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有些远,陆夭试探着想走近两步,结果被谢文茵一把拉住。
“三嫂别过去。”谢文茵面露警惕,“说不定是诱敌之计。”
以那男人的身手,追上她们两个弱女子并非难事,按理说没必要苦肉计诱敌。
况且看他脸上表情又不像是装的。
陆夭安抚性拍拍谢文茵的手,小心翼翼走过去。
只见那男人面色乌青,身体抑制不住地轻颤,但意识显然还清楚,他努力伸手往怀里掏什么。
陆夭以为他要拿暗器,眼疾手快一脚将那刚掏出来的东西踢出去老远。
男人目眦尽裂,死死盯着陆夭。
陆夭定睛看去,这才发现自己踢出去的是个瓷瓶。
她快速跑过去捡起来,打开那瓶子,发现里面是药丸。
“药给我……”那男人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陆夭没有理会,倒出一颗药丸碾碎,放到鼻子底下仔细闻闻,不由得皱起眉头。
“你有心痹之症?”
那男人并未理会这句提问,只是脸色阴沉到极致,挣扎着伸手。
“药给我!”
“这药不能给你。”
陆夭拈着药瓶,此时谢文茵也走到她身边,面露担忧。
“咱们这么让他死在这儿,是不是不大好?”
毕竟这一日是司夫人寿辰,况且她们跟他又无冤无仇。
“自然不能。”
陆夭顺势蹲下,从荷包抽出银针,那男人见状,立刻试图往后躲。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
陆夭丝毫不怵,她知道心痹会让人行动迟缓,所以攻击力自然也是大打折扣。
说着,伸手按住那人肩膀,将银针隔着衣服刺入对方的心包。
“你那个药不能再吃了,里面有过量的元胡,虽然对症,但长期吃会让你心跳速度越来越慢,最后无疾而终。”
陆夭从那人还没有来得及收敛的表情里窥到了一丝惊愕,她猜这人之前大抵是不知道。
思及至此,她借着下针的功夫认真打量那人,见他衣着看似平平无奇,但仔细观察却发现不然,连匕首上包裹的皮质都是罕见的蛟皮。
再看那药丸也都是名贵的中药材,元胡、当归、丹参、三七,由此不难看出此人家底不菲,很可能是来赴宴的宾客。
“你是误入这里的吗?”谢文茵替陆夭问出了想要问的问题。
陆夭抽出针,这人的心痹应该时时有服药,所以发作起来虽然急,却不险。
不过为了自保,她还是留了个后手。
那男人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之后,对陆夭怒目而视。
“你给我下了什么药?”
“一点让你暂时动不了的药。”陆夭耸耸肩,“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弱女子,你若是恢复之后,恩将仇报怎么办?”
那男人不再多言,只是暗自运功,额头青筋迸出。
“不用白费力气了。”陆夭将针收回去,缓缓起身,“这药能让你一个时辰内像个废人。”
“你们是什么人?”男人沉声发问,颇有几分上位者的气势,“除了司家人,这里不许外人进入。”
谢文茵挑眉。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难不成你是细作?”
大楚虽然雄踞一方,但周边属地不乏蠢蠢欲动者,所以经常有细作混入都城。
司寇所在的大理寺就有一项任务是审讯细作,因而她很清楚。
陆夭闻言也瞬间提高警惕,姑嫂二人对视一眼。
“咱把他绑起来吧。”
谢文茵深以为然点点头,二人一人一边按住男子,陆夭伸手准备去解他腰带。
那男人大窘,脸色难看得如同锅底,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想挣扎,奈何就是动弹不得。
“立刻把我放开!”
陆夭冷哼一声,伸手将人腰带解了下来。
“都这会儿了还嘴硬,没听过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怕也得怕嘛?”
谢文茵闻言皱眉,三嫂这句好像有哪里不对劲,难不成是被哈伦带偏了?
不过这会儿了也无暇顾及许多,姑嫂俩正合力将那男人的手捆成粽子,刚刚捆完,就见远处有人影飞掠而来。
“你没事吧?”
但见宁王身影如闪电,迅速停在陆夭身前,然后小心翼翼抓住她肩膀上下打量,最后视线定格在她手上的腰带,面色一时间变得极为古怪,但考虑到陆小夭目前的身体状况,还是勉强忍住了。
“当然没事,而且我们还抓了个细作。”陆夭得意洋洋邀功。
宁王顺着陆夭的视线向地上看去,愈看愈觉得那人有些眼熟。
“是不是看着就不像好人?”
他眯起眼,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皇叔?!”