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可戴鲁显然不是什么君子。
他们这种人,信奉有仇不隔夜,而且在已经得知叶轩辕根本没多少背景的情况下,他的愤怒,再也抑制不住。
即使明知道这是京都四少之一胡恒的酒吧,可他依旧不打算放弃报复的念头,毕竟他不是没有靠山,而且他的靠山,可不比胡恒弱多少。
京都城,固然是皇城重地,国家的中枢,权力的中心,但这座千年故都毕竟太大了,同样有光明照不到的黑暗一面,同样也会有刀光剑影的绿林与江湖。
半个小时后,几辆子弹头风驰电掣的杀到,二十多个大汉从车里钻出,神色冷厉,煞气汹涌。
一直守在酒吧门口提防叶轩辕逃跑的戴鲁扔掉烟头,用脚碾灭,冲一帮大汉招了招手。
“那小子就在里面,一直没出来,妈旳,够嚣张的,老子今晚不弄死他,老子就不信戴。”
“跟我来!”
刚才像只丧家犬逃出来的戴鲁卷土重来,笑容阴森的带人重新走进了酒吧。
刚才卫生间门口发生的插曲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酒吧内此刻依旧是一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繁华盛景,戴鲁带人在酒吧里转了会,终于看到了叶轩辕几人,眼神眯起,即刻走了过去。
“小子,跟我们走一趟吧。”
虽然对胡恒不过分惧怕,但没有必要,戴鲁也不愿意得罪对方,所以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动手,打算把叶轩辕带出去再说。
叶轩辕看到围到自己座位周围的一帮人,不惊反笑。
有些人,还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他刚才放了对方一马,对方不思感恩也就罢了,居然还变本加厉的二度找茬。
“想让我跟你们走?”
叶轩辕嘴角牵扯起一抹锋锐的弧度。
“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小子,我劝你最好配合,这样对你我都好。”
戴鲁阴恻恻道,语气里满是威胁。
知道这小子多半是个练家子,所以他刻意吩咐帮手带了家伙,但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在这个场子里动刀子。
“配合?”
叶轩辕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与此同时,将一个酒瓶提在手中。
“行,我跟……”
他微笑开口,只是话还没说完,突无预兆,手里的酒瓶对着戴鲁就抡了过去,狂暴猛烈。
“轰!”
一声巨响。
随着飞溅的玻璃渣,猝不及防的戴鲁直接被砸趴在地上,脑门再度被开了瓢。
不提酒吧里的客人,哪怕戴鲁喊来了这二十多个汉子,都不约而同有点愣神。
当真如此跋扈?
把他们当成是空气?
“曹你妈的,给老子砍,砍死他!”
趴在地上还没爬起来的戴鲁强忍着眩晕感,声嘶力竭的怒吼,目呲欲裂,状如疯狂。
一而再再而三的遭受如此羞辱,他已经怒火攻心,再也无暇顾及其他了,盯着叶轩辕的目光,狰狞得犹如厉鬼。
二十多位大汉目露犹豫之色,但也只是片刻。
“砍死他!”
一大汉冷声道,率先从腰间拔出刀片。
砍死。
这可不是平日里学校痞子刺头或者街头小混混逞凶斗狠装腔作势用来吓唬人的狠话,从这些在天子脚下都敢亮刀的人物嘴里喊出来,那就肯定是要断胳膊断腿掉脑袋的。
二十多把森白的刀片前后被拔出,场面无比壮观。
周围的客人呆在了原地,甚至都忘了退避。
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那两个妞不要动,今晚大伙都可以好好玩玩!”
戴鲁的确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并且胆大包天,是打定主意,要至叶轩辕于死地了的。
虽然是皇城根下,法度森严,但京都城毕竟太大了,死个把人,又能翻起多大的浪花?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退到战圈外围,眼神肆意猖狂。
在他眼中,叶轩辕已经是一个死人。
三拳难敌四手,就算是铁又能打几颗钉,单纯的肉体凡胎还能扛得过二十多把见过血的钢刀不成?
电影场景中倒是可能出现这样的情节,但这是现实,他妈又不是在拍电影!
这二十多个大汉平日里就是干的一些黑活脏活,操刀子对他们而言就像家常便饭,虽然像今晚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的确有点张狂,但毕竟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邝少面前的红人都发了话,那他们自然听命就是。
怒吼一声,目光如芒,二十多个煞气腾腾的大汉提起大片,朝叶轩辕一拥而上。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常人根本无法想象几十个提刀匪徒面目狰狞的朝自己冲来究竟是个什么感觉。
刀光闪烁,寒芒刺眼,煞气弥漫,气焰滔天。
即使对叶轩辕一直深信不疑的高悦此刻都面色苍白,甚至就像是失去了力气,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看着翻腾的雪白刀片,她脑海里情不自禁冒起一个念头。
今晚,她是不是要和叶轩辕死在这里了吗?
这算不算也是某种程度上的死于同穴?
叶轩辕眯了眯眼,活动了活动手腕。
要是今天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场,恐怕结果还真不好说,毕竟他还得分心顾及高悦与范曦儿两女,可是今晚他不仅仅只是孤身一人。
这些悍匪凶悍归凶悍,可李浮图的实力,他是亲眼见识过的,并且还亲自交过手,有李浮图在,他并不担心。
李浮图这个时候,终于不再袖手旁观,放下酒杯起身。
他的身形并不算魁梧,可是此时,落在范曦儿眼里,却如同一堵巍峨山脉。
他面对不远处呼啸而来的二十多名提刀悍匪,没有半点紧张慌乱,看到眼前这道沉稳镇定的从容身影,范曦儿忐忑不安的心情奇迹般的逐渐缓缓平静下来。
她心头此刻不可抑止的涌现出了一种感觉。就算对面席卷而来的是大浪滔天的汹涌洪水,挡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也能凭一己之力将之阻挡下来。
这股感觉虽然无迹可寻,但却无比真实。
此时此刻,究竟是谁家男儿,敢横刀立马,敢一夫当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