
张童生率先一步踏出,眼神轻倪的看着赵三两。
“你高兴就好”
赵三两仰着脸,用鼻孔对着张童生。
玩什么不好,偏偏玩对联,不知道他外号对穿肠吗?
什么是傻逼?
这就是。
“很好”
张童生顿时肝火上涌,咬牙切齿的回道。
“等一下”
赵三两打断张童生,转头看向朱学士,问道“既然是比赛,那就必须有彩头,小人身上无二两纹银,但却有身体可赌,要是小人输了,甘愿去金陵城裸跑一圈,供各位观摩指导,如果张童生输了,裸跑就不比了,掏个几百两纹银出来就行”
“贱奴”
萧二少爷不由的暗骂一句。
这狗奴才真是顶了天的下贱,上次被逼着跑,这次居然主动想跑。
肯定是前几天跑上瘾了,喜欢光着身体狂奔。
“行”
张童生可没想过输,所以也不管能不能赔的起,先点头答应道“赵三两你听好了,上联是口十心思,思妻思子思父母”
“……”
赵三两有点无语了。
难道他要对八目共赏,赏花赏月赏秋香?
这也太体现不出他的才学了,何况这里也没有一位女童生叫秋香。
很不应景啊!
“赵三两你想不出来就认输”
见到赵三两低头沉思,有几个童生催促起来,道“和你一个下人比试本就堕了我们童生之名,要是再耽误朱学士授课,莫怪我们将你和你家少爷轰出教室”
“言身寸谢,谢天谢地谢女帝”
赵三两抬起头回道。
“好,不愧为本少爷的贴身书童”
萧二少爷高兴的嘴都裂开,大手用力的拍着赵三两的肩膀,一脸欣慰。
仿佛赵三两是他教导出来的一样。
“张童生快再出对,对死这溜须拍马的狗奴才”
赵三两下联一出来,让各位童生哗然一片。
不仅意境不落下风,更小小的拍了一下女帝的马屁,这让众位童生很是不高兴,纷纷催促张童生。
“四水江第一,四时夏第二,童生居江夏,谁是第一谁是第二”
张童生绞尽脑汁想了一会,顿时灵光乍现又出了一个上联。
“四水位江河湖泊,四时味春夏秋冬”
朱学士暗自点头。
这上联不仅工整富有韵味,更给赵三两一个下马威,让他明白下人就是下人,不配与书生同堂而习。
“三教儒在前,三才人在后。小人本下人,不敢在前也不敢在后”
赵三两不假思索的回道。
三教为儒道佛,所以儒在先,三才是天地人,也所以人在后,奈何小人是下人,不敢定其前也不敢言其后。
“下联意境甚是相合”
“难怪这下人猖狂,原来真有点才学”
顿时教室中不少童生指着赵三两议论起来,就连四位女童生望向赵三两的眼神也是溢彩连连,可接着看到他身上那件下人独有的青衫,履鞋,眸间的光彩瞬间黯然下去。
“现在该小人了”
赵三两也不去计较对联三局,已连胜两局,完全可以认定他赢。
在别人地盘上,抽别人一巴掌肯定起不到威慑的效果,要把他们按在地上磨蹭,蹭到以后看见他双腿发颤才行。
拱手对张童生行了一个礼,道“小人的上联是水中冻冰冰种雪雪上加霜”
“这”
张童生不禁低头思索起来。
“水中冰冰种雪雪上加霜”
这上联看似寻常,却颇为讲究,不仅有字数和平仄的限制,还使用了顶针手法,上下交接点也需使用相同的字与词。
在张童生苦思冥想时,其他童生也跟着思考起来。
“火中焚煤煤成炭炭中露灰”
这时与张童生关系较好的马童生上前一步,嘴里回道“赵三两,我这下联可算数”
“算”
本来玩单挑,现在一见到同窗输了,立马过来玩群殴。
臭不要脸的,不过连朱学士都没吱声,赵三两也不敢多反驳,不过嘴唇一翻,得理不饶人道“小人免费送你一个“把你烧了”的横批”
“你”
马童生一甩长袖,恼怒的盯着赵三两道“尽占嘴上便宜,本少爷没功夫搭理你,快出上联”
“有种,既然你们这么需要,那小人就满足你们,都注意了,小人要动真格了”
赵三两整理了一下衣领,又酝酿了一下咽喉,道“上联便是寂寞寒窗空守寡”
“寂寞寒窗空守寡”
萧二少爷一愣。
接着鸡毛都气歪了,都什么时候,这狗东西居然还惦记着寡妇。
“你这贱奴竟敢羞辱我们”
十几位童生恼羞成怒之下,将赵三两团团围住。
“这奴才真该打”
四位女童生脸颊一红,皆注意到对方脸颊上皆爬上了一层红晕。
如阳春三月的晚霞,美的醉人。
“住手”
朱学士一声暴喝,让恼羞成怒的童生立马停了下来。
手拿戒尺,朱学士如狼入羊群般一边抽着童生,一边骂道“不思进取的东西,整天不是看春宫,就是想淫秽的东西”
“朱学士,你应该打赵三两,何故打我们?”
张童生不服气道。
“啪”
朱学士随手一击戒尺从天而降,硬生生抽在张童生的脸颊上,抽的他脸颊青紫。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连一个下人都不如”
朱学士恨铁不成钢的怒瞪着张童生,道“这对联看似风流,却意境流畅,语意贯通,最难的就是全为同一偏旁,就连老夫都对不出下联,你们不钻研思考,偏偏只盯内容”
“有这么难吗?”
马童生铺开宣纸,书写起来。
写第二个字还能保持从容,等写到第三个字,眼神微凝,眉头皱起,落笔第四个字,神情凝重,下笔的时间越长,当写下最后一个字时,整个人彻底不动了。
如雕塑般保持着低头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