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姚晨曦低着头坐在床上,也不说话,病房内一片安静,无形中却似乎有种莫名的气氛在涌动。
“你休息一会吧。”
李浮图轻声道。
姚晨曦摇摇头,她现在脑袋里依旧混混僵僵,但是却不想睡觉。
“怎么了?”
李浮图笑问。
姚晨曦不说话,只是摇头,她担心她一睡着,李浮图就会离开,但这种话自然没法对李浮图说出口。
“对了,你是怎么进屋的?”
姚晨曦后知后觉的想到了这个问题。
李浮图脸色瞬间一僵,但也只是片刻。他立马若无其事的说道:“你门没锁。”
“我没锁门?”
姚晨曦一愣,哪怕发烧,她也觉得自己应该不会犯这种疏忽才对,可是因为这几天她脑袋混混僵僵,一时也不敢确定。
“对啊,你估计烧晕了,所以记不清了。”
李浮图面不改色心不跳,为免姚晨曦继续纠结,他迅速开始转移话题。
“对了,我刚才把你从你宿舍抱出来的时候,碰到你对面的邻居了,他恐怕会产生些误会,所以之后恐怕还得你解释一下……”
姚晨曦又沉默了下来。
李浮图轻咳一声,转身朝外走去。
姚晨曦连忙道:“你干嘛去?”
李浮图回头,“我去抽根烟,怎么了?”
以为他要离开的姚晨曦心里松了口气,避开了他的目光:“没、没事,你去吧。”
李浮图有些莫名其妙,但也多说什么,走出病房,他来到了楼梯口才把烟点燃,想起刚才病房内姚晨曦的种种表现,嘴角情不自禁露出一抹笑意。
姚晨曦刚才的言行举止,无疑和以往的模样形成了很大区别,是不是当女人生病之后,都会变得柔软下来?
……
与此同时,在东海的一家私人会所里,京都名媛裴诗音在侍者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包厢前。
“谢谢。”
顶尖豪门和暴发户的显着区别就是一个骄傲在表面上,一个骄傲在骨子里。真正的豪门子弟,很少会摆出一副低眼看人目空一切的嚣张面孔,就如裴诗音,哪怕是面对一个微不足道的侍者,她仍然礼貌性的道了声谢,这就是所谓的涵养了。
“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侍者躬身施礼,弯着腰后退出一段距离,才转身离开。
待侍者消失在走廊后,裴诗音收回目光,才伸手敲了敲门。
“请进。”
里面传开了一道沉稳男声。
裴诗音推门而入。
“抱歉,路上堵车,久等了。”
男人笑着摇摇头:“东海和京都最大的相同点,就是交通状况都不尽人意,裴小姐请坐。”
他坐在一张矮桌前,朝对面的位置伸手示意了一下。
矮桌上面,摆满了精致的菜肴,还有一坛上等的女儿红。
裴诗音坐了下来,男人启开酒坛给她倒了杯酒。
其实用杯来形容有点不太合适,两人面前用来盛酒的容器其实真要描述的话,更加贴近于碗。
裴诗音看着男人给自己倒了一大碗酒,没矫情的推脱。
认识她的人都知道,裴家的名媛,向来是一个能喝烈酒的女人。
“你这是专程摆桌向我赔罪的吗?”
看着那碗澄澈的酒水,裴诗音笑着开口,抬起头,眸光逐渐落到了对面的男人身上。
“赔罪?”
男人笑了笑,提着酒坛也给自己倒了一碗,一边倒一边笑道:“裴小姐这话我不太明白,不知我何罪之有?”
“那一千万,我好像早就提前打给了你,可是花豹他们的行动却失败了?你不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说法?”
裴诗音狭长的眼眸眯了起来。
花豹宁愿选择跳楼自杀都不敢吐露的幕后真凶,这个时候似乎揭开了面纱。
“裴小姐,我记得当初我们的约定是我只负责把你的人从水晶宫安然无恙的弄出来,他们能不能得手,好像不关我的事吧?”
男人慢条斯理的说道,把手中酒坛重新放在桌上。
“这么说来,你相当于什么都没做,就白白收了我的一千万,你认为我裴诗音的钱是这么好拿的吗?”
花重金买凶,能干出这种事,足以见裴诗音内心不像她外表如此美貌。面对她锋锐的目光,男人却面不改色,笑意轻缓。
“裴小姐此言差矣,怎么算白拿?至少,我为裴小姐保守了秘密不是?”
他端起那碗酒。
“买凶杀蔡红鲤,如果消息泄露了出去,哪怕就算是裴小姐,恐怕也会面临很大麻烦吧?裴小姐,你这一千万,花的不亏不是吗?”
他端着酒,对裴诗音示意了一下。
裴诗音眼神波动,还是端起酒和男人虚碰了下。
裴诗音喝酒,不是小口小口的抿,而是如同大老爷们般,一口就是小半碗下肚,异常豪迈。
“裴小姐果然乃女中豪杰。”
男人情不自禁赞赏了一句,接着也喝了口酒。
把酒咽下后,他继续道:“果然仗义每多屠狗辈啊,我没想到,那个花豹,到死都没有把裴小姐出卖。”
“你就这么希望我暴露?”
裴诗音抹了抹嘴角,把酒放下:“我要是暴露出来,好像对你没什么好处吧?到时候我如果把你吐出来,你不也跟着完蛋?”
“几套酒店服务生的衣服失窃而已,和我有什么关系?”
男子满脸淡然。
裴诗音闻言笑了起来,“你倒是好算计,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裴小姐,你也知道我这次帮你,究竟承担了多大的风险,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裴诗音凝视了他一会。
“于先生,你究竟是什么人?”
裴诗音不相信以对方的城府会猜不出来自己杀蔡红鲤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可对方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为了区区一千万,选择了和自己合作。
一千万而已,以对面这个男人的身份,他会在意这点钱?
“裴小姐,我什么身份,你难道还不清楚?”
宋氏在东海的情报负责人于康笑道。
裴诗音也笑了起来,没再逼问,端起那碗酒又姿态豪迈的大喝了一口,抹着嘴角,眼波荡漾着异样的光芒,轻轻呢喃道:“这酒有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