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雨谨慎的看着主子,说:“那位女大夫不住在府内,敢问主子,白姑娘到底哪里不舒服?”
黎孜念犹豫片刻,实话道:“我刚才去看望兰姐儿……她床铺被血染红了,不知道什么怪病,下面流血了……”
噗……墨雨傻眼,她不敢表现的太过吃惊,犹豫的说:“主子,这病……奴婢貌似可以治!”
黎孜念急的火烧火燎,却听她说可以治!
他不由得愣住,整个人分外激动,说:“你此话当真!”
墨雨郁闷了,这要是日后主子回想起现在的情形……
她都能死多少次了?
看来为了日后可以活下去,她要紧紧抱住未来王妃的大腿!
黎孜念作势拉着她就要往外跑。
墨雨劝慰道:“主子您稍等一下,我给您找本书看。”
“看书干什么?”黎孜念纳闷,想起兰姐儿还在流血就觉得心疼,哪里有功夫看书。
墨雨也不晓得如何同他解释,硬着头皮说:“这白姑娘的病情就在书中。主子您稍等一会……”
她走到书桌面前,上面罗列了好几排关于男女情事书籍。这都是主子命人寻来学习的。她记得其中有一本关于女人成长实录的书籍。
她找了半天,总算发现了什么。她踌躇片刻,双手捧着书递给主子,道:“殿下,您看这本书的第八页,好像就是白姑娘犯的病。”
黎孜念一听,立刻拿起书仔细阅读,到底该如何帮助兰姐儿拜托当下的痛苦?
他皱起眉头,起初并未觉得如何,当他看到这代表女子长大,可以成亲受孕的时候……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
他脸颊腾的一下子就红透了,默默的瞥了一眼墨雨,脸色阴沉。
兰姐儿傻,他怎么也这般傻了!
两个人差点以死殉情……
墨雨郁闷,主子不会现在就想处死她吧。
她急忙跪地,说:“主子,还请允许奴婢立刻去看看白姑娘吧,怕是此时白姑娘并未不晓得自己身体的状况,心里定是担心受怕着呢,奴婢……要好好劝慰未来的皇子妃殿下呀!”
黎孜念嗯了一声,那句皇子妃听在他耳朵里很是舒服,便没有再去深究这件事情。
不过,他还是觉得丢脸,日后兰姐儿会不会觉得难堪埋怨他?
墨雨见主子面色缓解,急忙小跑着来到白家姑娘院子。
她示意绣春去准备热水,自个跪在地上给白若兰行了大礼。
白若兰哭了一会,眼眶发红,说:“墨雨姑娘怎么来了?大夫呢?”
她下面一直流着血,肚子还有些痛……这状况好像是以前三伯母小产的样子啊。都怪李念小叔叔,莫不是把她摸怀孕了?想到此处,她难过极了,她还没议亲呢,就成了不检点的女子。
墨雨回过头,绣春已经倒好了一盆热水。她将干净的手帕放在热水里打湿,恭敬道:“白姑娘,让奴婢给您净身吧。”
白若兰一怔,摇摇头,道:“我下面……不要!”
墨雨脸上一红,直言道:“白姑娘,您没病,您只是……长成大姑娘了。”
墨雨有些难以启口,她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女孩而已。她琢磨片刻,示意绣春去外面将书拿进来,递给白若兰,说:“这是近来我们家主子为讨好姑娘,特意搜罗的关于女孩的书籍。您看下吧。”
白若兰哦了一声,打开一看,越看脸色越怪,良久,她合上书,说:“这个……那个……原来是这样子啊。”她尴尬的摸了摸脸颊,尚未说完话就看到李念迫不及待的进了屋,来到床边,轻轻揉了揉她的头,说:“好受点没。我刚又去看了一本书,据说女子初潮来的时候会很不舒服。你肚子痛不痛,我让人去准备了暖袋。”
白若兰见他言辞直接,旁边还戳着绣春和墨雨呢,不由得害臊起来,恼羞道:“你一个大男人进来干什么!我这里脏,你出去吧。”
黎孜念皱眉,见她脸色苍白,眼睛肿的跟红兔子似的,心里怎么会舍得离开。他不依的说:“我不嫌弃你脏,我愿意帮你擦拭干净。”
……
墨雨和绣红脸上一热,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白若兰眼圈立刻湿润起来,说:“丫鬟在呢,你还这帮辱我!”
黎孜念一怔,道:“谁想辱你,我是心切,我担心你,我怕你痛……”
“你出去你出去!”白若兰扫了一眼两个丫鬟,说:“墨雨和绣春会伺候好我的,你放心,你先出去么,否则,否则我脸往哪里放!”
黎孜念不情愿的哦了一声,望着鲜红色的褥单,心痛道:“兰姐儿,你流了这些血,该多难受呢。我真舍不得。”他这人说话越来越直接,白若兰却是害臊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推了他一下,说:“再不走我真的要生气了。”
黎孜念无奈之下站起身,冷漠的看向绣春和墨雨,说:“好好伺候姑娘,别伤着兰姐儿,否则……我斩你们全家!”
白若兰翻了个白眼,忍不住轻声斥他,道:“又来了!你不说杀人不舒服吗!”
黎孜念怨念的回过头,说:“他们是奴才,身家性命本身就是主子一句话的事情。我不是怕他们不用心伺候你!”
“放心吧!”白若兰蹙眉道。
黎孜念见她眼底晦气,有些委屈,说:“好吧,都是我的错还不成。以后我注意不说生死便是。”
“嗯,你记得就好。”白若兰可不信他会改变。但是他有这个心,她总不会反驳便是。
黎孜念盯着她一会,才舍得离去。他不愿意走远,就守在屋门口。
夜风微凉,他打了个喷嚏,却依然站着不动,纸窗内昏黄的身影,是他眼底唯一的暖色。
他比欧阳灿大两岁,也不过十七岁而已。皇宫里人心险恶,尤其是女子最为狠毒,越是漂亮的姑娘他越是避如毒蝎,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为哪个姑娘牵肠挂肚。这感觉虽然令人觉得不是滋味,却又让他觉得幸好遇到她,否则怎知情滋味?
那样的人生也蛮无趣的……
心里有人值得挂念,似乎比以往死气沉沉的日子过的鲜活许多。
墨雨和绣春给白若兰收拾干净,垫上干净的帕子,嘱咐道:“姑娘想想明个如何和夫人解释。就说是看书上自个处理的?”
白若兰嗯了一声,自然要敷衍过去,总不能让她娘知道是个男人赶上她初潮吧。真是丢死人!
她居然以为自己会死掉!无知太可怕!
李念小叔叔也够笨的,那么大的人了居然什么都不懂!
黎孜念外面等了半天,没来由打了个喷嚏,谁念叨他呢?他听到里面动静,见绣春出来换水,问清楚里面情况,就走了进去。
白若兰正和墨雨说话,见他迎面走来,皱起眉头道:“谁许你进来啦。”
墨雨心肝一颤,这白姑娘对待主子也太苛刻了吧。
黎孜念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厚着脸皮坐在床边,说:“墨雨,你出去。”
墨雨如临大赦,立刻离开。
白若兰蹙眉,说:“你又想干嘛。”
墨雨关好门窗,示意绣春也不要进去打扰。
黎孜念借着烛火凝望着她,良久,生出几分感慨,说:“兰姐儿,你大姑娘了。”
……
白若兰双脚红晕,不自觉的低下头。这意味着她可以嫁人生子啦?
黎孜念咬住下唇,伸出手将她耳鬓碎发挽入她的耳后,轻声道:“总是感觉,你即是我的媳妇,又是我的闺女。”
……
白若兰无语,抬起头看他,说:“怎么,小叔叔还想让我叫你一声爹不成。”
黎孜念心头一热,竟是觉得她若是娇气的叫他爹爹也可以让浑身情欲燃起来。
这小东西太磨人,他到底该如何是好。
“身体可觉得不舒服呢?”他温柔的问道。
白若兰摇摇头,说:“肚子有些发胀,刚刚墨雨姑娘交给了我一个暖袋,我放在肚脐上了,感觉好受多了。”
“嗯,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你就直接吩咐人去唤墨雨。她是我身边体面人,权利大。”
白若兰点了点头,说:“帮我谢谢她吧。刚刚……嗯。”
黎孜念见她害羞,想要碰触她的念头又兴起来,道:“傻瓜,她服侍你是应该的。其实我身边没什么女孩,这丫头还算麻利。关键是她不像是其他丫头老想着勾引我,我才能容得下她。”
白若兰见他一副我很苦恼于美色环绕的样子,忍不住笑道:“瞧你这劲儿……说的好像女孩子见了你就会扑上去似的。”
黎孜念点头,道:“那是自然。待日后你去京城,就晓得我多么抢手了。”
白若兰嗤之以鼻,暗道他不就是长得好一些吗?
黎孜念见她不信,懒得多解释,伸出手不老实的发握住她的小手,认真道:“不过你放心,他们没人敢招惹你!我洁身自爱,谁敢惦记我,我就要谁命。”他见白若兰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立刻意识到说错话,急忙改口道:“好吧,我为你积福,我不凶,谁敢算计我,我就给她扔河里,然后让个无赖去救她,这总成吧?”
白若兰倍感无语,亏他想得出来!这对于姑娘家来说,真是还不如死掉算了!
半夜,窗外一片漆黑,屋内闪着明黄色的烛火。
白若兰方才担惊受怕半夜,生出几分困乏的情绪。她垂下眼眸,掰开他的手指,轻声道:“你赶紧走吧,别熬到天明。”
黎孜念嗯了一声,却是不愿意动身。
良久,他小声说:“不然我在屋外守着你,万一你难受呢,我就可以进来陪你。”
白若兰一怔,望着他认真的眼眸胸口处涌起一股陌生的情绪。
小叔叔为人虽然霸道,待她却是真心实意,甚至带着几分傻气。
她摇摇头,说:“李念,你听我话好不好。你也忙了那么久,回去休息吧。”
黎孜念微微一怔,白若兰第一次没有稚气的唤他叔叔,而已直呼其名。他心头痒痒的,说不出来此刻是什么心情。他盯着白若兰,良久,唇角扬起,道:“好吧。”
白若兰嗯了一声,已经是羞得不敢抬头看他,她应该是对他已然心动,这个傻小子。
黎孜念心情雀跃,恋恋不舍的离开,在门外嘱托绣春,一定要仔细着点姑娘。
绣春没想到殿下有这般情窦初开的样子。他好像个老头似的唠叨半天,自然大气不敢喘一声的认真聆听。这还是她从小被训练送到六殿下身边,主子和她说话次数最多的一次。
墨雨心知殿下有多么看重白家姑娘,对于能在未来皇子妃身边伺候的绣春很是羡慕,多了几分拉拢心意,提点道:“你小心做事情,日后必有福气。切忌一点,侍姑娘为主,莫惦记殿下。”
绣春嗯了一声,恭送他们离开。她是听说过六皇子最厌烦小丫鬟们投怀送抱,这也是墨雨姐姐可以在他身边伺候久的原因。看来她未来行事,就是一切以白若兰为先,至于殿下如何反倒无需顾忌,更不能对殿下生出半点非分之想。
她的富贵要仰仗未来的皇子妃!
白若兰躺在船上,手腕处似乎还留着李念手心的温度,她半眯着眼睛,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呢。
她睡不着,有些口渴。
绣春帮她倒水,见姑娘浑身发红,说:“可是热了?”
白若兰点头,平躺下来。
绣春取来扇子,帮她轻轻扇着,没一会姑娘就睡着了。
她从被子里取出暖袋,此时水都凉了。她帮白若兰掖了掖褥子,都妥当了才放心回到外屋躺下。
次日,白若兰起的特晚。
前院丫鬟本是来寻姑娘,绣春便将白若兰来了初潮的事情禀告给夫人。
隋氏听说半夜女儿来了初潮,还查了书籍自个解决,不由得埋怨起自己。她病了大半年,竟是忘了提前教会女儿。好在兰姐儿聪慧,否则指不定闹出多大的笑话。
她月事儿刚完,莫不是自个带的女儿来了?她让厨房按照房子煮了红姜糖水,然后又拿出忌口的食谱递给绣春,吩咐她好生伺候,万不可出错。
女子月事儿影响怀孕,这可是事关女子终身幸福的事情!
五月初,全家准备北上。黎孜念和白若兰走的不是一条路,只好暂时分开。他亲手做了一对翡翠耳坠送给兰姐儿,让她好生收好。
下次见面,他要看她带着!
白若兰应了下来,脸上洋溢起甜蜜的笑容。
人心都是肉长的,李念待她如此,她也不会无动于衷。两个人即将分开一段时间,她亲手为李念绣了个挂在腰上的素雅荷包,上面是深蓝色的青花瓷。
白若兰的绣工不好,黎孜念却视若珍宝,挂在身上。
夏城主一家要先回京城,正巧也是往南走,两家便雇了一艘船,还可以作伴。
白若兰一想到漫长的一个月水路上有夏楠陪伴,整个人就开心起来。
夏楠有段时日没见到白若兰,见她个子又高了几分,身姿轮廓优美,脸庞圆润娇艳,忍不住偷偷问道:“你这是又吃了什么,气色真好!”
白若兰垂下眼眸,小声告诉她,道:“我初潮来了。”
夏楠一怔,眨了眨眼睛,说:“呦,大姑娘了!”
白若兰见她调侃似的眼眸,忍不住掐了她手臂一下,道:“你干嘛这般看我!”
夏楠仔细盯着她,说:“不对劲。兰姐儿你如实招来,你状态不对劲哦。”
“怎么就不对劲?”白若兰纳闷,难道她脸上写着李念呢?
夏楠犹豫片刻,拉住她的手仔细看了又看,说:“你心里是不是有人了?”
白若兰大惊,难以置信道:“你、你为何这般说。”
夏楠眼睛一亮,道:“看来还真是有啦!我其实是试探你的!”
白若兰一阵懊恼,她真是傻……
“快点说是谁,我见过吗?”夏楠缠着她一定要问清楚。
白若兰低下头,说:“你也见过的。就是……就是上次熙容姐姐说的李家公子。”
“难怪……早就觉得他看你眼神不正常。如今看来,你的心亦是被他拿下啦!”
白若兰嘟着嘴巴,道:“什么叫做我的心被他拿下。主要是我爹娘说他们家已经派人来提亲了,爹娘虽然尚未应许,但是也没有更好的人选。所以,我才会依了他。”
“依了他,你依了他什么?”夏楠抓住她的语病。
白若兰差点咬住舌头,她一定是和李念在一起时间长了,脑子都变笨了!
“快点说呀,你们可是私定终身了?”夏楠一副八卦的嘴脸。
白若兰脸上通红,说:“你别胡说。我们……我们是煤约之言!”她真的是很听父母话的孩子!
“切,瞧你这样子,没点事情谁信啊。他拉过你的手没?”夏楠小声问道,眼睛亮亮的,露出了羡慕的神色。她未来的夫君八字还没一撇呢,不知道是不是也可以情投意合,情意深重。
“嗯。”白若兰点了点头,脸颊通红。
“天啊,兰姐儿。我没想到居然让你走在了前头,好丢脸!”明明她更大一些,夏楠不忿道。她去年曾对一个侍卫动心过,可是那也仅仅是眉来眼去,可不曾像是白若兰这般大胆,连手都摸了。
白若兰没好意思和她讲,何止是摸了手,那家伙还亲了她小嘴呢。回想起他吻她时候的无措,白若兰脸颊好像烧起来似的,都不敢去看夏楠。
夏楠特别郁闷,来回踱步,说:“怎么办啊,你们都有了意中人,我却还单着。虽然娘亲说定是给我找个好的,可是对方到底在哪里呢。”
“我们?”白若兰纳闷。
夏楠看向她,说:“对了,你还不知道呢吧。骆熙容要代表边城选秀!”
……白若兰无语,这可是一条不归路。
“我劝了她许久,可是没用。骆大哥在你家表哥和李公子的照顾下,差事儿上并无大碍。可是熙宁姐姐的日子却不好过。”
白若兰愣住,不由得责怪自己,她最近忙的都没顾上去看望骆熙宁。
“熙宁姐姐怎么了?”
夏楠望着她,犹豫片刻,说:“熙宁姐姐没如何,就是左澈心怀孕了!”
“啊!”白若兰傻眼,这么快?不对啊日子!
夏楠脸上不好看,道:“纳妾才几天啊,这就怀孕了。说是不满一个月,其实都四个月了……鬼知道什么时候怀上的。”
……
白若兰叹了口气,若是一般丫鬟怀孕,庶子庶女定是不让要的。可是偏偏是左澈心。
“你以为上次她落水为何闹的那么大?白家族长又为何主动登门骆家提出早成亲?一切都是因为诊断出左澈心怀孕!”
……
白若兰紧锁着眉头,说:“熙宁姐姐知道吗?我怕她受不了呢。”
“她早知道了,不过是没告诉你我罢了。熙容都不晓得,所以才觉得生气!白敬宁再厌恶左澈心又能如何,肚子里怀的是他的种,他能亲手杀了吗?最后还不是熙宁忍下来,还要帮她好好照看左澈心,吃好穿好别冻着,万一一尸两命,就都会怪到熙宁姐姐头上。”
白若兰叹了口气,道:“早知如此,干嘛还要嫁过去。”
夏楠垂下眼眸,说:“若是你我,尚有退路,可是骆家却不能失掉白家这门亲事儿。所以熙容说什么都不肯议亲,还是她自个去说服骆大人,让她顶了其他女孩,占了边城的名额。”
“哎。那她也要去京城吗?”
夏楠点头,道:“不过先要跟着嬷嬷们学规矩一段时间,才会上京。按理说,再选秀应该是明年。今年整个一年都是学习。也未必是哪里送过去的姑娘都能走到最后那一关呢。”
白若兰嗯了一声,说:“我和娘亲回南域,日后也不晓得是否还能同你们想见。”
夏楠想到此处,也是觉得世事无常。她从未想过她的亲事儿可能会落在京城。她更想不到,骆熙容会冲了边城秀女名额,进京准备明年的大选。两个人兴许还会见面,可是兰姐儿呢……
她摸了摸白若兰的发丝,说:“你是靖远侯府世子妃嫡亲的侄女,早晚有机会进京的。到时候,你估摸着还会进宫见贵人们呢。”
白若兰摇头,她的胸口处莫名疼着,竟是希望这辈子都不要有机会去京城。
她半眯着眼睛,去年的那场梦仿佛就在眼前,记忆中大红色宫装的鲜活女子,单纯的绝美笑颜,一点点凋零的青春气息,落寞悲伤欲绝的面容,灰色的青石板路上孤独的身影,还有墙头那支红梅,静静的探出了头。
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少年夫妻终归抵不过岁月的磨损,那个曾经将她捧在手心的男孩,放弃了幼稚的她。
她面是冷的,心却火热,只恨相识太早,她什么都不懂,也没有人教会她。她笨笨的一次次挑战别人的底线,她或许有错,可是最大的错就是轻信了爱情。
白若兰甩甩头,这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想起李念,心头一热,好在那傻瓜是侯门子弟,那么就他吧……彻底绝了那份入宫的可能!
将近一个月,他们抵达苏州。
夏家要继续走水路进京,白家却要改换陆路去南域。白若兰一路上有夏楠陪伴,倒不觉的寂寞。
苏州繁华,夏楠一想到接下来的日子要独自一个人坐船,就郁闷的不成。她缠着父亲留宿几日,夏老爷算了下进京日程尚是富裕,便借着白老爷的光,一起入住当地靖远侯府的别院。
从苏州去南域,陆路还要走一个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