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4章货币、物资、生产
大家沿着一条巨大渠道般的‘鲜花大道’缓缓而行的闲聊，两侧是阶梯状的‘渠道斜面’，高约三层楼！其上种植着或紫或金、或蓝或绿的奇花异朵，或高约一层楼的精剪灌木，或是一片手掌大小的亮丽金花。众人置身这巨大渠道之间，仰望两侧多彩植物，仿佛是小虫行走在沟壑中仰望两侧茂盛的花草。果然是一个‘鲜花大道’。
而这道路却不是在地面上，而是巍峨如山的王庭之中、离平地60尺的空中！先要建造出这庞大的堡垒，再造出这‘空中沟渠’而且要坚固防水，最后把土石运上来铺满才能使用。工程之浩大，常人难以想象！普通的国家的国王更是想都不敢想象！
面对这种铺张又华美的巨大工程，麦哲伦牧师也不得不拍一下马屁：“陛下这花园与王庭，卓然于世间，我等行走多国也是见所未见，实在宏伟绝伦！若能善加维护，定能流芳万世。”昂首淡笑而行的国王则说了一句凉飕飕的话：“这王庭当初建设的时候也有你们阿波利斯协会出了大力的，若不是他们安排许多大型构状体帮着朕修筑，也建不成今天的规模。你们是有功的~~~~只可惜啊，将来未必有这样精彩的合作机会了。”
他是想把口风透露给麦哲伦牧师，让其转告阿波利斯协会，让他们自己想象办法。而麦哲伦牧师已经略显惊诧的问起来了：“陛下何出此言？阿波利斯协会上上下下愿与陛下千秋共进。难道要发生什么事情吗？”
太阳王便似笑非笑的把昨天朝堂上讨论的事儿说了，旁边还有陪罗教会的老祭司做解说：“陛下赏赐阿波利斯协会众多产业，但他们管理不善，难以为国出力，浪费了大量财力。众大臣的意思是将其中一部分产业市场化，给其他法师协会，这样形成竞争关系，就能更好的为国出力啦。您也是正教人士，这些道理也晓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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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麦哲伦牧师只是问道：“拆了给其他人，然后让他们自由经营？官家买构状体时就招标采购，相互竞价？”太阳王答道：“正是如此。你以前也见过这样的事儿？听说效果很不错。”但麦哲伦牧师却忽然问道：“要是拆了阿波利斯协会的产业之后，那些买家拿了东西去干别的事儿呢？”
呃？太阳王也是一愣：“他们~~~他们~~~构状体是个利润很大的产业，他们不会如此蠢的。”但麦哲伦牧师摇头道：“利润大，生产过程也复杂，尤其是涉及到坚固结实的机械式构状体，大多是阿波利斯协会的法师在干。一旦拆了他们的产业，他们一恼火就把重要的人也抽走。剩下一堆空壳的铸造厂、矿场等等，也没法组成一个真正的构状体生产体系！其他人就拿了这些，顶多造出笨重的石魔像而已。这样的东西怎么与阿波利斯协会的东西争？”
太阳王一下犹豫起来，这些问题可没人向他提呀。而旁边麦哲伦牧师继续说道：“何况还要竞价，如果招标竞价是假的，那下面就是一堆官商勾结、私相授受，到时候招来一堆劣质品，而能提供优质品的阿波利斯协会又被夺了产业，生产力不足，难以提供足够的优质品。产生的危害如何弥补？如果是真招标竞价，利润会不断下降。人家得了干嘛还要继续做费力的构状体？还不如把这些产业转去做别的，或者直接卖了换大钱！”
太阳王皱眉起来：“那就命令他们不准把朕的产业弄去搞别的！要他们只准生产构状体！”却见麦哲伦牧师淡笑起来：“那又何必拆成一大堆呢？干脆直接保留给阿波利斯协会，您直接命令它不就行了？何况命令下了，他们如果借口：生产能力不足、原材料不好等等，随便弄一些交差，而真正产业拿去弄别的。您怎么监督？怎么知道他们能产多少，不能产多少？怎么考核？那些官员们的能力和素质靠得住吗？就算靠的住，他们有时间和精力跟各地豪商们玩儿猫捉老鼠吗？”
太阳王的信心顿时动摇起来，又听到麦哲伦牧师的深入分析：“何况本次拆分，不是说要搞‘市场化’吗？都已经市场化了，您怎么强令那些人继续生产构状体？如果是强令的话，那还是‘市场化’吗？”
停住脚步的太阳王皱眉沉吟起来：“但是阿波利斯协会也太让人失望了！居然拿着朕给的东西去走私，等于是窃朕口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朕不能坐视不管！”旁边麦哲伦心道：窃你口袋的人多啦！你手下的官儿们已经窃了多少了？他们玩儿贼喊捉贼、出卖同行的把戏玩儿的挺溜的。
当即说道：“钱财是什么？是货币，货币是什么用来交换物资与服务的载体，可是光有物资与服务就能构成一个真正的生产体系了？？不！要构建一个真正的生产体系，需要对物资与服务进行复杂的重组，它涉及到技术、人力协调、工作经验、管理方式构建、部门关系界定、明暗利益交换、上下左右相互讨价还价与适应等等，要经过长期调整形成一套复杂的运作模式，然后这套运作模式拿着陛下给的钱财货币去交换物资，吞吐物资中将其变成构状体以供给陛下内守国家、外御贼敌。现在出问题的是这套运作模式与陛下之间的：物资——产品交换过程。陛下要动手的却不是这里，而是拿那套运作模式开刀。大腿生疮却要拿脊柱开刀，岂不是舍近求远吗？”
旁边的太阳教会老祭司忍不住插嘴道：“市场化才有活力呀。现在你们阿波利斯协会不思进取，把多余的部分拆了分给更有进取心的协会，不是更好吗？”而麦哲伦牧师却不理他，径自在地上画了一个房子与地基的简图，对太阳王讲解道：“物资与服务是构筑生产体系的基础，就像砖石是构筑这房子的基础。但房子不等于砖石，生产体系也不等于物资与服务。就像货币可以用来交换物资与服务，而货币，其本身饥不能食用、渴不能饮、寒不能披身保暖。是以货币不等于物资与服务。货币、物资、生产体系，三者之间关联而不同，一层比一层复杂，不能用货币的规律去硬套物资服务，不能用物资服务的规律去硬套‘生产体系’。而对一个社会、一个国家而言，最重要、最复杂的却是‘生产体系’。”
“如今阿波利斯运用矿场、冶炼厂、铸造厂等产业的物资为砖石，为陛下构建的生产体系房子。可惜现在这房子臃肿开裂，占有大量产业物资砖石却四处透风。陛下觉得划不来，就要把矿场、冶炼厂、铸造厂等产业砖石挪走，去建造新的房子。陛下要把旧房子拆一半，想着用拆出来的砖石换一个新的小房子。可是陛下呀，这不是货币买卖呀！您把旧房子拆一半儿，剩下一般会完好无损？恐怕风雨一至，那剩下的一半儿也要垮了呀！陛下，您拆出来的砖石能立刻变成一个新房子？这不是货币交换，不是倒个手就行的呀！新来参与的人，他们有能力把这些砖石造成一个比原来更好的房子吗？放眼周遭，谁有能力完成这样的工作？如果完不成，人家拿着‘市场化’的幌子，把这些砖石倒手买了，自己赚了钱拍屁股闪人。他们是有活力了，市场是繁荣了，可陛下找谁去要房子？拆石头简单、造房子难啊！谁的技术和控制能力比阿波利斯协会还好？”有吗？现在有吗？
太阳王默不语，现在还真没有！可他还是支吾道：“但阿波利斯协会贪墨实在太严重了~~~”却听旁边麦哲伦牧师开始出主意了：“它再严重也是一家而已，跑得了僧人跑不了庙。管理的对象只有它一家，出了任何问题都是它一家的责任！陛下只管理这一个目标，简单明确！拿它一家在手，要圆要扁、要松要紧，您可以直接管理控制的，必要时一撸到底也不难。如果把它的产业拆了，到时候一堆的协会、商人和乱七八糟的拥有者，管理的目标多尔杂，被管理的各有大量理由，您一个人管的来吗？靠外面那些官僚管？靠得住吗？”
太阳王有些明白，自己到底只是一个人，管理目标越少越好，多了就管不来啦。这是管理学上的天然限制，目前是没办法的。又听麦哲伦牧师继续嘀咕：“到时候那些收购把东西卖给蛇人怎么办？甚至为了利益偷偷卖给叛匪怎么办？陛下，现在是动荡之秋，控制能力越低，风险就越大呀！”
太阳王双目一紧，已有打算：“朕明白，但阿波利斯协会内务混乱，朕将派得力之人严加管束！叫他们把账本准备好！若有隐瞒，别怪朕处罚严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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