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只喝一杯,但是在酒桌上,又有谁能够真的自主,好在这种葡萄酒贵虽然贵,可是酒精度数当真不怎么高,再加上杨雨晴是久经酒场的主,曾经创下过一桌人吃饭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壮举,酒量绝对经得起考验,一瓶白葡萄酒已经人眼可见的空了三分之二,她依然面色如常,眼神也比较清醒。
“杨总,东海人杰地灵,牛人辈出,但真正能够入我谢某人法眼的,可谓是寥寥无几,但是杨总你,真是让我谢某人刮目相看。”
酒过三巡,说话也就不再那般拘束,这位汇创老总捏着酒杯,洋洋洒洒道:“这个社会对女性是不公平的,女性想要成功,必须付出倍于男性的努力,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很多女性选择走了捷径,以杨总的条件,窃以为本不该如此辛苦的。”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理念,这年头,有时候就算连父母双亲都靠不住,更何况男人?把赌注压在别人身上,要么一辈子当个没有灵魂的依附品,要么最后输得一败涂地,既然如此,何不自己将自己的命运把握在手上?就算累点,那也心甘。”
杨雨晴平缓说道。
对方的眼中不加掩饰的流露出欣赏之色,感叹道:“要是全天下的女性都像杨总这般,那我们男人恐怕就会更加没有地位了。和杨总你比起来,我真是自惭形秽。”
杨雨晴笑了一下。
“谢总说笑了,我一个濒临破产的人如何能够与谢总你相提并论。”
“杨总千万别这么说,我相信以杨总的能力,最后一定能够逢凶化吉柳暗花明的。”
这次,倒是杨雨晴主动举起了还剩小半杯酒的酒杯。
“那就借谢总吉言了。”
对方笑着举杯。
“cheers。”
放下酒杯,眼见着已经吃的快差不多了,杨雨晴没忘今天赴宴的主要目的。
“谢总,不知道张总有没有和你提过,我找贵公司贷了八千万,其中三千万签约那天就已经到账,就是不知道剩下的那五千万……”
“这个杨总完全可以放心,我们公司财力雄厚,只要杨总需要,别说八千万,就算再让我拿出一个八千万也没有问题。”
果然是上行下效,这两人的口气都很大,不过借贷公司有钱这对于自己而言,绝对是利好消息,杨雨晴笑道:“谢总的心意我领了,可是我并不需要那么多,八千万已经足够我应付眼前的难关了,如果我再有需要的话,一定不会和谢总客气的。”
对方点头一笑。
“那就好,杨总完全无需和我见外。”
本来这个时候,这顿饭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就应该把剩下的五千万转过去,然后结账各回各家,可是这位谢总却压根没有吩咐人打款的意思,还坐在那施施然的问道:“杨总,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你和你的前夫真的没有一点联系了吗?你遇到这样的困难,为何不找他寻求帮助?”
这种问题确实有点侵犯隐私,但杨雨晴胸襟还算宽广,表情还算平静。
“谢总也知道,那是我的前夫,既然已经分开了,最好的方式就是互不打扰,我怎么可能再去扰乱他的生活,我没有那个立场,也没有那个资格。”
对方若有所思的点头,继而再度开口道:“杨总,我这人比较八卦,如果不介意的话,有一点我还感到非常好奇,你本来拥有着一段令人羡慕的婚姻,为何最后却选择了放弃?”
杨雨晴下意识皱了皱眉。
从她离婚以后,几乎没人不识趣的去提这方面的问题,她也自然没有和谁提过。
她本想拒绝回答,可是考虑到自己如今有求于人,沉默了下,还是道了一句。
“有人说过,婚姻是一道围墙,墙外的人想进来,墙内的人却想出去,我也知道,原来很多人羡慕我找了一个好丈夫,但是婚姻的幸福与否,并不是站在墙外就能看得清楚的。”
“杨总的意思是,是你们之间的感情出了问题?”
杨雨晴眉头微皱看着他,终是提醒道:“谢总,这是我的私事,我不想讨论。”
“抱歉,是我唐突了。”
对方的态度也比较客气,立即致歉。
杨雨晴虽然没再说什么,但从表情看,明显已经有些不愉。
“我找个代驾。”
她拿出手机,潜台词明显是这顿饭该散场了。
可是直到她约到代驾,对方却依然坐在那一动不动,装傻充愣,完全没有打款的意思。
“谢总,那五千万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到账?”
杨雨晴没有了拐弯抹角的耐心,直接开口问道。
虽然这是她借的钱,但也没有太过低声下气的必要,好歹她不是白借,也是担负了利息的。
“杨总,你不必如此心急,既然我们已经签了合同,那五千万肯定跑不了。”
说着,他再度端起那瓶酒。
“杨总,咱们把剩下的这点酒给解决了吧,免得浪费。”
这时候,杨雨晴的心情逐渐变得不快起来。
对方嘴巴上虽然说得漂亮,可是一提到打款就推三阻四东扯西拉,这是什么意思?
她看了眼还剩下小半的那瓶酒,没再虚与委蛇。
“抱歉,我喝不下去了。”
这时候,就算是个傻子恐怕都能感觉到杨雨晴情绪的变化,可是这个谢总却仍然像没事人一样,还在继续往杨雨晴杯子里倒酒。
“杨总,我可是听说过你是海量,这点酒对你而言根本一点问题都没有,何来喝不下去一说?况且我倒都已经给你倒了,总不能让它留在杯子里吧?”
倒了七分满后,他抬起头。
“你应该清楚,按照咱们龙国的酒桌文化,杯子里可是不能剩酒的。”
语气虽然不算锋锐,但明显裹挟着一丝强迫的意味。
酒桌上的规矩杨雨晴自然懂,可是她经历过那么多聚会应酬,还从来遇到过像现在这样被人逼酒的。
目光从那杯晶莹剔透的白葡萄酒逐渐上移,看着那个姓谢的似笑非笑的脸庞,她终于开始产生了一丝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