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大笑,笑得她眼泪都出来了,披风未脱,躺在床上笑得直不起腰。
床对面,云战坐在椅子上消火,这种火本就难以压制,再听着秦筝在那儿肆无忌惮的笑,他就更上火了。
云战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糗事,最起码秦筝就从来没见过,无论何时都是一副光明磊落的模样,今儿可是丢大人了。
尽管,只有她瞧见他丢人了。
居然让她装睡着来躲避,可见他是真的很急,否则也不会想出这主意来。
刚刚她是过于不好意思,想起腰后的那个什么,她就觉得很脸红。但是被云战这么一折腾,她早忘了不好意思那茬儿了,笑死她了!
烛火幽幽,床上的人躺在那儿继续笑,云战微微闭着眼睛,集中注意力,将她那笑声从脑海中剔除。
前厅还有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办,他心内也焦急,否则,他该办的就是床上那个女人了!
笑得岔气了,秦筝这才收敛些,捂着肚子微微歪头往床外看,瞧见云战闭着眼睛正襟危坐,她就又忍不住笑。
这外表看起来这么正经一人,刚刚可是一点都不正经,所以呀,他就是俗称的假正经!
“哎呀,我的肚子都疼了。大元帅,你睡着了?”叫他,秦筝弯着眼睛,眼睛里水光灿烂的。
“安静。”没睁开眼,云战警告她别与他说话。
“凭什么要我安静啊?刚刚要我假睡,现在又要我安静。大元帅你还真以为我是你部下啊?”偏不,秦筝躺在那儿恣意的不得了。
睁开眼,幽暗灯火中,那深邃的眼眸氤氲着一层散不开的浓色。
起身,两步走至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那躺在床上得意的人儿,什么也不说,站在那儿就已代表一切语言。
看着突然出现在床前的人,秦筝愣了一下,随后抿起唇角忍笑,“大元帅,你不是还有要忙的事情么?”
俯身,云战双手撑在秦筝身体两侧,将她整个人划入自己的地区,“你再不安静,我就要忙你了。”
眨眨眼,秦筝不禁缩了缩脖子,“别这样啊,这地儿我不是那么太喜欢。”所以啊,第一次也不应该在这儿,这里不算美好回忆。
看着她,那眼眸没一丝松动,让人感觉压力颇大。
“所以,安静。”一只手滑到她脸上,粗砺的手掌带着炙人的热度,使得秦筝不住的眨眼。
“好,我安静。”这下子,她还真怕把他惹急了,赶紧答应。
似乎满意了,云战的视线打从她眉眼间滑下,最后落在她唇上。
被盯着,秦筝忍不住的抿了抿唇,元宝似的红唇形状完美,十分诱人。
看着她的唇在动,云战的眸子眯了眯,最后还是没忍住,倾身覆在她身上,吻住她的唇。
秦筝眸子闪了闪,清亮被迷蒙所掩盖,而后抬起双臂环住他的颈项,与之热切纠缠。
春寒料峭,房间里也凉飕飕,但唯独这床上炙热盎然。
云战刚刚还在消火,这个时候,火气不仅没下去,反倒又升腾起来。
身下的人已衣衫半敞,牛奶一般颜色的肩头露在外,水绿色的肚兜也几乎被扯下来,长发铺散,晶亮的眼睛也蒙上一层迷蒙。
云战克制不住,但耳朵听着有人走进了小院,也知道根本无法再进行下去了。
低头,唇舌于她的脖颈间下滑,秦筝忍不住的嘤咛,声音虽是不大,但是足以让外面已走近门口的人听到。
“咳,王爷,人已到齐,请您移步前厅。”终究,外面的亲卫还是出声了,毕竟大事要紧。
“嗯,下去吧。”房间里,云战回应,声线恍若平时,听不出什么不对劲儿来。
“是。”亲卫退下,没收力气,故意踩在积雪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房间里,秦筝躺在那儿看着他,自己什么模样她不知道,反正云战的模样她是看清了。这人这个样子挺吓人的,额角青筋暴跳,好像随时都会吃了她一样。
“快走吧。”让他走,秦筝的声音也软软的。
大手于她的胸前摩挲,这个时候让他走,真是这世上最难的事儿了。
俯身又在她略微红肿的唇上亲了亲,云战这次是真的要走了,“等我。”
“嗯。”回答,看着他起身,她抬手将衣服拢上,胸口一片清凉,她忍不住的满身鸡皮疙瘩。
转身离开,云战步伐很大,眨眼间走出房间。外面气温低,对于降火很有作用。
床上,秦筝翻身侧躺着,脸颊绯红,媚眼如波!
想起云战刚刚那吓人的模样,她就觉得有点害怕,不过呢,害怕之余还是很喜欢的。这厮满身男人味儿,那个模样更男人,十足的雄性,让人抗拒不得。
他们在前厅也不知在商讨什么,不过想来是制定计划。不管他们的计划是什么,秦筝有自己的计划。
明儿啊,她就去找那个阮天师,一定得见见他,跟他一较高下。这皇太后极其信这什么命相,那就要让阮天师好好的跟她谈谈命相了。
弯起唇角,秦筝一咕噜坐起身,衣衫敞开,她低头看了一眼,却发现自己的胸前都是红印。
“死云战。”低声咒骂,秦筝拢上衣服,也索性这些红印是在这衣服里面,要是在脸上什么地方的,她可丢了人了。
这皇城的初春,还真是和冬天没什么区别,冷的要死。
一早,便是太阳已经升起来了,还是冷得很。
房间里也凉飕飕,暖炉没有那么暖,热气不多。阳光顺着窗户照进来,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床上,秦筝整个人钻进云战的怀里,被子盖在身上,可是感觉好像没什么用处。
但幸好有云战这个人体暖炉,不用担心会褪温。
云战早就已经醒了,而且今早有事,想要起床,但谁知他刚动一下,怀里的人就立即缠上来。
没办法,他已经睁着眼睛等了她半个时辰了。
“秦筝,起床了。”眼看时间要过了,云战微微侧身叫怀里的人。
秦筝哼了哼,抱紧他的腰继续往他怀里钻,身体柔软的恍若一条大虫子。
看她那模样,云战也不忍叫她,摸摸她的后脑,然后撑起身子打算起来。
谁知,他这身体撑起一半儿,那死死缠住他的人也被带了起来,像个猴子,绝不放开他。
单手揽住她的腰身,云战索性直接坐起身,那猴子一样的人也被带着起来,趴在他怀里不撒手。
被子滑下去,后背露出来,冷意袭来,秦筝立即往云战怀里拱,乍一看还真像个虫子。
眸子含笑,云战搂着她,一手轻抚她后背,“听话,别赖床了,像生蛆了一样。”
“你才生蛆了呢。”怀里的人不满,终于说话,这也表明她已经醒了。
“快下去,我已经晚了。”拍拍她屁股,云战不止是时间不够,还被她扭的有些上火。
“不。”双臂缠上他颈项,秦筝爬上来,睡眼朦胧的亲上他的唇。
垂眸看着她亲吻自己,云战的随即回吻,这种让人血液动荡的项目很容易让人热起来。
单薄的中衣被剥开,云战的吻顺着她的耳际一点点滑下,肩膀,后颈,不曾落下。
后仰着头,秦筝微微睁开眼,看着床顶,她慢慢抬手捧着云战的脸,“云战,你轻点,我的脖子都被你吸红了。”
呼吸浓重,云战看着她,视线下滑,在他昨晚亲吻过的地方看了看,果然,都是红印儿。
薄唇微扬,云战搂着她的手臂用力收紧,她整个人贴在他身上,让她明确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秦筝的脸在一瞬间变红,“快起床吧,你不是时间不够用了么?”
眸色深暗,云战深吸口气,“下去吧。”
“嗯。”身子一翻,从云战身上下来,视线略微的从他那个地方扫过,反倒是吓了她一跳。
别人吧,她也不是没看见过,但是吧,那不是别人么,她还真没什么想法。云战就不一样了,太那个什么了。
掀开被子盖住自己,只露出眼睛来,看着云战下床,然后还对她没什么遮掩的穿衣服,她这次看的更清楚了。虽是有衣服挡着,但是,真的挺明显的。
穿衣完毕,云战抬眼看向秦筝,瞧她贼兮兮的样子,心里自然明白她在看什么想什么。
单手撑着床,俯身,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晚些时候任你看。”
“谁看你了?”不好意思,又往被窝里缩了缩。
云战不语,但那眸子里都是促狭的笑,摸摸她的脑袋,随后起身离开。
他走了,这房间好像顿时冷了很多,秦筝躲在被窝里好一阵,感觉自己要被冻住了才起身。
“没有小桂就是不成啊,这帮人连个暖炉都燃不好。”下床穿衣服,秦筝兀自的嘟囔。小桂他们在后面,估摸着今天就能到了。
今儿的事儿还不少,各自有任务,秦筝此时才想起争分夺秒的事儿。
洗漱完毕,裹上狐裘披风,秦筝快步的走出珍琅院,朝着前厅走去。
前厅里已经摆好了早饭,顾尚文正坐在餐桌旁等着秦筝呢。
“吃了么?快吃,吃完咱们赶紧走。”快步走过来,秦筝风风火火。
顾尚文抬眼看了看秦筝,忽的笑笑,然后将筷子递给她,“王妃您最好戴上个围脖什么的。”
“为什么?”拿着筷子,秦筝眸子微眯盯着顾尚文。
顾尚文又看她笑笑,没说话。
但他的视线已经表明了一切,他笑得是她的脖子。
恍然,秦筝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谢你提醒啊,打从秦通那出来后别去花楼,去打听打听小桂什么时候到。”
“诶,王妃,您不厚道啊。”都说了往后不看他了,这还看。
秦筝笑得得意,堵他人的嘴,她还是能轻而易举做到的。
用过早饭,顾尚文乔装打扮了一下,尽显低调,要去秦府。
而秦筝,则坐上了马车,由亲卫护送,去阮天师的府上。
推开车窗,秦筝看着站在门口的顾尚文,“诶,别忘了你‘爱慕’我的事儿啊!”
顾尚文连连拱手,直叹这活祖宗嚷这么大声干嘛,“是是,小生记住了。”
满意的推上车窗,“走。”一声令下,马车离开。
阮天师的府邸在城西,宅子很大,毕竟他现在可算得上当今的红人。
这些日子以来,城中还在闹着天花瘟疫的事情,因为有别处城里染上天花的人跑进了城里。
城西本就算得上富贵街,因为闹瘟疫的事不少百姓都去别处躲了,这里人就更更少了。在街上走了许久,碰见的人却还没超过十个。
转过街巷,那阮天师的府邸也近在眼前了。
停车,亲卫去叫门,不过片刻一个小厮来开门,亲卫报了一下家门,那小厮又关上门禀报去了。
大约半刻钟,大门再次打开,那个瘦小的老头阮天师亲自出现了。
“九王妃亲自来了?”他似乎是有些不解又不相信,脑子不好使又残废的九王妃来找他做什么,更况且,她应该在西南才对啊。
“阮天师说对了,来找你的正是我。”从马车里走出来,秦筝迎着阳光笑得甜美如蜜。她用双腿走下来,言词清晰,笑容甜美,着实让阮天师在瞬间就愣了。
一瞧他那样子,秦筝这成就感就上来了,她要的就是这效果。
从马车上下来,秦筝一步步走上台阶,直至在阮天师的面前停下。
这阮天师长得确实挺矮的,秦筝觉得自己就是三级残废了,和他一比,嚯,优越感顿生。
“阮天师,咱们几个月没见,不至于就不认识我了吧!对了,您可还说我命里有打不散的铁桃花,今儿再瞧瞧,看我这命里还有桃花么?”看他持续的还在目瞪口呆,秦筝愈发心情好。
“九、、、九王妃?”阮天师还是觉得不太真实,上次在宫里,他可是很仔细的看了她,眼神呆滞,身体僵硬,看着可不像正常人。
“答对了,就是我。”笑眯眯,秦筝看着这小老头,心情极其好。
“九王妃,您?”看了看秦筝的腿,完好无损啊!
“阮天师,想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变正常了么?请我进去,一一告诉你。”看他那十分想知道的样子,秦筝要的就是这效果。
“您请。”还有些迷迷糊糊,阮天师眼看着秦筝从他面前走过,那腿脚好的不得了。
大门关上,秦筝此行的目的第一步成功。
这小老头的府邸很豪华,说真的,跟着云战混了这么久,她在西南就没见着有比这地方还奢华的地方。
一个小小的钦天监监正都能有这么豪华的宅子,云战这王爷大元帅一比,简直太差劲了。
正堂宽阔,各种摆设十分有序,正对着大门的高堂上还矗立着一柄硕大的金剑,看来这是有什么说道。
“阮天师,您这里的摆设很有讲究啊!”这正堂就是个风水局,很不错。
“九王妃看出了什么?”阮天师挥手示意正堂里的丫鬟小厮下去,一边跟在秦筝身边问道。
“看出你这房子风水并不好,但是经你手一设计,这风水就好了呀。”风水什么的秦筝没研究过,但奈何她自进来后就发现这院子墙角黑气飘忽,俨然那墙根底下有死人。顺势胡诌,她很在行。
阮天师果然是脸色微变,“九王妃也是内行。”
“别介,您都能看出我这命里有打不散的铁桃花,我算什么内行啊。”不客气的在主座上坐下,秦筝笑眯眯。
对于这一点,阮天师有不同意,“这一点老朽绝对没有欺骗王妃,也不是信口胡言,根据王妃的手相还有您的鱼尾奸门。这绝对是真的,若是不真,老朽愿自断一臂。”
“诶诶诶,您可别断臂,我可是还有大事指望阮天师您呢。”他虽是都发毒誓了,秦筝心里自然是不信。
“不知九王妃有何吩咐?”若与九王爷牵扯上关系,意味着什么阮天师自然清楚。眼下这宫里的情况他也都知道,这个时候需要谨慎,若是踏错一步,可就脑袋搬家了。
“吩咐不敢当,就是想向阮天师来讨教讨教命相。”秦筝说着命相,那神情可是万分值得研究。
阮天师微微沉吟,随后走至左侧的座位坐下,“九王妃请讲。”
“那我可不客气了。”秦筝笑眼眯眯,下一刻正色,栗色的眸子陷入空洞。
一看秦筝忽然这样,阮天师有些慌张,毕竟秦筝那恍若被控制失魂的样子还是很吓人的。
轻咳一声,阮天师有些坐立不安了,这正堂里什么声音都没有,秦筝又是那个模样,心理战上,他已经有些输了。
大约五分钟,秦筝才回神儿,脑袋晃了一下,她深吸口气,就好像飞走的魂魄又回来了。
“阮天师,想不到,你的口味还挺重的。”笑起来,秦筝那笑十分邪恶,又有几分鄙夷。
阮天师满眼疑惑,“九王妃此言何意?”
“还非得让我说明白了?阮天师喜欢前凸后翘的中年妇女,这后院,还有两个呢吧!”她看见不少东西,但仅这一项最为可乐。
阮天师那脸立即红了,本就长得黑,这一红就更难看了。
“你说我算的对不对啊?你要觉得我这不是算的,那我就说点别的。您那个书房里头,书案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幅猛虎上山。这上山虎啊就表示吃饱喝足了,不足以对人产生威胁。我想阮天师您这么多年肯定也是吃饱喝足了,口袋更是满。那上山虎的后面啊,有个小金库,啧啧,我这人金银财宝什么的也很感兴趣,不知阮天师可否给分享分享敛财的经验?还是只需要巴结住一个有权有势的女人就成了?”语气欢快,秦筝看见的可是很多。
阮天师想当然的是被秦筝的话吓住了,那小金库只有他自己知道,就连开凿都是自己动手的,这、、、这她居然知道!
“阮天师还是不信?若是不信,那我就再说说。”秦筝似乎来劲了,还想再说点。
阮天师立即挥手阻止,“信了信了,老朽信了!九王妃道行更高,老朽甘拜下风。”起身作揖,他这秘密都被挖掘出来,不信也不成了。
“只相信不成啊,我来这一趟可不止是让阮天师对我甘拜下风的,还有更重要的事儿呢。”道出目的,也相信,这个阮天师必定会听她的。他就不是个会对一人忠心耿耿的人,明知眼下云赢天失势,皇太后也要地位不保,给他个梯子,他肯定最快溜走。
阮天师自然也是猜测到了,如今已是这样,似乎也由不得他了。
“九王妃请讲。”坐下,他倒戈了。
秦筝笑得眉眼弯弯人畜无害,目的达成,她心甚悦。
这边她在监正府,那边顾尚文进入秦府,而云战忽然进宫,也引起了一场风波。
都不知云战忽然会回来,而这个时候他回来了,那就证明,这皇城是真的要乱了。
皇城禁卫军也戒备起来,皇城几乎戒严,出入城的检查也更严谨起来。
不过这些,对于想真的攻进皇城的人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朝堂暗生风波,所有人都隐隐的觉得这风向要变。这个时候,除却坚定的保皇党,其余的都在暗暗计算,该朝哪边倒。
就在云战早上出现后,中午时分,庆王也忽然进宫了,这一直被幽禁的人可是许久都没出现在皇城了。
庆王见了云赢天,而后又与九王爷云战在御书房门口相遇。据说,这叔侄相见可谓狭路相逢,现今都是一个目的,那也就都是敌人。
都在暗暗估计,这最后谁能争得那个位置,但细细一想,似乎还是九王爷云战的胜算最大,因为,他可是有四十万兵马!
各家猜测,但云赢天的实力自是也不能小觑,便是他现在身体不便,可还有皇太后在呢。这个女人,能够将儿子推上皇位,自然也不会轻易的就被扳倒。
波涛暗涌,皇城中的百姓也是心慌慌,想当然的,还是因为那天花瘟疫的事情。
有染上天花的人进入城中,虽是最后被驱逐出去,但仍旧有人藏在城中。这就使得人们不敢再随意的往街上走,就连这寻常车水马龙的花楼都门庭凋落了。
城里的情况,秦筝不清楚,但是顾尚文却是清楚。因为他从秦府出来之后就跑了一趟花楼,在这花楼里,他可是有相好的。随意的问问,然后就了解了大致的情况。
满身轻松的回府,正好也赶上秦筝回来,在府门口俩人相遇,相视一笑,可见都挺成功。
“秦通怎么样了?是不是瞧着已经半截身子入土了?”往前厅走,秦筝悠然问道。
顾尚文点点头,“脸色灰中泛黑,瞧着那样子是差不多了。”
“在陵墓里的时候我就说,他们得意不过五年。怎么样,这第五年的刚开始,他们的气数就差不多了,天意啊!”眉眼弯弯,秦筝格外开心。
顾尚文瞧着秦筝开心,他也笑容满面,“那个阮天师怎么样了?”
“诶,要说你们俩还真能做知己,和你真像。”盯着顾尚文,秦筝连连点头。
“王妃此话何来啊?”一看秦筝那眼神儿,顾尚文就估摸着她说的肯定不是好话。
“都喜欢沾花惹草啊!不过,阮天师要比你更胜一筹,他喜欢的那种类型可比你喜欢的那种耐看很多。”挑着眉尾,秦筝这话一听就是假的。
“不知他喜欢什么类型的?”顾尚文接着问,但潜意识里却觉得他不太想听。
“他喜欢那种前凸后翘的中年妇女,如果这肚腩再松懈点,那就更好了。”总之一句话,丰满的中年妇女,样貌什么的可以忽略,关键是丰满和中年。
顾尚文无语,“王妃,咱厚道点,小生可比他雅的多。”
撇嘴,秦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走进大厅,温暖迎面扑来,秦筝长舒口气,而后环顾一圈四周,随后道:“小桂来了。”
“王妃怎么知道?”顾尚文脱下大氅,一边道。
“因为这暖炉没冻住。”有小桂在,这暖炉甭想被冻住。
笑,顾尚文边摇头,这群亲卫亲兵里头也确实没一个擅长填暖炉的。填的少了,自己就熄了,填的多了,火压灭了。
诚如秦筝所说,小桂真到了。
刚坐下,小桂就从外面进来了,一脸的笑,看着就喜庆。
“小姐,您没想到奴婢今天会到吧?”端着热茶,小桂脚步轻快。
“小桂丫头你还真猜错了,一进这门儿,王妃就猜出你到了。”顾尚文站在暖炉边上暖手,一边笑道。
“真的?小姐你真厉害。”小桂睁大眼睛,笑得更开心了。
“有了你啊,今晚我就不用受冻了。昨儿啊,我差点被冻成冰棍儿。”秦筝坐在椅子上,不用裹着狐裘了,也不觉得冷了。
“这回小姐知道了吧,没有奴婢啊,是不行的。”小桂将茶放在秦筝身边,一边骄傲道。
“可惜啊,这么好的丫头就要给李毅做媳妇儿了。我可得管李毅多要点彩礼,我这么好的丫头白白给他,他可是捡了大便宜了。”秦筝摇头,十分不舍得。
“什么,李毅看上小桂了?”顾尚文一惊一乍,佯装惊讶。
“小姐~”小桂跺脚,这事儿还没怎么着呢,就说上彩礼了。
秦筝轻笑,和顾尚文对视一眼,俩人笑得更大声了。
“李毅这动作还挺快,小桂这么好的姑娘被他骗到手了。”摇头,顾尚文表现的颇为可惜。
“说的是啊,所以我这要彩礼不算过分吧?”秦筝继续逗弄,看小桂有那么点着急,她更开心了。
“不过分不过分,怎么也得让李毅倾家荡产才行。”顾尚文煽风点火,听得小桂更着急了。
“小姐,顾公子,你们不要再说了。”小桂听不进去了,转身离开。
看她离开,俩人笑得不行,太有意思了。
下午时分,有一大消息传回来,铁甲军一路兵马竟然和云锦昭在城外碰见并且打起来了。
而且据说,云锦昭还被伤着了。一时间西城门都不再有人出入了,就怕再碰见谁和谁打起来殃及池鱼。
乍一听这消息,把秦筝吓了一跳,但瞧着顾尚文在那笑,她恍然大悟,这是做戏呢!
“你们王爷呢?他怎么还没回来?”他这进宫也不用这么长时间吧。
“估摸着是指挥行动呢。”顾尚文悠然道。
点点头,秦筝了然。城外这一场冲突,估摸着云战也在。
不过有这场冲突,那不就让宫里的人知道铁甲军来了么,这到底玩的是什么把戏啊?不用保密的么?
秦筝在纠结,接近傍晚,云战才回来。
坐在前厅里喝着热羊奶,秦筝盯着走进来的云战,栗色的眸子泛着光,“大元帅,你今天演戏去了?演戏怎么不叫我呢,这是我长项啊!”
解下大氅扔到椅子上,云战大步走到秦筝面前,俯身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歪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下,而后道:“这奶味儿真难闻。”
撅嘴,秦筝放下杯子,“我也觉得难闻,但我也得喝啊,预防再吃坏什么东西起疹子。”
“喝吧。”直起身,云战走开。
盯着他,秦筝眼睛晶亮,“别走啊,跟我说啊,今天演戏有意思么?”
“没什么意思,又不是真的打杀。”在旁边坐下,云战沉声道。
“切!你还真是习惯打杀。不过你们演了这么一出戏,那咱们带兵来皇城的事儿不是就暴露了么?”隐藏实力当然是最好的。
“你以为他们会认为咱们是空手而来?”云战摇摇头,表示她并不懂这其中道理。
眨眨眼,秦筝拿起杯子将里面的羊奶一饮而尽,随后起身一步转到云战面前,之后一屁股坐到他大腿上。
“你们的计策我不懂,不过,我今儿见了那个阮天师,一切都很成功。夸夸我。”歪头看着他,等着她夸自己。
大手顺着她的屁股滑到她的腰间,云战看着她眸子含笑,“又把人给忽悠了。”
“谁忽悠了,我说的都是我亲眼所见好么!他明儿一早就进宫,给那位有手段的皇太后来一重磅。”伸出拳头,粉嫩白皙的,可爱的紧。
握住她的小手,云战慢慢的摩挲她的腰间,“做得好。”
扬起下颌,秦筝相当得意,“那当然。”
“尾巴上天了。”看她那得意的模样,云战抬手捏住她下颌,勾到自己面前,吻上她的嘴角。
“别亲我,有人进进出出的。”挣扎开来,秦筝起身离开他大腿。这厮现在是越来越过分,她也总不能任他得逞不是,还是得吊一段时间才行。
像昨晚和今早那种事,不能再发生了。
放她离开,云战眸色深暗,便是坐在那里稳如泰山,但那眼睛里的炙热却是挡也挡不住。
回到原位坐下,秦筝翘起腿儿,眼睛一转,忽然道:“今儿你进宫瞧见云赢天了?”
“嗯。”单音回答,简单明了。
“别嗯就完事儿了呀,跟我说说,他现在什么模样了?”秦筝当然很好奇。
“有帘子挡着,没看见。”估摸着是不成样子了,否则也不会用帘子挡着。
“真扫兴!你明儿还进宫么?不如带着我?”眉毛如飞,秦筝觉得这主意相当好。
看着她,云战面色无波,幽深的眼眸带着几不可微的笑意。在秦筝那期冀的视线中,他慢慢的摇头,“不行。”
立即拉脸,“切!不带就不带,没劲。”
“你不是还想着闪亮登场呢嘛,就这样跟我进宫,提前暴露了。”云战淡声的说着,但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眨眨眼,秦筝眼睛又一亮,“那我乔装一下怎么样?打扮成你的小情人儿?或者呢,扮成你的小丫鬟?再或者呢,扮成你的奶娘?”
“瞎说。”轻叱,云战摇头,尽想瞎主意。
秦筝唇角弯弯,笑得甜美,“不然的话,我扮成你亲卫不就得了。”
“矮。”一个字儿,直接将秦筝的缺点点明。
“你、、、那我踩个高跷!”提起这个子她就生气,她最恨那个矮字。
云战摇头,无论什么主意,都不成。就她那个肤色,白里透红的,那个样貌,甜美可爱,扮什么都不像。
不忿,秦筝蹬腿儿不开心,不过就是她不开心,云战也没松口要带她去。
夜幕降临,秦筝吃过晚饭先与小桂回珍琅院,而云战则还在前厅。他的属下一会儿来一趟,一会儿来一趟,各种线报报告不完了。
秦筝也帮不上忙,坐在那儿就是看着云战下命令。听他下命令吧,她还总想问问,她一问,云战还总是不会尽数告诉她,弄得她心里直痒痒。
这夜晚,气温很低,院子里灯笼也少,所以黑漆漆的。小桂提着琉灯,给照着路,主仆俩并肩前行。
“这天儿真是冷啊!还是西南好。”小桂被冷风吹得牙齿打颤,一边说道。
“没错,这破地儿什么都不好,却偏偏那么多人抢。”她也不喜欢这儿,但奈何这里是政治的中心啊。
“这世界不就是这样么,都想当主子。”小桂哼了哼,若是可以选择,她也想当主子。
“成,等你嫁了李毅,你就当主子了。”轻笑,秦筝又调侃她。
“小姐,这么说,您同意了?”看了一眼秦筝,光线昏暗,但秦筝那白皙的小脸儿却是看的清楚。
“当然,你以为我还真会向李毅要彩礼?”斜睨她一眼,秦筝摇头,果然女生外向啊!
“不是,不管小姐是什么决定,都是应该的,奴婢是小姐的奴婢。”心里开心,小桂说的话也好听的很。
“虽然现在还是我的丫头,不过往后就是他人的媳妇儿了。”长叹口气,感叹时间过得真快啊!
踏上拱桥,头顶忽然嗖的一声,惊得俩人都停住了脚。
仰头往天上看,什么都没看到,却是听到左侧的湖面上发出啪嗒的一声。
看过去,黑乎乎的瞧不清楚,却在此时,前方有人快速闪过,眨眼间落在了结冰的湖面上。
“谁?”扬声问,秦筝扶着拱桥栏杆看着湖面上的人。
“回王妃,是属下。”一个亲卫应声。
“你做什么呢?”这大半夜的,干什么呢。
“回王妃,有一只鸟在府上盘旋,属下射杀了它。”那亲卫离开湖面,然后几步奔上拱桥。
一听鸟,秦筝眸子微眯,她第一想到的那就是段冉啊!
亲卫走到近前,手里拿着一只箭,箭上还插着一只鸟儿。
“这几天,你都在干这个?”看了看那只鸟,小麻雀,这个季节这种鸟最寻常。
“回王妃,是。”亲卫俯首回答。
“你们王爷吩咐的?”秦筝慢慢眨眼,这云战莫不是知道了什么?
“回王妃,是。”亲卫应答。
“好,我知道了。继续,干的很好。”点点头,秦筝暗暗吁口气。
“属下告退。”亲卫转身离开。
“唉,果然我这脑子最简单。”叹口气,秦筝连连摇头,看来想要瞒着云战,不是那么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