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
硕大的粮仓铁门被推开。
赵三两顿时就看到面积达到上万平的粮仓,只有一堆干瘪的稻谷,一股发霉气味熏的赵三两差点吐出来。
“粮食呢?,粮食跑哪去了?”
赵三两对着周围衙差,疯狂大叫着。
真的发疯了。
遂城修路,几千号人的一天口粮就要十几万斤。
按照赵三两的计算,县衙粮仓怎么也够撑个十天半月,但就这点发霉的稻谷,别说给人吃,就算拿去喂牲口,牲口都嫌弃。
跟着赵三两一同过来的官员,立马低下脑袋。
“好,你们都很好”
赵三两不用猜就知道又是一场别开生面的贪污腐败大会。
以马县令为首,到督粮署的官员。
往大了想,甚至县衙各个官员都有份。
人才。
真他娘的人才,将遂城首富搞了,贪墨这么多还不够,竟连老百姓活命的口粮也不放过。
遂城果然是个藏污纳垢的好地方。
“大人息怒,这事都是马县令一人所为,与我们督粮官没关系”
一个身穿官服的督粮史,道“我们只是听命行事”
“没关系?”
赵三两都气笑了。
伸手捏着五十多岁督粮官的脸皮,道“你这肥胖身材,比我们出自商家的萧县令还肥,朝廷俸禄可养不出你这么胖的”
“大人,您可不能如此污蔑下官,下官父母都是胖子,不瞒大人,下官哪怕喝点水身上也会长肉,这完全属于天生”
“……”
这解释还真他娘有道理。
父母是胖子,孩子是胖子也很正常,要是因为别人肥胖身材就说人家贪污,确实说不过去。
但赵三两不信这个邪。
工地上开山,拖沙的几千号遂城百姓,找个胖子的难度堪比冬日找朵喇叭花。
这么多人,都他娘没有天生一说,偏偏这个死肥宅拿胖子说事。
“原来是本师爷误会你了”
赵三两拍了拍督粮官肥胖的肩膀,转头对在场的官员道“你们中肯定有马县令的党羽,甚至很多参与他杀人越货的事,本师爷是个大度的人,以前的事不比再谈,何况你们中有人也被逼无奈,人在江湖吗!?总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本师爷能理解”
“谢,大人谅解”
在场的官员,顿时立马鞠躬道谢。
“……”
赵三两一瞧,都快气出脑梗了。
一个,两个。
七八个官员全他娘道歉,感情是鼠虫一窝,坑壑一气,没有一个纯良之辈。
就连他刚认的老黑儿子,也心有余悸,一脸庆幸的捂着胸口。
“不能办,太多了,不能办,办了县衙就瘫痪了”
赵三两缓缓了吐了几口淤积。
混蛋。
他作为遂城当家人,一两银两的手还没机会伸,这群混蛋居然吃的满嘴流油。
胖子。
竟有好几个肚子跟怀了七八个月即将临盆的胖子官员。
“但今日粮仓这事,你们必须给本师爷一个合理解释,不,解释就不必了,解释往往就是掩饰,以前干的事,本师爷可以不追究,但吃进肚子里的银两,必须给本师爷吐一半出来修路”
赵三两出了粮仓。
现在遂城粮仓里的稻谷还有屁用,赵三两直接命人倒进河里喂鱼。
稻谷干瘪程度,仿佛就像经过精挑细选一样,连一粒饱满的都挑不出来。
真难为贪墨的官员,居然贪的这么仔细。
何况还发霉了,赵三两真要是个黑师爷,也能抿着良心与正常的稻谷掺和一下,拉到工地上给百姓吃。
但这种事,赵三两委实做不出来。
人格可以没有底线,但人不能忘了做人底线。
“大人,这怕是不好吧,我们都没贪过”
胖子督粮官犹豫了一下,走出来说道“都是马县令做的,与我们真没有关系,你抄了他家,吃了……,何不……大家……算了”
“……”
赵三两有点哑口无言。
真会说话,居然都是死掉的马县令一个人干的。
他一个六七十的糟老头,就算粮仓随便他搬,他能搬几袋?使出吃奶力气,最多闪了老腰,别说搬粮,抱他家娘子都悬。
关键这混蛋言下之意,提醒赵三两抄了马家,已经赚了不少。
既然大家都吃了,何不你好我好大家都好,这事就算了。
“你几岁?”
赵三两抬头细细打量面前这个肚子很大的督粮官,道“你一把年纪,不应该这么天真啊!本师爷有一招专门治天生肥胖症的方法,就是将你关进狱中,前三天让你滴水不进,米粒不沾,后面让你每天一顿稀饭,保管再肥的身材也瘦的下去,你要不要试一下?”
“大人说笑了”
“本师爷没这么多幽默细胞,不太喜欢开玩笑的”
赵三两环顾面前的几个官员,道“一会本师爷搞了县衙募捐,意为支持遂城修路行动,你们捐十年俸禄,还是二十年,都一一登录下来,贴在城门口供百姓观看,想做百姓口中的青天大老爷,还是蹲在监狱里面,你们自己掂量着办,别怪别师爷没提醒你们,遂城没有功名的读书人有很多,你们不愿意做,很多人愿意做,我大周什么都缺,就不缺想吃官粮的百姓”
说完赵三两头也不掉的朝县衙走去。
贪官。
都是贪官,吃的浑身是肉,吐一半出来都不愿意。
既然不愿意,赵三两不介意将他们肠子扯出来,将肠子上沾的油脂一点点剔出来。
“对了,本师爷差点忘了告诉你们,你们中如果有人愿意进监狱,进去以后就不要出来了,你们家中娘子,有人帮你们照顾,美貌小妾也有人帮你们睡,至于你们孩子,也有人帮你们打,至于会不会打死,本师爷官职卑微,就管不了了”
“……”
剩下的官员面面相觑。
这狗头师爷威胁人的话,也不知道从哪学的,真他娘的恶毒的很。
家中娘子有人娶,小妾有人睡,孩子有人打。
“怎么办?吐还是不吐?”
“吐一半太多了,家中花销不少,基本上所剩无几”
几个官员光明正大的谈论吐多少,证明大家都是自己人,属于一根绳子上蚂蚱,已经无需遮遮掩掩了。
遂城水深,王八多。
“老子不信这狗师爷会将我们所有人一起查办了,只要我们同进退,这狗师爷拿我们没办法的,何况他又如何知道我们贪墨了多少!?一会那什么狗屁募捐行动,随便捐个三五十两意思一下,也算卖他一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