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新。
圣罗比亚大教堂。
一道穿着红袍的身影安安静静的站在神像前,面对着神像,双手交叉环于胸前,闭着眼,似乎在无声祷告着。
众所周知,龙国人没有信仰,不信教,但是这座教堂平日里前来祷告的人却是很多。
就好比有些人不信佛逢年过节也偶然去寺院上柱香,求得只是一个内心的短暂安宁。
或许是因为年关将近,这座教堂在一周前就已经关闭,不再对外开放,诺大的教堂内此刻空空荡荡,很是冷清。
“吱呀……”
突然,教堂厚重的大门被人从外推开,一名相貌平凡无奇的中年男子缓缓走近。
神像前的红袍身影恍若未觉,仍旧一动不动。
静寂无声的教堂里有脚步声响起。
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不疾不徐的走到了神像前,望着高大巍峨的神像,眼神平静如水。
他不信教。
来这,也不是拜神的。
几分钟后,红袍身影似乎才察觉到身边多了位不速之客,环于胸前的双手逐渐下垂,缓缓转身。
和红袍连为一体的帽子遮挡住他的头发,只露出一张脸,让他平白多出一股神秘感。
“我观阁下面对神像却毫无虔诚敬畏之心,来此应另有其事吧?”
他的声音很平缓,却也很悠扬,在空荡的教堂里跌宕开来,就好比钟声击打在人心,有种撼人心神的力量。
中年男子也转过了身,那张平平凡凡的脸庞上露出一抹平和而友好的笑意。
“主教大人驾临龙国,于情于理,我都自当前来探访。”
红袍人也缓缓一笑,双手敛于袖口。
“久闻龙国热情好客,果然名不虚传,敢问阁下大名?”
中年男子和气的自报家门。
“龙国国卫局,骆闻舟。”
红袍人似乎有些惊讶。
“没想到居然是骆局长亲临,久仰大名了。”
“主教大人客气了,不知主教大人万里迢迢来到东方,是为了何事?”
红袍人笑容和善:“久闻龙国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所以一直都想来看看,骆局长不会不欢迎吧?”
“当然不会。”
骆闻舟摇头道:“我们龙国自开放国门以来,一直都非常欢迎各国友人前来做客,主教大人若是来游玩,那我自然百般欢迎,可在下就是担心,主教大人此番前来,是别有所图啊。”
他顿了顿,接着道。
“主教大人,我是个粗人,说话或许直了点,还请不要见怪。”
红袍人摇摇头,笑容没有任何变幻,笑容坦荡而真诚。
“我很敬佩骆局长这份敬业爱国之心,但还请骆局长大可以放心,我对贵国没有半分恶意。”
骆闻舟凝视了他一会,缓缓道:“主教大人,我国与贵组织一向关系友好,我们也希望这份友情能够始终的维持下去。”
“那是当然。”
红袍人笑着点头。
“我们圣殿一直秉持着与各国政府友好相处共同发展的原则,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这一点永远不会有任何改变。”
“有主教大人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骆闻舟从红袍人脸上收回目光,扭头看了眼被供奉在教堂正前方的高大神像。
“主教大人这应该是第一次来东方吧?”
红袍人点了点头,也转身,面朝神像轻声道:“贵国的发展,着实让我非常意外,那些愚昧的西方国家应该都过来看一看啊。”
骆闻舟笑了笑,不置可否。
“主教大人初来乍到,对我国很多地方恐怕很多地方都不熟悉,不如让在下当个导游,带主教大人到处转一转?”
“骆局长太客气了,你公务如此繁忙,我怎能让你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主教大人此言差矣,年关将近,我其实也没有什么事要忙了,忙活了一年,也该给自己放放假了,人总得劳逸结合不是。”
红袍人笑着点头。
“此话在理。”
“所以说,主教大人来的也是恰逢其时,如果主教大人不嫌弃的话,就让在下和主教大人做个伴可否?”
骆闻舟和颜悦色,但是言外的态度却表露的异常强硬。
哪怕红袍人话说得再如何好听,他也不可能轻易放松警惕。
放任这种人物在自己国土上来去自如,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譬如上次在昆南,整整一村人丧生在巫木枯手中,就是一个血淋淋的前车之鉴。
虽然那场人间惨剧被有效的压了下来,没有曝光,但这样的事情,显然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无论如何,他必须要将对方的行踪严格掌握在手中。
红袍人沉默下来,透着淡淡墨绿色的瞳孔凝视着骆闻舟。
骆闻舟嘴角含笑,不闪不避与其对视。
“既然骆局长如此盛情,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几秒后,红袍人笑着开口,似乎选择了妥协。
骆闻舟笑容变得灿烂起来,“能和主教大人同游,对闻舟而言,也是一场幸事啊。”
红袍人转身,透过被骆闻舟推开的大门,望向教堂之外。
轻轻眯着眼,悠悠道:“久闻东海是龙国最发达的城市,果然没让人失望,接下来,不知骆局长可否带我去京都转一转?”
他似乎真的只是来观光的,逛完龙国最有钱的城市,下一个目标,就锁定了龙国权力最核心的地方。
骆闻舟眼神悄然闪烁了下。
作为红袍大主教,在圣殿里,也算是核心人物,他自然不相信对方的目的真的只是如表面上说的来游玩那么简单。
突无预兆的驾临东海,滞留数日,被自己找上门后,立即提出要去京城,这位红袍主教究竟想干什么?
他摸不透对方的想法,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对方留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
“当然没有问题。”
骆闻舟很豪爽的答应下来。
去京都也好,天子脚下,戒备森严,去那里,他的压力也会小上许多。
红袍人从门外收回目光。
“不知骆局长在东海可还有事要办没有?没有的话,我们即刻就可以启程。”
“这么急?”
“浪费时间,是可耻的,不是吗?”
红袍人凝视着他,眼瞳深幽,一望无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